殇情 第一章 起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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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在等身穿衣镜上的一件淡紫色长裙礼服,抹胸,柔顺,设计理念很简洁,没有多余的修饰,贴身的线条很性感——只要是能穿下这件礼服的女人性感指数一定会大增——大师的手笔啊,果然非同凡响。

端木透看着这件礼服足有十分钟之久了,不是这件礼服的设计有多么惊世骇俗,也不是她性格保守得不能穿这么性感的礼服去参加宴会,而是莫离的话让她很无奈:“透,只是去参加一场宴会就有一万的佣金啊,以我们的人气都能拿到一万的佣金,这次的老板可是不缺钱的主。就只是喝喝酒、吃吃点心而已,又不会让你少一块肉,你在担心什么?你可要好好想想,你都已经有几个月没开工了。”

每次莫离都会这样善意地提醒她。

房子也就是五十来平方米而已,每月的租金却高达两千,再不开工赚钱,她恐怕就得从这套房子里搬出去了。

没别的,她只是嫌搬家麻烦而已。

端木透长叹了一口气,上前去取下礼服。

莫离说礼服是他好不容易从一个相熟的朋友那里借来的,交了五万做押金,嘴皮儿磨破了好几层才借来的,要是她端木透不把这件礼服的精髓穿出来,莫离说要跟她没完。

莫离是她的经纪人,而她是一个没有什么人气的演员——只能算是跑龙套那一级别的,或者根本就只是一个群众演员——一部八*九十分钟时长的电影里她通常只会出现不到三分钟,而且还是以不同的形象出现,也绝对没有台词。

谁能相信她是签约在航母级别的娱乐公司艺世集团旗下的艺人?已经快七年了,年华无情逝去的七年。

端木透想起这不算短的七年就只能无奈地再次叹气,她用七年时间证明了她不适合在娱乐圈里生存,这结果恐怕要让妈妈失望了。

思维扩散到了更为伤感的事上,端木透重重地叹了口气,不能就此沉沦下去,深吸口气后重新振作起来。

唯可庆幸的是,再三个月,她跟艺世的合同就到期了,到时她就是自由人了,然后,她要离开艺世,离开这个圈子,三十岁以前还有机会再调整自己的人生方向,多少也是对自己的一点希望。

她这个没人气的艺人让莫离吃足了苦头吧,她离开之后,莫离应该能遇到比她要好得多的艺人,那个时候莫离所希望的人生才会真正的开始吧:成为艺世集团一姐的经纪人这样的梦想莫离坚持了快十年,却遇到了她这个无法帮她实现梦想的没用的人——真是固执的人……所以,她还是离开的好。

最后三个月,她还是忍耐下来吧,不给莫离惹麻烦了。

穿上漂亮华贵的礼服去参加某位富豪的生日夜宴,这样的工作她不是第一次做,也不仅限于生日宴会,任何只要富豪们想得到的名目都可以是一场盛大、奢华、香*艳的宴会,多少都会有点色*情。参加这类宴会,喝喝酒、吃吃点心、卖卖笑,几个小时就能拿到一万的佣金,这钱也的确很好赚,所以有很多急于想赚人气和关注度,甚至想公关某位富豪的新入行的艺人挤破头想参加这种宴会,反倒是她端木透非常不知趣。

哎——告诫过自己不能为已过去的事影响心情的。

端木透深吸一口气,摒弃掉脑海里的种种乱码般的影像,将礼服轻叠好放进一个纸袋里,提上出了门。

已是灯昏星明之时,莫离开着他的二手车等在了楼下。

莫离看着缓缓走来、风姿绰约的端木透,心上暗暗赞叹不已,多漂亮的女人啊!端木透的风采是连女人都会百看不厌的美妙风姿,非常独特。

端木透是个漂亮的女人,又有着让人惊叹的才能,却始终不能在娱乐圈里开创出一片自己的事业来,也实在让人扼婉叹息,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这是端木透的性格决定了的结果。

如果端木透是个聪明得能稍放开一些原则的女人,现在已经是艺世的一姐了吧。

因为相信端木透一定能成为艺世的一姐才甘愿一直默*默无闻地呆在她身边的,不然,他在这个圈子里打拼了也有十年了,多少也已经有了自己的交际圈,要他此时去带一个比端木透有人气的明星或是一个未来更光明的新人,这并不是多难的事。

什么时候端木透才能看清楚一个事实呢,娱乐圈就是一个靠金钱、权势、谎言、流言支撑起来的光怪陆离的世界!

端木透自己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座上,并不说话,莫离也无语地开车上路。他们之间有一种默契,什么时候能说话,什么时候应该保持沉默的默契,现在是端木透非常不想说话的时候,因为她要去完成的工作违背了她的原则,即使这个原则已经被打破了无数次,她仍然不想改变它:不卖笑!

固执的原则阻碍了她的事业,但是——是个很可爱的女人,不是吗?

莫离偷瞄了端木透一眼,心上暗暗阴郁了一下:除了工作,端木透从来不跟他说多余的话,七年来都如此,她又知不知道他的心情?

在沉闷的气氛中破败的二手车发着残喘似的吼叫开到了目的地:开阔的别墅区——看来这场宴会是在那位富豪的私宅里举行的——城中所谓“钻石名少”之一的薛奕名先生的生日舞会。

豪宅早已装点得闪亮耀眼,华贵无比。

在他们之前有很多车等着进入别墅,莫离稍许张望了一下,看到别墅的大门前保安样的人在进行身份核实,如此莫离就只能安静下来随着队伍缓缓前移,到他们通过身份检查进入豪宅时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里面的事你自己应付,我在这里等你。”莫离将车停稳在保安人员指定的区域后对端木透说。

端木透只是应了一声,提上纸袋下了车,她要找个地方先把衣服换了。

用自己出生的日期进行狂欢并不是薛奕名的性格,他的家教也是:自己的出生日是母亲的受难日。他从小被告知在他生日这天应该更关心将他生出来的母亲,而不只是关心自己快乐与否。三十年来他做得很好,是个谨记了家训的孝子,生日这天必定是在家陪自己的母亲。

为什么今天又弄得这么盛大?三天前,薛家的那对人前高调秀恩爱,人后也不收敛的夫妻携手去n度蜜月了,薛奕名不用陪他的母亲大人了,于是,他那位正在交往的巨星级的女朋友便联合起他的朋友们一致强制要他办场盛大的生日宴会,非办不可,不办那个女人就大发娇气,不依不饶地吵他。这些朋友只是找个机会狂肆放纵一番罢了,最近上流社交圈也的确没什么热闹事,这种心情他可以理解。

薛奕名也不是因为太宠爱女朋友而答应办这场宴会的,他只是觉得三十年都没怎么纪念过这个特别的日子,偶尔庆祝一番也不过分,何况朋友们还那么期待呢。

故此,今天薛奕名的私宅里才这般热闹。

庆祝、狂欢其实从下午就已经开始了,只是晚上八点开始的舞会才是今天这场宴会的重头戏。

虽然是个地道的贵族,社交宴会他也没少参加,比今天更放肆的宴会他也出席过,那些宴会他要是不适应、不喜欢可以提前离开,但现在这场宴会开在他的私宅里,层出不穷的闹剧让宴会变了味,他很反感却也不能喊停。这状况有点让他郁闷,他是真的有点不能忍受朋友们肆情狂纵、意外连连的酒后状况了。

薛奕名决定明天一定要彻查一件事:是谁?从哪里弄来了这么多与他没有关系的美女艺人来参加他的生日宴会?如果是他公司策划的错,他准备裁员,如果是某个朋友的私人作为,他会绝交。

看着那些朋友很自然地与那些艺人们打情骂俏,薛奕名从表情到心情都不舒泰,就象被逼着吞了只活蟑螂一样——好吧,他不能用这种一时的酒后放纵来怀疑朋友们的品格,但这样的情形与他的性格也实在太不搭调了。

薛奕名当然也不是什么纯情贵公子,绝世好男人,他也有干过脚踏两只船的蠢事,现在也不见得清白,虽然表面上看去他是只有一个固定的女伴。连续半年只跟一个女人保持稳定的性关系,这也不能证明他的感情观和婚姻观已经发生了彻底的改变,但是象这样滥交,他也不屑为之。

八点半,他以为天长地久的折磨竟然只过去了半个小时,这一晚怎么到头?

“奕名。”一声娇唤,薛奕名的女朋友祝宜君手持红酒、优雅款行、带着一阵香风来到了他的身边。薛奕名一直都想跟这个女人说她身上的香水味实在太冲了,而他喜欢清雅的兰花香。没说出来是因为这不是一个可以成为他妻子的女人,他没必要过多关注和干涉。

祝宜君很漂亮,现在神奇的化妆术也帮了她不小的忙。她从不让薛奕名见到她卸妆后的样子,就这样永远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高档手工成衣,拿奢侈品牌的香水装点自己的迷人魅力,当然还有价值不扉的珠宝。祝宜君是个很有人气的一线明星,她必须得这样以维持她的完美,他完全可以理解,他不能理解的是,这个女人的野心——

祝宜君极尽苛刻的日常妆扮并不只是在宣示一种美丽与高贵,还有很强的侵略性,薛奕名觉得她就象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等着他去侍候,他却不是一个甘心侍候女人的男人。更让他受不了的是,这个女人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女主人的姿态出现在他的生活圈里:贵族标准的自我约束,高贵优雅的言行举止,刻意迎合他喜好的品位习惯,为他而苦修mba等等,这有益于她的事业,他不诟病了,但是一天至少十个电话追问他在哪里,在干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这就让他有点难以忍受。

娶祝宜君为妻的念头,薛奕名一秒钟都没有产生过。

自以为是的女人非常不讨人喜欢。

薛奕名已经有点讨厌祝宜君了,只需要一个时机处理分手事宜而已。

“奕名,”祝宜君却不懂得薛奕名的心理变化,她修的不是心理学。也许,半年多来的稳定关系也让她失去了察言观色的本能,她忽略了薛奕名的本性。

趁着些酒性她靠上薛奕名挺拔如树的躯体,她喜欢薛奕名身上淡淡的男士香水的味道,稳重而极具贵族气质,给了她一种很安全的感觉。祝宜君将手上的红酒凑近薛奕名的唇,说:“陪我喝一杯吧。”

“你醉了。”薛奕名将酒杯轻轻接过去,扶正祝宜君,淡淡地说:“我送你回去,或者你在楼上的客房里稍微休息一下。”

“奕名,我想睡你的卧室。”祝宜君娇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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