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情 第二十二章 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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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接下来的几天端木透并没有多少工作,倒是有时间陪着妈妈逛了很多名胜景区以及时尚名品店,游览名胜只是来了一趟古都名城多少也得留点纪念的缘故,逛时尚名品店则是端木秋文此时最乐于做的事。

虽然已经年过五十,端木秋文还是非常注意自己的形象。她自年轻时就是一个漂亮、喜欢追赶时尚潮流的女性。她非常固执,而且绝不承认自己比其他女人差一分毫,在前夫跟个狐狸精跑了后,端木秋文更是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风采非凡,人前是一副豁达、开朗又有独立精神的女性形象。这固然是她不肯服输的性格使然,也是她故意要做给前夫和那个狐狸精一家人看的:没有了一个卑劣男人的打扰,她的生活更美好,而那个卑劣的男人就留给更卑微的女人吧,她不稀罕。

此时这位母亲看上去也没有老年之态,相反精致而优雅,如果她能再加强一下大都市里的时尚品位,跟上全球的流行风潮,添置一些必要的奢侈品,她势必会更有贵妇人的驾势。

抛开端木秋文对于感情的偏激不提,她也算得上是一位成功的女性。在老家县城里开着一家不小的家俱制造厂和直营店,这么多年的经营下来,也有了不菲的身家,在一个区级市里都有了不错的名望,获得过不少名誉奖励,诸如最佳私营业主之类的,在县城里可也是受人尊敬的人物。

但是,仅仅只是这种程度的名望和荣誉还不够,因为她现在还是输给了毛琦母女。被毛琦抢走了老公,这已经是她能容忍的最大底限的羞辱了,还要让她被狐狸精压着过日子,她岂能忍受!

端木秋文时刻想着要报复前夫和毛琦。起先几年,她的报复很有成就感。当时社会舆论是站在她这边的,毛琦背负着沉重的社会压力生活,无论是社会关系还是家庭关系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自然也就谈不上生活质量,而她的事业风生水起,社会地位更是水涨船高。

后来,各自的女儿都长大了,端木秋文就更是扬眉吐气了。她的女儿是个天才啊,无论做什么都能给她长脸,长得又漂亮,性格又温和,才艺出色,品德优良,而毛琦的女儿只能跟在自家女儿后头追,那种吃力不讨好的样子,真是让她想起来都要嘲笑那对母女的笨拙。

转折出现在那一年,端木冰十八岁,邱贞儿十六岁,毛琦忽然让邱贞儿进娱乐圈发展。端木秋文又不能冷静了,这分明是那对狐狸精母女对她的反击嘛,端木秋文哪里能坐得住?为了不让毛琦母女有机会嘲笑她,端木秋文也逼着女儿进娱乐圈,只是运气很差。虽然端木冰也参加了那一届歌唱比赛,但海选就被淘汰了,自然就不会有人来找她签约,又没人赏识端木冰的才华,以致端木冰进军娱乐圈更是机会渺茫。即使很艰难,端木秋文还是花钱又费力地把女儿逼进了娱乐圈,签在艺世旗下。

好不容易把女儿和邱贞儿放在了同一个竞争平台上,端木秋文傲慢地以为自己的女儿一定也能象以前那样赢邱贞儿。让她没想到的是,七年了,女儿在娱乐圈中的事业毫无起色,邱贞儿却是红透半边天,电视上无时无刻都能见到那张做作的脸,端木秋文一见到就气不打一处来。更让她可气的是,毛琦和邱贞儿每年都会回老家一趟,那气势就象是古代什么王妃回家省亲一样,不仅随行助手很多,连县里的领导都要亲自迎接,而为了看这位大明星,民众更是情绪激昂,在她们离开很长一段时间后还会有人谈论那个风云人物的气势。

就在这种状况持续打压着喘不来气时,端木秋文忽然发现自己的女儿也成了大家谈论的话题人物,她赢毛琦的机会忽然掉到了面前,她又兴奋了:女儿的事业要由她来亲自打理,这次她一定要把毛琦母女打压下去。

她这几天都在计划着复仇的事,而且也算计得蛮周到了。

端木秋文知道,她要是想赢毛琦就只能靠女儿,而女儿要赢邱贞儿,那就只能靠后台。邱贞儿的后台有多大,女儿的后台就要比邱贞儿的后台还要大。所谓后台就是那些手握重金与重权的男人们,怎样才能让女儿得到权势男人的支持?她自有理论。

端木秋文只固执地相信一个由她亲身证实过的理论:女人只在还有被追捧的价值时,男人才愿意消耗金钱和时间。所以女人要在失去价值之前从男人那里捞到更多利益,然后转战下一个男人——她得教女儿如何讨好、控制以及甩月兑男人,这是后话。

如何尽量创造女人更大的价值并加以长时间地保持?那就没有比让男人保持“看到了一个完美的女人、可以无限意婬,却始终得不到”这种心痒难耐的心理更好用的手段了。

不必怀疑,她和女儿现在要做的是先要让男人们看到一个完美的女人,一个让男人欲罢不能的女人。那样的女人有什么特点?长相漂亮、身材完美,加上优雅中带点冷漠的气质——恰好,这些特质她的女儿都拥有,那剩下的就只有昂贵的珠宝、华丽的服饰等等这类的物质修饰了,相信经过精心打扮的女儿会是个让男人神魂颠倒的完美女人。

女儿越完美,被她吸引的男人就会越有权势。

这就是端木秋文现在带着端木透频频光顾时尚名品店的原因,有必要为自己打点行头,但更重要的是为端木透打点起巨星的气势。

端木秋文一口气为端木透又是买名牌衣服,又是买珠宝,豪阔得如同来这一趟是要跟城里的豪富女比谁烧钱更厉害似的,更夸张地是她还为端木透买了一辆宝马m系的跑车,所有手续办下来费用将近百万。

稍后两天端木透就开着这辆车载着妈妈到处去逛街烧钱。

为了复仇大计,妈妈才会如此大方。

端木透伤心又无奈,妈妈是决意要把她变成那种拜金女毫无廉耻地向权势男人们卑躬屈膝了。

真希望自己能狠得下心不管妈妈的仇恨,她好希望能过上自己梦想的那种生活。

连日来,端木透都被妈妈惹得有气也不好发,情绪一直都处在高度紧张中,哪里还有时间去考虑自己的私情?就在她无法忍耐时,莫离及时通知她明天有个活动要出席,她暗自庆幸终于有了摆月兑妈妈纠缠的正当理由了,不管明天的活动会有多忙碌,也要比陪着妈妈去扫名货来得轻松。

情绪一放松,端木透这才又想到了自己的私情。

时间已匆匆过去了六天。谢晨希也真是君子,给她一周时间,就真的一周都不来打扰她。

这种体贴似乎恰到好处,至少端木透很有好感。

她又怎会知道谢晨希正与昔日的情人幽会?

如果谢晨希是一个君子的话,只在他性格中阴暗的那一部分没有被激发出来的时候,当然他君子的时间还是要长得多。

原本这位君子也是自小就在尔虞我诈的商场环境中熏陶着长大的,加上父亲去世很早,世态炎凉看足了,这种状况之下很难说他的性格中没有养成某种程度的阴险与算计,不然还真不能绕过兄长们的资助做成现在的事业。

他阴暗性格发作的次数不多,发作的时候也是阴着耍奸计,绝不会低劣地把自己的手段摊在阳光下,加上他平时也笑得多,说话又总是数经思量后再慢条斯理地说出来,似乎对任何人都没有敌意。这样大家就以为:这位公子脾气很好,只在忍无可忍的时候才会爆发——很少很少的机会能见识到——这很正常啊,谁不会在忍无可忍的时候爆炸脾气?

贵公子的品性的确很少败坏之处,甚至都没有让人诟病的不良嗜好,他只是对商场上的竞争对手缺乏容忍与合作的气量,并对背叛自己的人缺乏人道精神而已,对朋友、对亲人,对自己宠爱的女人,却是一心全抛。

而现在,葛兰清不再是他宠爱的女人,背叛过他的人他无需再宠爱,所以他现在的作派真的算不得是君子行为。

昔日的情人,分手后也仍然可以是朋友——如今社会白领们的感情观,谢晨希准备好好加以利用。

明知葛兰清对他还有感情,明知葛兰清在期待着复合,而他明明对葛兰清也还有余情难了,也依旧迷恋葛兰清的身体,但他准备扼杀自己的余情,也粉碎葛兰清的期待。

六天来他似要弥补过五年缺失的亲密一样不断地跟葛兰清,他想要,葛兰清就必须配合,赤果果地把酒店当成了纵欲的爱巢,他对葛兰清轻喃爱语,在高潮的时候他热情地呼唤葛兰清的名字,偶尔他也带葛兰清去逛街购物、去高档场所吃一顿浪漫的晚餐……一切都是如此美好,让葛兰清以为谢晨希还爱着她,而他们,旧情复燃了,她的爱可以落脚了。

幸福粉碎在这天早晨她清醒的这一刻,这天正是谢晨希要等待端木透回复的日子。

谢晨希很早就醒了,六天的昏婬生活没让他醉死在温柔乡里,他知道自己今天要去干什么:去宠爱另一个女人,并将一直宠爱。

把自己弄清爽了,正在穿外套的谢晨希并没有关注葛兰清的动静,但葛兰清却奇怪他的举动,略有不安地问:“晨希,你要去哪里?”

“回去。”谢晨希冷淡地回答。

葛兰清有些黯然。

“什么时候可以再见面?”葛兰清哀弱地问。

谢晨希停下了整理领带的动作,愿意看着葛兰清了,很冷酷地说:“我之前好像跟你提过,我在等待一个好女人的答复。就是今天。”

葛兰清脸色大变。

她没立场指责谢晨希移情别恋,但是这六天呢,是什么意思?

“晨希,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葛兰清沉痛地说:“你不仅是在羞辱我,也是在伤害那个女人。就因为我的离开,你就失去了尊重女人的心吗?”。

谢晨希没有被葛兰清挑动情绪,只是冷淡地说:“不管怎样,必须先了断和你的关系,不然总是被过去牵绊着,我会伤我现在爱的这个人更深。所以,兰清,我们到此为止了。再见。”

谢晨希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去,只留葛兰清伏床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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