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情 第七十五章 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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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京,有点迫不及待。

端木透连赶了一周的戏,把她的戏份提前拍完了,杀青仪式也不等了,收拾了自己的行李物件,手机也顾不上找薛奕名拿回来,匆匆离开片场返回京城,甚至连莫离都没有跟上她的速度。

如此匆忙地返京无非是想早日把纠缠不去的感情事处理好,但是等飞机降落在机场时,她却又近情情怯了,害怕了,不敢去面对了。

就算她返京非常忽然,但仍被神通广大的娱记们知道了行踪,她才出安检门就被十数名记者外加长枪短炮包围了,无非就是恶补那些她因为拍戏而被延时回答的问题,象是“你和谢晨希的感情是不是已经破裂”、“你对谢晨希照顾前女友有什么看法”、“你能接受当一个孩子的后妈吗”之类的问题。

端木透三缄其口,埋头向机场外快步冲去,一心想摆月兑记者地纠缠,直到终于逃上了一辆计程车将好事的娱记们远远地抛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却很快又为不确定的感情状态心慌起来。

怎么面对谢晨希和葛兰清?

焦头烂额的困境,车窗外飞逝的春景也舒解不了一二,这愁思怎生得消!

端木透除了暗自叹气外也别无他法,任计程车将她载回住处。

确定没有走错门,但她打不开自家的房门,也任她的手敲痛了也没有人来应门。她按时交了房租,怎么可能被房东赶出来?妈妈在哪里?没发生什么事吧!

端木透连忙联系妈妈,电话那头端木秋文的心情似乎不错,语带欣喜、噼噼啪啪地说了一大通:“透,你回京了?一直都没办法联系到你,有个决定就没有告诉你,我们搬家了。新家很漂亮。我给你一个地址,你马上打车过来吧。有什么事等你过来了再说。”

也顾不得问那些为什么搬家之类的问题,端木透拿到地址又打上车直奔而去。

让人瞠目结舌的高档别墅区里一幢独门独院的豪华别墅。

端木透顾不上赞美这幢别墅的奢华,见着了端木秋文,急切地问:“你怎么会搬到这里来?这是你自己买的还是……”

“这房子是你的。”端木秋文理所当然地说。

“我的?我买不起这种别墅房,就算买得起我也不会在这里置业。”端木透大感困惑,疑虑自己的母亲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问:“妈,这几个月你做了些什么?我怎么会无缘无故多出来这幢房子?最低价也得上千万啊,你不会是收了什么不该收的礼物吧?”

“这是谢晨希送给你的。房产证上只有你的名字……”说起这件事,端木秋文不无得意,因为她将这次谈判的胜利看成是一次伟大的胜利,不仅她的那些爱情不值得信任的理论得到了应证,而且这或将是改变女儿人生目标的一次契机:透得明白,爱情不是一个女人的归宿,事业才是!至于事业要做到什么程度,那就要看透想过一种什么样的生活了,是泯然众生,还是尊贵无比、富贵无边?透得做出选择来。

“妈!”端木透气急败坏,连番质问:“晨希为什么要送我房子?你跟晨希什么时候谈这种事的?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

端木秋文冷冷一笑说:“事都到这一步了,你成了什么样的人还要我提醒你吗?爱慕虚荣,为嫁豪门用尽手段,却最终落得个被抛弃的下场,没有人同情你!这样,你还觉得谢晨希是爱你的吗?我一开始就告诉过你谢晨希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信赖,现在你该学乖了吧。不管其他人怎么说,做错事的是谢晨希!他脚踏两只船,不仅让你受到了伤害还浪费了你这么多时间,他不该赔偿你一些东西吗?一场伤心又伤身的爱情谈完了,你不能什么都得不到。”

“妈,你错了!从这场爱情里我得到了很多东西,除了金钱交易!”端木透恨恨然,瞪紧母亲,说:“这座房子我不会要,你去还给晨希。还有,我的爱情是好是坏,都由我自己来处理,你不要再自以为是了。”

“我是过来人,我知道什么才是对你最好的。”

“厚颜无耻地向晨希要一套房子就是对我最好的?”端木透差点气哭了。

与晨希尚有余旋的关系恐怕也要因为妈妈的不知轻重而葬送。

前程无望,端木透绝望极了。

“好,这不是你想要的,那你告诉我这段爱情让你得到了什么?”端木秋文针锋相对,也丝毫不怜悯女儿的绝境,叱斥道:“你是忽然懂得了爱情的真谛是忍让宽容,还是明白了爱不能继续就要适时放手的道理?或者这段爱情让你体验到了真正刻骨铭心的喜怒哀乐的情绪变化?这些东西很重要吗?时间一长,该忘的就会忘记,到最后你其实什么东西也没有得到。而房子、财富是你看得到的东西,它们就在你身边,不会背叛你……”

“如果事业真的比爱情重要,那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忘了爸爸?你难道不是事业有成的人吗?连同贞儿她们母女给你的羞辱也丝毫没有遗忘?这些不是你那段失败的感情或是婚姻留给你的东西吗?”。端木透显然已经濒临绝望之渊,口不择言,揭开了母亲沉痛的伤疤:“既使是恨,这也是爱情留给你的东西。只要你稍微懂得一些反省,你会把那些负面的影响变成宝贵的财富,但是你没有那种美德,除了仇恨,你的心里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你敢不敢承认:除了你自己,你恨所有人,包括我!”

端木秋文倍受打击,又惊又怕地看着端木透,从女儿眼里她看到了愤怒和悲伤,饱含不可调和的敌意。

诚然,她们母女从来都不怎么亲近,但象这样互不相让,敌对仇视,还是首次。

“透……”端木秋文害怕母女反目成仇,女儿是她现在和以后唯一的依靠和希望,但她也找不出更好的办法弥补母女间的裂缝,艰难又不安地看着端木透。

此时的端木秋文浑身上下透出来一种苍老无依的孤独感,还有发自内心的不安,端木透心软了。

“妈,你不要再插手我的事了。我是你的女儿,但我跟你不同。我有自己的人生目标和信念原则,你可以不认同,但是不要试图用你的偏激教育来影响我,我的性格不会再改变了,我渴望朝着自己规划好的人生路前进。如果获得你的支持是一种奢望,但至少请你相信我能处理好自己的事,行吗?”。

端木秋文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根深蒂固的东西一朝一夕又怎能改变?但她也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影响女儿的所作所为,除了沮丧无奈外,她也收敛了强势的作派,顺着端木透的意思来,不管怎样,恶化母女的关系只会得不偿失。

母女间的气氛暂时和缓下来,端木透开始思考如何处理这幢房子。她不想住在这里,这奢华的房子就象是谢晨希想将她匆匆打发掉而付给她的最小代价——谢晨希倒落得个大方的名声,而她就真的沦落成了一个手段用尽却最终失败的拜金女人。

端木透不堪承受这种名声,决意尽快将房子还回给谢晨希。主意一定就不敢再耽搁,新买了手机配了新卡后马上联系谢晨希,带上房子钥匙、房产证之类的东西赴约,这些东西真比烫手山芋更为棘手。

端木透的主动联系,谢晨希别提有多高兴了,不明就里地欣然赴约。

实在不敢在公开场合谈金钱交易这么敏感的事,真怕了那些娱记们能杀人的笔,但确切的见面地点端木透一时也想不出来,只好先要求谢晨希开车来接她。

谢晨希将端木透带到了俱乐部的包房,私密空间足够,相对安全,端木透安心不少。

小别却没有胜却新婚的喜悦和幸福,只有满月复的无奈和心酸,两人皆是,相视难言。

必须更成熟稳重一些,端木透暗暗里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问:“葛小姐的身体还好吧?”

“前几天才检查过,一切都正常。”

“现在让葛小姐平安生下孩子才是最重要的事。”至关重要的孩子啊,这孩子的降生一定会影响很多事情的走向,这算不算是不祥的预感?

“透!”谢晨希有些不满,眉头皱得死紧,说:“这大方是你的心里话还是被逼无奈的妥协?”

“我没有大方那一类的高尚品质。”端木透摇头苦涩地说,“这是不能逃避的现实,至少在那个孩子降生之前,我不想在葛小姐面前落下一个冷漠无情的名声。”

谢晨希的脸色青白相替,因为他将端木透的无奈听成了某种鞭鞑似的暗示。

端木透也无力体贴谢晨希的情绪,振作好自己的状态,整理好自己的心态,拿出一堆物件,推近谢晨希说:“这是那座别墅的产权证明和钥匙……我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可能是我妈妈提了一些过分的要求,而你纵容了她。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不太喜欢这样的馈赠。”

“与你母亲的要求无关,我只是确信这样的礼物能让你感觉到被我重视而送给你的。你是我的女朋友,是我爱的女人,这样的礼物并不过分。”

“加上我妈妈的立场,这份礼物就变得很刺眼。”想起妈妈的那些教条,端木透就不由得全身发冷。决意不肯被妈妈影响了情绪,端木透扬起刻意的笑容,故作轻松地说,“你之前的礼我还没还上呢,再象这么贵重的礼物,还是选个更为合适的时机送给我吧。”

倔犟女人的意志不可强行扭转,谢晨希没有再多作解释,主动提到那个更沉重的话题:“透,我们还能继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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