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情 第九十七章 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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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奕名在庄靖约定的时间赶到了他的办公室,想体现一种诚意出来,以便与庄靖更好地进行交流。

庄靖优闲地泡着功夫茶等待他的光临,而不是忙碌地投身于工作,有负他工作狂人的本色。

见薛奕名进来,庄靖起身礼让他到会客区坐下来,将一杯茶递给他。

“谢谢。不过我可能没什么心情喝茶。你应该知道我为何而来。”事关己身,薛奕名稍微急切了些。

“透的身体没有更大的损伤,我很安心。”庄靖偏偏不给他个痛快,顾左言他,恼得薛奕名无语瞪着他,不肯陪他说废话。

庄靖无视薛奕名的恼怒,从容地品着茶,事说从前:“你相信吗?年前那场宴会上你横刀夺爱的那一出戏,我很欣赏。”

薛奕名挑眉,道:“我很荣幸。你在那个所谓的钻石名少的排位中排在首位,可见你无论是家世、教养、才能,甚至品性,乃至这一副皮囊,都是最好的。能被你欣赏,即使是我都会有颤颤兢兢之感。这叫无事献殷勤。”给他一颗糖吃,他就会相信这男人的善意吗?很难。

“不过是我年纪最大而已。还是晨晖结婚退出那个排名后我才能排到首位的。”庄靖并不在意那个虚名,为挑逗薛奕名的脾气极尽戏谑之能事,而且都是废话,“现在看到你更有垂垂老矣的感觉。所以,这东西不能说明什么。”

所谓钻石名少,就如白去病曾经说过的是找不到老婆的钻石王老五们的排名,四公子是最高的排名,已多年稳定未变。这排名不管是谁封的,都有些搞怪和调侃的意味。

大他五岁而已,还垂垂老矣。

薛奕名额角暴青筋,决定稳定自己不受庄靖的挑逗,不满地说:“你故意模糊重点。”

他明明都已经挑破了庄靖的意图,居然还敢避而不谈。

“好吧,继续谈那个天生掠夺者的你。”在薛奕名暴跳如雷前,庄靖笑道,“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会从谢三少爷那里抢走透。你果然做了。”

做到了某件事是一个人的本事,若仅仅只是做了某件事,那就是完全的蔑视。

庄靖招招进攻,真有将他逼进绝境再痛殴一顿的暴戾。

薛奕名怕撕破了脸皮,他不能从庄靖这里获得情报,只能皱眉忍耐着庄靖的再三挑衅。

“我觉得谢三少爷更适合透。这个立场就算你和透结婚了我也不会改变。”庄靖正告道。

薛奕名情知对手不简单,他首先不能自乱了阵脚,然后才能从对手的言行举止中找到攻陷的破绽,所以他尚能沉稳地应对庄靖的步步紧逼,也企图扭转不利于他的谈话氛围,反击地一问:“庄先生,你对透的关心,从何而来?”

“朋友。”

说得太过轻巧,薛奕名不相信:“哦?我爱的这个女人真的非常了不起。能让你庄靖先生都另眼相看的女人,我想不太多。”

“不能有个特例吗?”。

“特例得有点太巧了而已。”

“怎么?你害怕我抢走透吗?”。

“你抢不走。”

“这我倒是承认,我没有精力为了一场爱情玩尽阴谋。你要是没有用足够多的卑劣手段是从谢三少爷那里抢不走透的。谢三少爷的命运真的很悲惨,交到你这种朋友。”

“庄靖!”薛奕名终于被激怒了。他知道庄靖不一定非得要羞辱他,但他实在忍耐不下这样越来越严厉的挑衅,言辞激烈起来:“这是我和晨希之间的事。与你无关,你最好还是保持沉默。”

庄靖不必急燥,也不必怒不可遏,因为场中情况由他主宰。

“我只是担心你不能给透幸福。”

庄靖看上去一派轻闲,但双眸中的精光连他的无框眼镜都没有挡住,薛奕名看得清清楚楚。

薛奕名忽然有了这种自觉:他输给了庄靖。五年的年龄差距不是他输的借口,他是从教养到智慧,甚至气势,都输了个彻底。

他不是来跟庄靖争口舌之能的,输就输。

薛奕名一想通,反倒冷静了下来,说:“我相信你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立场和态度,所以请继续保留。关于透的幸福,我们谈到此。如果你有诚意,请告诉我一些我感兴趣的东西,我是为此而来的。不然没必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

对薛奕名能这么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庄靖还是非常欣赏的,偶尔他相信那个钻石名少的排名也是有依据的,就象现在。庄靖生出来一种惺惺相惜之情,便没有拒绝薛奕名的请求。问:“比如?”

“谁拿一千万买我的命?”薛奕名不浪费时间的直切主题,就怕庄靖再给他玩不知所谓的口舌游戏。

薛奕名的想法是好的,但无奈,形势还是于庄靖有利,因为他有求于庄靖,庄靖因此轻易就能控制谈话的内容和进度,此时他不想谈得更深入,依旧顾我地折磨薛奕名:“透告诉你的?亏我还提醒她只能跟我商量这件事呢。”

“透是我的老婆,你竟然教唆她向我隐瞒这么重要的事?你到底有何企图?”

他被对手看透了,对手却藏在迷雾中,薛奕名很恼火。

薛奕名的逼问,庄靖全都听而不闻,只嘲弄地问:“被人下了追杀令,害怕了吗?”。

一本正经?没有幽默感?冷面杀手?能把一个女人直接吓晕?这都是用来形容庄靖的,真是乏味至极。可是,此时的庄靖既没有正经地跟他谈正事,也表现出了惊人的幽默感,严肃或是威严之类的词现在套不到庄靖身上,与外界的形容全然相反。

薛奕名真想扑上去咬庄靖一口,牙齿实在痒。他恨恨地磨着牙说:“害怕我会来找你吗?我直接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知道了又如何?”

“感觉有点被轻视了,我想问问那个人能不能追加一点价码。”

“多少?”

“他留不住的东西全部都要给我交出来,包括他的命。”

“啧,为了那种人犯罪,值得吗?”。

“犯罪?要我为了谋杀你去犯个什么罪,我很愿意,那种人可不配玷污了我的手。”

“承蒙你看得起在下。”庄靖不怒反笑,“看样子,你是知道全部事情的,那我这里没有你要的情报了。你是白跑了一趟。”

“你的情报哪里来的?”薛奕名岂会让他就此月兑身,这个问题才是最关键的。

极少有人知道的事实却被一个与事情没有任何关系的人知道了,而且连后续情报都能控制得到,这显然不是一般的情报来源,薛奕名担心这个情报渠道要是对透不利的话,恐怕他是防患不到的,因此有必要进行一些了解。

知道薛奕名对自己情报来源渠道的担心,庄靖说:“这个渠道是我的法器,不会告诉你。请你放心,这个渠道不会对你有任何不利的影响。”

“我保留意见。这件事,你准备插手多深?我不相信你会置身事外。”

“你希望我干预到什么程度?”

“最好能事不关己。”

“不太可能。当然我也不会抢你的风头,我能说的是,如果你有所失漏,我可以取你代之。随时。仅就保护透的人身安全而言。你可别得意,我对保护你的人身安全没什么动力。”

“不需要你多管闲事。让你的法器也最好保持沉默。”

“万无一失?”

“没有让你改变那个立场前,我不会把命丢在你的面前。”人争一口气,薛奕名傲然看着庄靖,坚定又自信。

庄靖也不评价薛奕名的态度,只是淡淡地说:“这个承诺我收下了。”

一场君子协定就此定下了。

薛奕名再没必要久留了,起身辞行,庄靖最后问了一个问题:“世绅大厦电梯的密码能告诉我吗?最近有点乏了,听说那里面是个休闲的好地方,想去散动一下。”

“当天日期的六位组合码。”薛奕名毫不犹豫地告诉了他,显然是完全信任他的。

对薛奕名的信任也心知肚明,庄靖因此真诚感谢:“谢谢。”

薛奕名没再久留,离去。

庄靖沉默地喝着茶,忽然觉得今天的茶有点苦,吞咽困难。茶不见得真的很苦,可能是自己的心情郁结不开所致。庄靖暗叹了一口气。正此时从休息室里走出来一个男子,一身黑色西装,铁灰色领带,严谨的上班族装束,他身型瘦高,表情冷峻,气势不凡,一双鹰眸中全是不满,问:“你真的要插手这件事吗?”。

“康,这是与你无关的事,你就作壁上观吧。”庄靖仰倒在沙发上,看着顶灯,花了眼才闭目休息,轻声地回答了男子。

“我只是觉得你们实在太小题大做了,一个章理,用得着你们这么多人联手对付吗?薛奕名不费力就可以踩死他。”

“如此轻松,也就不用担心会有什么危险了。”

“就算只是去做一次郊游我也不会对你的安全有半点懈怠。请你也严肃一点对待。”徐康显然觉得自己的心情被怠慢了,更加不满,甚至是不悦了起来。

“是。”庄靖慎重地应声,“我会遵守我们的约定。”

“这件事,可以到此结束吗?别再越陷越深了。”徐康忠告道。

“瞎闹一下,正好可以缓解一些压力。”

一向都视若生命的工作如今成了压力?

“就只是瞎闹而已?”

“还能有什么念想?”

“如果你是因为爱上了一个女人而想要放掉身上的压力,我会支持你。如果只是想认识几个名门公子就无谓地放松了,我不能认同。”

“知我者,康也。”庄靖笑道。

气氛似乎莫名的惆怅了起来,徐康急转话题:“端木透的电子邮件到了,你是要自己看,还是要我转述其中的内容?”

庄靖边起身边说:“我自己看。”

徐康看着快速移动到办公桌前的庄靖似乎有话要说,但最终也没有多说一个字,默默地去收拾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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