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情 第一百三十章 情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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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的细节进程端木透没有参加,她把小琥哄睡了交给聂龙暂为看护,自己独身参加了午宴。如莫离所说,宾客不多,席开不过十桌。

都已经到了现场,端木透也不能装低调,必也得找个机会去见莫离,但相见之前却是不敢太过打眼,随着客流在不起眼之处坐了,只等宴会结束了就去见莫离,说声祝福,道过恭喜,再聚一聚,叙叙离情,也是朋友的情份。

端木透对满桌的酒菜毫无兴趣,对当然的主角们却是诚心一片,看得仔细。莫离倒没有太大的变化,脸上多了幸福的笑容而已,真是很好的表情。新娘当然是她不认识的,但她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女孩没有明星一般精致的脸蛋,堪可称清秀而已,但胜在有一股自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柔约气质,与莫离细致、体贴的性情倒是般配。

果然,每个人都本能地知道自己需要一个什么样的人陪伴着自己,如果迷失了方向,是因为抵抗诱惑的毅力不够罢了。

宴会现场的节目结束了,新人到每桌敬酒,还剩两三桌就能轮到端木透所坐的这一桌。想到莫离忽然看到她时会有的表情,端木透不由得调皮地笑了。

天不从人算。新人还未换桌,端木透贴身放着的手机震动了起来,这个时候也只有小龙会打她电话,端木透连忙接起低声问:“小龙,怎么了?”

“透,小琥被薛奕名抢走了!”

聂龙焦急的吼声震得端木透耳朵生疼,但听到的这个消息让她更加惊慌失措。

端木透腾身而起,忘了自己还在参加一场重要的喜宴,跌撞着挤出酒桌,奔出了宴会厅。她的莽撞行止当然引起了注意,莫离也看到了她匆忙而去的背影,他的表情瞬间由喜悦变成了悲伤,直到亲友再将他的注意力拉回来。

端木透赶回酒店,只见聂龙大步流星、有如无头的苍蝇一般在酒店大堂里转圈,显然已失了方寸。

“小龙,发生了什么事?”端木透焦急地追问。

“薛奕名带着十几个保镖来把小琥抢走了,我一手难敌四掌,又怕伤了小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聂龙极度不安,也极内疚,“透,我没有保护好小琥,对不起。”

端木透忙安慰他道:“你没有做错。我能想象到当时是种什么状况,那种状况之下你还能想起不让小琥受伤,你真的越来越可靠了。”

“那现在怎么办?”被这一吓,聂龙早已没了主张,不安地望着端木透。

小琥不会有更大的危险,端木透反倒冷静了,将前因后果、诸多线索都细思一遍,她确定自己是掉进了薛奕名的圈套,莫离是帮凶。

不管薛奕名做了什么,现在必须去见他一面,她不能让薛奕名抢走小琥,小琥是她后半辈子的幸福所系之处。

“薛奕名没有说什么吗?”。

“他说旧的手机号码一直都保留着,你要见他的话他随时都会见你。”

真大方。大方的背后恐怕是血雨腥风。

不知道薛奕名是从哪里获得的情报,但他显然已经知道了全部事实。自己已是人父却被摒弃在亲情人伦之外,傲慢的薛奕名怎么受得了这恶行?怕是自知道事实那天开始就在算计着如何报复她吧。

端木透暗叹一口气,振作起精神准备独自面对艰难的状况,便将忧心忡忡、万般不甘的聂龙劝了回去,随后就联系了薛奕名。

薛奕名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外地号码,知道必是端木透打来的。这一刻不知是激动还是气愤,他全身都在发抖,深呼吸数次总算是压制了一些,接通电话,自认是用上公式化而显得淡漠的语气,说:“这不是公务电话,如果你要谈公务,请不要骚扰我。”

“薛奕名。”端木透暗暗咬牙,有求于他而不得不耐住性子,因而声轻言微。

“呀!”好故意的惊讶之态,拙劣的演技,随后的冷言冷语才是他的真性情:“这不是骄傲的端木小姐吗?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你的一个电话,我的心情……真是无法用言语形容啊,这一时不知是幸福的激动呢,还是愤怒的冲动,总之,我很想毫不留情地挂断你的电话。”

迟了不过几十分钟,也是难以等待的漫长,要报复她的决心想必已十分坚定。

端木透忽略掉薛奕名强烈的情绪,冷清地问:“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拒绝了端木透的要求,薛奕名无情地说:“有什么事电话里说。我不想见你。”

端木透又气又无奈,弱了三分气低声说:“把小琥还给我。”

“如果是这个问题,我还真得见着你了才能谈。”

“薛、奕、名!”端木透一字一顿,咬牙切齿。薛奕名分明是在耍着她玩,可恼的是,她现在就是他手心里的玩具,离开之初她并不理亏,但现在因为小琥的存在而有口难言。

“脾气还是那么硬。”薛奕名冷冷一笑,懒洋洋地说:“我在老地方,来不来你自己决定。”

薛奕名冷酷地挂断了电话,唇角狠绝的残杀之色让人见之胆寒。

端木透急急忙忙赶到了薛奕名的别墅,保姆阿姨把她让进了起居室,室内空无一人。焦燥地等了一段时间后,薛奕名才冷着一张脸进来了,稳重地坐下来,傲慢地冷睨着端木透。

既使一直都在思念着对方,再相见时却再难亲近起来,隔着一层未曾言明的纱,都看不清对方的心情。

“小琥呢?”端木透咬牙忍耐了心上阵阵泛上来的酸痛之感,板着脸问。

薛奕名此时就是以折磨端木透为乐,完全无视她的焦急,鞭鞑小人一般居高临下地说:“从那次吵架到现在,细算起来我是有一年多没有见过你了吧?不知不觉你就做了一件英雄才会做的大事,我真是不服你都不行。对你的英雄行径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说了也是白废口舌而已,端木透不想多事,低姿态地告饶:“你想怎么样?只要你把小琥还给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做我的情妇也行吗?”。薛奕名故意贬损地说。

端木透气得咬牙不止,指责道:“你都要结婚了,做这样的事你不觉得卑鄙吗?”。

关键的词开启了薛奕名的情感之源,他一脸深情,感性地说:“说起我的未婚妻,我真应该好好感谢她,这段时间多亏了她我才能过得这么幸福。年纪还小所以还有点小脾气,但将来一定会是一个好妻子。我承诺了要给她幸福就一定会兑现我的承诺。你可别以为你给我生了一个儿子,我就会跟我未婚妻解除婚约跟你结婚。”

情断缘尽的结果只剩下了言语的羞辱,早知如此不堪,当初何必去爱!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你。”端木透气恨地截了薛奕名的话说,“你也休想我会做你的小三。除此,你再说。”

除了把他的心情踩在脚下肆意蹂躏之外什么事也不做的女人,死倔的女人!

薛奕名气得钢牙都崩坏了,咬牙切齿地说:“除此,我好像也不缺什么要求着你赐给我的了吧。以前还说缺个孩子会有点不够完美,现在我有了个儿子,可算是圆满了吧。马上我就要结婚了,一两年之后我老婆再给我生个女儿,我想这样的人生就该没有什么遗憾了吧。”

他要的幸福都得到了,她的呢?

“你要儿子还是女儿,你的夫人会给你生,为什么一定要抢我的小琥?”端木透痛恼生恨,明明他都已经要结婚了,要儿子女儿都有女人给他生,美好的人生要多幸福就有多幸福。她呢?她就这一个宝贝!被抢走了就等于失去了一切,连对他的一点私心也会被剥夺殆尽,就算是报复她也不能做到这种程度!

“因为我恨你。”

真是充分的理由。

一段情,将恨留给了他,又把什么留给了她?

端木透无力为自己辩驳,颓败如山倒。

“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跟我谈判了吗?不要惹我不高兴,不然永远都不让你见小琥。”薛奕名得意洋洋地斜视着端木透,事态尽在他的掌控之中。现在他有关键之人在手上,不怕端木透不就范,以往种种让他有理由好好折磨一下这个女人,等他消气了再来谈他和她的未来,“从今天开始乖乖地住在这里,做个能讨好我的情妇,说不定我一高兴就让你见小琥一面。”

以为端木透会乖乖听话,薛奕名心满意足地起身就待要离开。

“薛奕名!”端木透恨得牙根生疼,瞪着薛奕名,冷声说:“你别作白日梦……”

“即使是儿子也不能让你稍微妥协一下吗?”。

端木透泄了气,因为她相信薛奕名说到做到。

这种谈判于她不公,抗辩也毫无意义,端木透沮丧地说:“先让我见小琥。”

“我没消气前不会让你见小琥。”

“薛奕名,小琥才四个月,还要吃母乳!”端木透气哭了,“你要报复我就算了,难道自己儿子的健康你也不管吗?这么不爱他,那你把他从我身边抢走干什么?就为了报复我?”

梨花带雨哭得好不凄伤,薛奕名差点心软地上前去抱人,右脚都迈出了一步,想起端木透以匿名方式告之他已为人父的心计,他那第二步就怎么也接不上了,但又好生的矛盾,因为以他对端木透的了解这女人又不是会做那种事的人。

与其左右为难让自己不得安宁,还不如一探口风。想此,薛奕名便问:“端木透,你把小琥的存在告诉我有什么企图?”

“你在说什么?”端木透先是一头雾水,幸而是聪明人,听出了薛奕名的弦外之音,是在指责她欲母凭子贵。端木透不禁气极而笑,俏声道:“以我的财产养一个儿子当然不成问题,但是,这个儿子可以继承以亿计的财产,我又能母凭子贵地过上贵妇人的生活……”

“端木透!”薛奕名情知她在说反话,忙喝止。

真是哭笑不得,这情形让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他质疑端木透已非处女时端木透也曾用精湛的演技骗过了他,现在她又故技重施。

“等小琥十八岁成年了才会把这一切告诉他,他要不要认你是他要做出的选择。这是我的决定。”端木透冷声道。

果然还是那个倔犟的女人,薛奕名一时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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