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月夜痕平淡的样子,月真想要将秘密说出口的冲动又被打回,因为月真不知道自己说出这个秘密后,眼前冷静的有点过头的儿子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月夜痕看到月真欲言又止的样子,疑惑的开口道:“父皇可是有什么吩咐?”
月真深深的看了眼月夜痕,随即摆摆手,声音低沉道:“无事,你离开王府这么长时间了,快回去吧。你的侧妃有了身孕,朕知道你是个稳重的孩子,朕等着抱孙子,别让父皇失望。”
月真的一番话模棱两可,月夜痕眼神幽邃的看着月真,没有从月真的神色中看出一丝破绽,只以为这是月真对自己的期望,随即没有再多想,和月真行礼后,月夜痕离开了皇宫回到了王府。
月夜痕离开乾坤宫后,月真有些溃败的靠在椅子上,手轻轻的揉着眉心,对于月夜痕,月真似乎有些从没有过的无力,想要对他说出真相又怕他因此怨恨自己。
一侧的路公公看到月真无力的神情,劝慰道:“皇上别烦恼了,奴才觉得,肃王爷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若是皇上告诉王爷真相,王爷定不会怨恨皇上的。”
月真睁开眼睛,幽幽道:“但愿如此吧,对了,朕让你派人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回皇上,派去的侍卫查探当年皇后娘娘和皇贵妃娘娘身边伺候的宫女和嬷嬷,结果二十多个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侍卫们还在继续查探中。”路公公看到月真蹙起的深眉,继续道:“皇上,奴才不知有话当讲不当讲。”
月真回身望着恭敬的站在那里的路公公,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笑道:“我们主仆二十多年,还有什么话当讲不当讲的,朕准你以后有话直接说就可以。”路公公抬起头,神色严肃道:“皇上,你还记得皇后去世时的事情吗?”
月真听到路公公的话,脸上顿时被悲哀的气息笼罩,心痛道:“记得,怎会不记得,
天地塌陷也无法形容朕当年的心情。”
路公公等月真说完,继续道:“当年皇上回宫,见到的是皇贵妃抱着小皇子,丞相伴随左右,当年皇后去世时皇上不在蓝城,是贵妃娘娘和丞相压下了朝中不安的人,皇上才因为提升当年还是礼部尚书的龙大人为丞相。奴才始终觉得皇后娘娘死的事情也和丞相有关,皇上不是怀疑龙二小姐和皇后娘娘有关吗?而龙二小姐的身世存在种种的疑点。奴才觉得既然从贵妃娘娘那里得不到任何线索,我们为何不从丞相和龙二小姐的身上寻找线索呢。”
月真脸上闪着沉思的表情,双眼晦暗明灭,良久后,厉声道:“好,就按照你说的从丞相府查探线索,寻找当年宫女的事情也不能松懈。”
路公公躬身行礼道:“奴才遵命,奴才这就下去吩咐。”刚后退往外走了一步,路公公停下脚步,又转身走回来,道:“皇上,奴才还有一事忘了禀报,侍卫们来报,似乎有另一股势力也在查探宫女之事。”
月真猛然睁眼,惊讶道:“难道有人知道朕对当年的事情有疑了?!”收回视线,月真深深蹙眉,良久后,厉声道:“吩咐下去,继续追查,还有派人暗中保护好青阳世子妃,一旦有风吹草动即刻回报。遇到阻止的人,竭力抓住。”
路公公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听到月真的吩咐,急匆匆的出了书房。
纳兰雨瞳听到月夜痕回来的消息,早早的打扮后站在王府门口等待,当月夜痕回到王府的时候,正看到纳兰雨瞳站在王府门口翘首等待。
看到月夜痕从马上跳下来,纳兰雨瞳忽然觉得月夜痕身上有着月思墨没有的成熟魅力,这种魅力像是经过无数次的历练沉淀而成。纳兰雨瞳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上前笑道:“王爷回来了。”
纳兰雨瞳演练了无数次的微笑,多一份则谄媚,少一分则冷淡,恰到好处,浅浅的梨涡更是平添了一分稚气,可是落在月夜痕的眼里,这笑容只是带着毒的微笑。
月夜痕瞥了眼纳兰雨瞳,眸中全是冷漠,毫无感情的冷漠刺痛了纳兰雨瞳的心,纳兰雨瞳慢慢的收起脸上的微笑,忐忑道:“王爷,出什么事了吗?”月夜痕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现在和纳兰雨瞳站在这里,月夜痕真怕他自己忍不住一手掐死这个心思歹毒的女人,此刻听到纳兰雨瞳委屈的询问,月夜痕冷冷的看着纳兰雨瞳,冷笑道:“你在这里干什么?”纳兰雨瞳怔怔的看着月夜痕,眸中尽是不可思议,在这里干什么?纳兰雨瞳做梦也没想到月夜痕会无情的问出这句话,在这里干什么!难道没看出自己是在迎接他吗?难道没看出自己是专门在迎接他吗?
没有等纳兰雨瞳回答,月夜痕转身往王府内走去,纳兰雨瞳看到月夜痕离开,咬咬牙,不死心的跑上前双手抓住月夜痕的手,柔声道:“王爷刚回来,还是先去剪梅院里梳洗一番吧,臣妾将洗澡水准备好了。龙妹妹现在身怀有孕,也不方便伺候王爷。”虽然说出的声音极柔,可是却带着明显的颤抖。
月夜痕用手掰开纳兰雨瞳抓住自己胳膊的手,一言不发的往王府后院走去。
纳兰雨瞳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月夜痕离开的背影,直到月夜痕的背影消失,纳兰雨瞳的双眼已经被泪水模糊,为何自己彻底的想要做肃王妃的时候,自己已经悄无声息的爱上你的时候,你却如此无情。
纳兰雨瞳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躺在床上思量再三,猛然起身坐在床上,自语道:“王爷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绝对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已经不存在了。”
虽然在我安慰,纳兰雨瞳依旧惶惶不安,在屋内来回的走着,直到夕阳落下,白天渐渐的被黑夜覆盖,看到王府内一切安静,纳兰雨瞳才渐渐的放下心防,吃完晚饭躺下休息,今天精神高度紧张了一天,躺下后不久,纳兰雨瞳进入了梦乡。
半夜,弦月已经上到中天,光亮广阔的洒了下来,周围的星光都被月色给掩藏了下去,照在大地之上,仿若冷纱清影。
“主子,主子,快醒醒。”今晚给纳兰雨瞳守夜的丫鬟颤抖的摇晃着熟睡的纳兰雨瞳。
纳兰雨瞳睁开朦胧的双眼,迷糊道:“出什么事了?”
丫鬟胆怯的看了眼屋内的情景,早已经吓的不敢说出话来了,“扑腾”一声跪在地上。
没有听到丫鬟的回答,纳兰雨瞳渐渐的睁开双眼,看到屋内的情景亦是深深的吸了口气,当看到浑身是血的王五,纳兰雨瞳的身体都软了,不禁瘫软在床上,只有双手极力的撑着身体。
屋内,月夜痕站在窗前,一身简单的玄色衣袍包裹着他英挺的身躯,眉目如刀裁,脸庞如同天然雕刻般完美,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高直的鼻梁给他添了一种天生的霸气,鹰眸狭长贵傲,眼眸半眯,仿若碎冰在其中暗藏,冷锋暗含。
月色穿过窗户笼罩在他的身上,银色的光华如同一道天纱垂下,朦胧蕴华。
而月夜痕的不远处是两名侍卫驾着被鲜血染红全身的王五,王五伸出的手指已经血肉模糊,露出的白骨在月光下透着致命的诡异。
纳兰雨瞳感觉自己都无法呼吸了,脑子里更是乱成麻线。
屋内寂静无声,只有或深或浅的呼吸声以及王五隐隐的申吟声,香炉内散发出的薄荷香气,飘进纳兰雨瞳的鼻中,感觉如雪冰的寒凉。
良久,月夜痕出声道:“本王给你一次机会,自己说出来。”此时,月夜痕的声音很平淡,虽然刚开始知道纳兰雨瞳想要谋害自己孩子的时候内心十分的愤怒,可是冷静后想到纳兰雨瞳也是成了别人的靶子,对纳兰雨瞳也没有那么的憎恶了。
纳兰雨瞳知道王五这种人遇到如此酷刑,定是将事情都交代了,反正都做了,纳兰雨瞳现在反而心里不害怕了,抬起头,直直的看着月夜痕,“哈哈”大笑道:“是,是我做的。我就是想要杀死龙雨蝶那个贱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你们发现的晚了,龙雨蝶已经吃了那么多天的毒药,肚子里的孩子很难再保住了,有龙雨蝶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陪着我下地狱,值了。”
看到纳兰雨瞳猖狂的样子,月夜痕猛然飞身上前,掐住纳兰雨瞳的脖子,双眸冷冷的看着纳兰雨瞳,冷声道:“不许你称呼她贱人。只有你这种心思歹毒的女人才配贱人这两个字。”看到纳兰雨瞳无法呼吸的痛苦样,月夜痕的手丝毫没有留情,冷冷道:“让你失望了,蝶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很好,她根本没有喝药。若本王告诉你蝶儿染了风寒只是一场局,而这场局的目的就是引你出手,你是不是感觉自己很愚蠢。呵呵,在你被皇贵妃召去皇宫的时候,本王就开始防范你们了。”
纳兰雨瞳听到这话,瞳孔猛然瞪大,丝丝的盯着月夜痕,震惊,恍然大悟随即眸中全是悔恨,原来,到头来自己只是跳进陷阱的一头猪,彻彻底底的被别人耍了。
看到纳兰雨瞳眸中的悔恨,月夜痕松开手,纳兰雨瞳随即像是失去了支撑的力量全身瘫软在床上。
“看在若尘的份上,本王饶你不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本王会奏请父皇将你送到皇庙里,后半生日日诵经为冰蓝国祈福。”月夜痕缓缓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将纳兰雨瞳彻底的送到了地狱。
后半生在皇庙里度过,自己才只有17岁,后半生何其的漫长,纳兰雨瞳从床上跪着爬下床,死死的抓着月夜痕的衣袍,哀求道:“王爷,臣妾知道错了,臣妾都是母妃怂恿的,求王爷别把臣妾送到庙里,求求你,王爷,就让,就让臣妾在王府后院念经祈福,臣妾再也不争了。”
纳兰雨瞳真的怕了,泪水止不住的流下,仿佛月夜痕是自己最后的一根稻草,拼劲全力的抓着他。
梨花似雨,也没有打动月夜痕的心,月夜痕知道若是纳兰雨瞳没有想要谋害龙雨蝶的心,即使皇贵妃再如何的怂恿也无济于事。
当然,皇贵妃想要谋害月夜痕孩子的这笔账,月夜痕是不会就此放过皇贵妃的。
纳兰雨瞳被关在了屋内,月夜痕只等明日清晨去皇宫向皇上禀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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