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世事无如果,不能回头,所以,最终他亦无答案。
他以为在苦海无边的等待中对她的感情已经变淡,他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她再也不会回来的命运,却在某个如同这样无人的寂寞的夜,也是站在同样的这一处地方,俯视黑暗中只需一念一瞬便可纵身飞下的尘空,压抑过度的心绪终究破出一丝裂缝,原来,即使时光也敌不过某些思念早深渗骨髓。
原来,他对她的渴望至始至终仍然没有分毫变改。
原来,在这个只留下他一人的孤独世界里,他始终在等着她回来。
那一刻只觉得奇怪,为何自己竟然不会流泪。
一颗不完整的心已被漫长年月腐蚀得锈迹斑斑。
当最后一个等待的黑夜被白昼取代,终于,他决定放过自己。
欠谁也没有背负他多,还不完,所以不打算还了,谁让他爱上她呢……只是,如果他心头也有着如她一样的巨大黑洞,哪怕抚不平,离开前她也该尽力为他打开一些死结,还他此后应有的平静。
逐级上楼,走进主卧,穿过会客厅和起居室,他推开睡房的门,和衣躺在床上,一手枕在脑后,一支长腿无绪地搁在床沿地面。
当宫苡沫和冷天擎回来后,冷倾天已经很久没有会冷宅了,当她们回来的时候薛凝只是惊讶了几秒然后变回百变不惊的表情,宫苡沫也没察觉出什么异样,天天围着冷天擎转,这次旅游算是很大的作用,最起码冷天擎的性格也越来越开朗了,宫苡沫觉得这是上天给的机会。
周一这日,雷诺突然打来电话,雷诺的语调十分复杂,严肃中带点无奈,还隐藏着一丝担忧。
“怎么了?”宫苡沫直觉的问道。
“我过来再和你说,你在冷宅等我。”雷诺似乎有什么难以开口的事情。
“好,我在这里等你。”宫苡沫挂了电话,心里不自觉有些惶恐,发生了什么事?
雷诺很快就来了,身旁还有秦灿,神色俱是少见的凝重。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宫苡沫忍不住问。
“总裁不见了。”秦灿和雷诺做在宫苡沫对面,秦灿率先开口到。
“什么?”宫苡沫整个人都愣了,不见了是怎么回事?出事了?还是被绑架了?还是其他?
“他只是告诉秘书,以后他都不会回来,说有事就交给我们几个。”雷诺脸上也写着大大的不信。宫苡沫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握成了拳头,以此控制自己不让指尖发抖,心口怦怦怦跳动着,每跳一下都牵扯出巨大疼痛。走了?就这样一声不响地走了?
“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宫苡沫颤声的问道。两人皆摇头,她紧紧的咬着下唇。
“我们查到了他入境,但是不知道他在哪里。”雷诺懊恼道。
“公司是他半生的心血,现在他忽然全部放手,我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我们三个商量过了,既然他已经劈腿,我们兄弟再留在这里打拼也没什么意义,钱我们不缺也不在乎,陪着他辛苦了这么多年,不如也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雷诺似乎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你们走了,公司怎么办?”宫苡沫疑惑的问。
“我们也不知道,反正头都走了,我们死死守着也没意思了,反正他都不在乎。”秦灿两手一摊,满脸无所谓的说道。
“不过,要是你来担起这个担子,公司也不至于倒闭,如果你也不要了,我们也无可奈何了。”雷诺也附和到,宫苡沫一时没有了主意,她从来不想这样的问题,冷倾天一直都可以把事情处理的很好,她从来不用过多的担心,她以为她可以就这样一辈子好好照顾冷天擎,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一辈子。
“难道那不是你们的心血吗?”。宫苡沫不相信他们会这样放弃奋斗了大半辈子的事业。
“我们只是浪费了几年的青春,其他的我们也不亏,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们也没必要再坚持下去了。”秦灿的意思很明显,只要冷倾天不在,那么他们都没有什么可卖命的。
“如果你不介意,我还是想问一下,为什么你明明爱着他,却还是答应了离婚?”雷诺看着她问道。
“我爱他。那他呢,爱我吗?”。宫苡沫静默,过了许久才轻声说道。秦灿和雷诺惊异的对视一眼,如果冷倾天不爱她的话,那么他们宁愿相信这世界有鬼,但是话到口中终究没说。
用情太深以至他对她有着极高的期望,那给了她很大压力,用尽一生之心爱首他,却毫无信心自己一不定期可以给他幸福,同时还觉得不能就这样原谅害死父亲的他,无法放任自己投奔渴求已久的幸福,那种非人的自我折磨,令她在过程中承受能力巨大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