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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等了多久,直到天色完全漆黑。雨小了一些,寒凉的风从大门外吹进来,黑木微微打了个哆嗦。
忽地,随着“扑通”一声响,一个浑身湿漉漉满是泥泞的人跌倒进店门。
循着声响看过去,黑木的心颤得无法再跳动。一个泥渍斑斑的红色身影在地下挣扎着正打算爬起来。
热泪瞬时冲上黑木的眼眶,他纵身跃到那个身影前,哽咽地说:“小夕,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还夕并不答言,晃晃悠悠站起身。她的头发纠结成一团,乱糟糟披在头上脸上,红裙子像从水里刚捞出来的一样,滴滴答答地不住落水,裙子角上全是污渍。
她两眼迷迷茫茫,好像没有看见黑木,身体晃了两晃,似乎又要倒下去。
黑木一把抱住她,心焦地不住呼唤:“小夕,小夕,告诉我,你到哪里去了,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怀里的人儿,从他怀里挣扎出来:“不要……不要你管,放开我……”
“小夕,小夕,”黑木松开手臂,看到她神思恍惚的样子,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两只手扎煞着不知如何是好。泪珠一颗颗从他脸上落下来,“小夕,你好傻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就不知道照顾自己吗?——我抱你上楼,我马上抱小夕上楼,好不好……”
还夕不再答言,生硬地甩开黑木伸过来的手臂,踉踉跄跄向楼梯上走去。
黑木跟在她身后,心里有千言万语,还有满怀的疼惜关切,说出来却只是“小夕,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夕,你说句话好吗?”。
还夕歪歪斜斜走进房间,砰地把门关上。黑木还要推门,嘴里嚷道:“小夕,小夕,赶紧换衣服,洗个热水澡啊,小夕,听话!你在干什么呢,小夕!小夕!”可是门已经从里面插上,他怎么也推不开。
黑木站在门前,抹了抹脸,才发现自己已经流了那么多眼泪。他垂下头靠在还夕的门上,低声自语:“小夕,你怎么这么让人心疼啊……”
还夕恍恍惚惚走进房间,立刻插上了门,黑木的叫声隐隐约约,她也充耳不闻。她三下两下扯下红裙子扔到地板上,就一头扑到床上。
好冷!好疲惫啊!走了那么远的路,到底有多远啊!过去的事情,就让这场大雨冲涮干净吧!过去的事情,都留在那条漫漫的路途中去吧。
她的脸上全是水迹,也不知是泪还是雨。好冷!这个世界到处是残酷冰冷的风刀霜剑,这个世界上哪里还有真情真意?全是骗子,全部是骗子,她恨他,她恨死他了……
好累,我太累……我要睡觉,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她拉过棉被蒙住头,昏昏沉沉地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