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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妃走后,还月依然坐到桌边欣赏歌舞。这时候音乐转换,青童放下琵琶与另一个舞者跳起双人舞。这支舞的名字叫做孔雀东南飞。这是一对相爱的男女迫于家庭阻力而为爱殉情的故事。舞者用优美动人的肢体语言,在缱绻的音乐声中,把这个故事讲述得淋漓尽致,感人肺腑。
美酒在还月心脏里燃烧,她被舞蹈所表现的真实意境深深牵引了,再加上酒精激荡心魂的魔力,她早已被感动得泪流满面。当她看到殉情的恋人最后那段生离死别,想起自己凄凉的处境,想起自己痴心所爱的人已经几个月没有露面,想起自己痴心所爱的人此时此刻正在别的女人怀抱里……她再也抑制不住悲伤,突然哭着大嚷道:“下去,你们都给我下去……”
受到惊吓的舞者和乐师们戛然而止,急匆匆静悄悄退下了,宫殿里空荡荡只剩下还月一人。还月伏在桌上呜呜大哭起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抚上还月的脊背,背后传来一个优柔低沉的声音:“皇后娘娘,请多多节哀。身体要紧,不要哭坏了身体啊!”
还月缓缓抬头,那个温柔的声音倏忽转到了她身侧,“皇后娘娘,您如此伤感,奴才心里真为您疼啊……”
透过朦胧泪雾,还月向身旁看去,泪雾的后面,模模糊糊显出一张美丽绝伦的脸庞。那脸庞上一双含情深挚的眼眸黑亮有神,眼神里是浓得化不开的关心和疼惜。
在这一瞬,还月的心就像被一只柔软的羽毛轻轻抚模般,满怀都是舒适温馨。自从来到这似海的深宫,开始那几年有皇帝的宠爱还不觉什么,后来,当皇帝越来越少地光顾她这里,寂寞也一天天在身边堆积。
如果说寂寞只是一种低落情绪,那么当这种情绪越积越多,就会转化为凄凉,痛苦,空虚……正如此时此刻的枫还月,她完全忘记了她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母和尊贵的皇后;她也忘记了青童只是一个宫中舞伎,一个奴才。在她眼里出现的是一个美好英俊,关爱她在乎她的一个男人。在如此漫长寂寞的空虚里,她太需要太需要有人关怀,太需要太需要爱情或者什么其他的男女之情来填补空虚,来抚慰受伤的心灵了。眼下,这个年轻英俊的男人恰恰带着还月需要的东西,正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眼神里不断释放出似水柔情。
在这个瞬间,犹如春风细雨掠过还月的身心,令她感到新鲜感情的吸引。这种吸引是鲜活的,不可抗拒的,令人心脏狂跳的……这种吸引甚至让寂寞太久的枫还月重新体会到她作为一个女人活在这个世上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