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地面，精确讲是看着一双锃亮的皮鞋，皮鞋里装着好看的袜子和好看的脚。这双脚的主人可能正在大瞪两眼瞪着我这个犯了天大错误的傻女人吧……
“是，是杜……”我聂诺着想说“杜凌峰”，可是我话没出口，就被她打断。
“不会是杜凌峰吧？”
我抬起头，“为什么不是他，就是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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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她的嘴巴和眼睛更大更圆了，“他真是个混蛋啊？真是个混蛋！－－－－－－还夕，你呀，你也是，我看你也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
我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她怎么这么说话？杜凌峰可是我的男朋友。有了孩子，可以结婚啊，我都满二十三岁了，杜凌峰都二十六七了呢。
“我怎么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了？”我忍不住问道，见她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捉模不定的。
“你怎么不傻啊还夕？他又不可能跟你结婚，你干嘛给他怀孕啊？你知道去打胎多疼啊？！－－－－－－杜凌峰这个混蛋，他一个结了婚的人，怎么就那么不知深浅呢？这女人怀孕打胎的多痛苦啊！”……他一个结了婚的人……这几个随随便便被吐出的字在我听来如轰雷灌耳！“燕儿，你，你说什么？？”我感觉我的心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蹂躏着、抓挠着，我不相信燕儿所说的话。
“我说，女人怀孕打胎的多痛苦呀！”
“不是，你说杜……”
“是啊，杜凌峰都结过婚了，他怎么会连这个都不懂，还要让你怀孕呢！”
“不可能！”我愤怒地大喊道，“他说过我就是他女朋友的！他会跟我结婚！他怎么会是个结过婚的人呢！”我瞪大眼睛盯着燕儿，我知道自己的表情充满对燕儿的不满。－－－－－－假如燕儿没有说谎，那莫非杜凌峰，离过一次婚？
“还夕！你，你怎么这个样子呢？”燕儿被我发怒的样子吓到了。之前她一向是我的楷模，我对她言听计从，无限崇拜。她肯定没想到怎么昔日的崇拜者忽然变绿了脸。“我说的是事实啊，我没有任何嘲笑你的意思啊！”
她眼神里的委屈和不满打消了我一部分怒气，我语气柔和下来，“燕儿，杜凌峰答应跟我恋爱结婚的，他怎么会是个结过婚的人，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
“还夕，”燕儿瞥我一眼，“也怪我，没有及早告诉你。杜凌峰几年前就结婚了，她老婆在南方，他们还有个女儿都三四岁了。我听老杜说，他跟他老婆是高中同学，以前感情好得很呢……不过，我一直没认为你跟他是在‘谈恋爱’。我认为你们只是做情人，就像我跟老杜一样，所以才没顾上告诉你……”
没顾上告诉我……这轻飘飘的解释给我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她知道吗，她知道吗……
“你，你，你说的是真的？”我无法置信地望着燕儿，内心涌起巨大的难以言传的屈辱和伤痛。随着伤痛的感觉渐渐加深，我已经越来越置信了。因为燕儿不会骗我，不会开这么大的玩笑。
燕儿果然很严肃很残忍地点了点头。
亲见燕儿如此坚定地首肯，我明白我确确实实是受骗了。杜凌风是个已婚男人，可恶的已婚的欺骗我的男人！
屈辱、愤怒、灼伤感，如一波波的滔天巨浪向我没头没脑地砸来。我眼前一片眩光，大脑麻木不堪，不知自己姓字名谁，不知身在何处，周围的声响影像全部失去了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