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耳边的低唤声也证实了这一点,那就是如果我就这样睡去的话,很可能真的就醒不过来了。
一种和魔法不同的力量在我的体内流动,狂暴、邪恶、血腥,所有的这一切都不足以形容这种力量带给我的感觉。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本应用于破坏的力量却偏偏拿来建设一样,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奇特的想法。
感受着流失的体力一点点的回到了自己的体内,一片漆黑的环境中也开始出现了点点的亮光,有过了一次经验的我知道现在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于是拼命的朝着亮光的方向前进。
在我的感知里,这又是一番长时间的旅行,到了最后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在为什么朝着亮光的方向不断地前行了,不知疲倦、不知饥渴,只知道不停的走啊走啊,如果不是一些偶尔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一些低吟声,我恐怕早已不下去了。
终于,我来到了亮光的前面,可事到临头的时候我又有些退缩,未知的前途使我不敢贸然尝试。然而,一个声音不住地催促我向前迈进,其实如果没有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干扰的话,我早就冲了过去,可在我所接受的教育中,对于一切无中生有的未知事物都应该抱有警惕的心理。
催促的声音越来越急躁,身后的黑暗快速的朝着我涌动而来,朦胧之间我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徘徊不前终究不是办法,当我费力的冲破光网的束缚后,眼前出现的是母亲略显焦急的面容。
“你醒过来了。”在另外的一边,传来了父亲故作镇定的声音。
“我……”虚弱的声音堵回了我想要说的话,环视了一下周围,我的仆人中只有作为牧师的阿尔塞侍立在一旁,在我的命令下,他来到了我的身边。
“主人要问他的身体为什么还是很虚弱。”在父母散发出的气势之下,阿尔塞艰难的把我的问题提了出去。
“你以为刚刚驱除自己身上的诅咒马上就会恢复健康吗?”我的问题好像惹恼了还处在伤感之中的母亲,所以她忍不住开口反驳了一句。
父亲走到了母亲的身边,平视着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平视?!当我意识到事情有些奇怪的时候,我快速的扫视了一下自己的身下,那是一个由整块的石头雕刻而成的台子,台子的样式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是祭坛,一道类似闪电的灵感划过了我的脑海,难道我的伤势太重,无法治愈,所以,父母想要废物利用,一时间,无数的奇思怪想不住地在我的头脑中翻腾。迅速的朝着身后张望,不出所料,邪恶龙神那巨大的神像就在我的背后,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由宝石制成的眼睛如同活得一样死死的盯住我的身体,就好像见到美味的饕餮。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让我想起来在魅魔领主的洞穴内看到的一切,真是很好笑,我没有死在敌人的手中,现在却要……。
“亚杜尼斯,你不要怪我们,我们也是不得已才这样做的。”见到我不停的打量四周的情况,父亲对我解释道。
“虽然神恩时刻照耀着我们,可是这种事情单靠我们的力量也不足以解决,所以也不得不献上祭品。”接着父亲的话头母亲也在一边帮腔。
父母的话语就好像验证我得猜测一样。由于神殿的特殊性,任何的空间、预言和探知类法术都无法起到作用,所以我既无法回到半位面去,半位面中的“看守者”们也无法知道我这里的情况。也许我这样去了,这个世界上连我到过的痕迹都会消失的,一时间悲伤的情绪涌上了我的心头。我不能就这样消沉、不能就这样放弃、不能就这样……。
“主人,领主和夫人连他们俘获的黑暗精灵全部祭祀给了龙神,但因为这样换取的神力不足以驱逐你所中的诅咒,才把我们领地内的地精、灰矮人、地底儒中的老弱病残给祭祀掉了,为此克莱伦斯主教还耗费了所有的神力,现在还昏睡不起呢。”说完,顺着阿尔塞手臂的方向,我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中发现了萎缩在地的克莱伦斯。
龙吓龙吓死龙啊,发现原来是虚惊一场后我才有心情察看四周的情况,体力的恢复也使得我有条件去观察。身下的祭坛已经被鲜红的血液浸透了,绝望的气氛环绕在我的周围,
尸体横七竖八的堆放在另一个角落中,看情况并不是祀,所有的祭品在生前一定受过很多的折磨。
在我的印象中,这根本就不像是祭祀神的祭奠,更像是恶魔的晚宴,可怕的猜测使得我颤颤巍巍的问到:“是血腥献祭吗?”此时的阿尔塞被我们赶出了神殿大厅,所以我才自己开口询问,多么希望得到否定的回答啊。
血腥献祭是祭祀的一种,不过,它主要是把祭品无限制的折磨,尽量的放大祭品的痛苦,无论是恶魔、魔鬼还是邪恶神,痛苦的灵魂都是他们的最爱,为此他们不惜赐予献祭者大量的恩惠。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那血腥献祭也就不可能让我谈起色变了,开始的时候,为了获取更多的神力恩赐,献祭者并不会让对方轻易的得到它想要的,一次次的诱惑换取了更多的赏赐,虽然到最后双方都会得到自己的所需,但自觉被戏弄的上位者往往会惩罚献祭者,演变到了现在,不论过程如何,所有使用血腥献祭的生物都会遭受惩罚,所以这成为了一种只会在危机的关头才会有神职者使用的禁忌祭奠。
“没事的,”父母轻松的表情宽慰了我紧绷的心情,可随后的话有吊起了我的胃口,“虽然是血腥献祭,但我们不会受到任何的惩罚的。”
我疑惑的表情并没有得到父母明确的答案,但他们不止一次掠过克莱伦斯的眼神却给了我很好的提示。
“是……”我的眼光快速的朝着克莱伦斯瞟去。
父母同时点了点头,肯定了我的猜测。这就好,我完全放下了心。现在,无论是我还是我的领地都处在极度的危险之中,父母任何轻微的实力损失都会对我的将来产生严重的影响,作为一头幼龙,我根本无法离开父母的庇护。克莱伦斯虽然是我的领地内数一数二的强者,并在危机的时刻挽救过我和我的领地,不用说这只不过会使他失去神的宠爱,即便用他的命来换取我的存活,我依然认为这是一件很合算的买卖。
一惊一乍,忽喜忽忧,耗尽了我好不容易恢复的体力,被传唤进来的阿尔塞再一次转达了我的意思,“夫人,主人想问有没有什么方法使他快速的恢复体力。”
接连几个恢复体力的神术洒落在我的身上,重新恢复了少许体力的我再一次把阿尔塞赶到了神殿外面,因为我和父母之间的很多谈话都不适宜被另外的生物获知,当然,我隐蔽的看了一眼身后的神像,它例外。
“你是说柯利弗德背叛了族里,投靠了正在与我们为敌的魅魔领主?!”与我想象中的不同,当我断断续续的说完事情的经过后,竟然是母亲抢先发出了疑问。
“杰西嘉,冷静。”出乎意料的父亲制止了处于激动中的母亲,转头对我说道:“亚杜尼斯,你确定你所说的?”
“当然,”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利于做剧烈的运动,可感觉不受信任的我还是弱弱的咆哮了一声,激动中的母亲根本就没有为我恢复体力的意图,所以我只好努力的喘了几口气才接上了上面的话,“我可是有证据的。”
作为族里最有希望封神的强者,我知道自己空口白牙根本就无法指证柯利弗德,弄不好还会落得一个嫉贤妒能、栽赃诬陷的名头。所谓的证据,就是魔眼留下的影像,当时虽然由于幻术师的存在,魔眼另一端的“看守者”受到了愚弄,可是我随身携带的魔眼却忠实的纪录下了这一切。我相信,作为集结了我所有智慧和技巧的造物,魔眼中一定还存在可以提取出一些足以证明我的说辞的片段。
“杰西嘉,麻烦你在为亚杜尼斯补充几个恢复术。”阻止了我想要继续的话,平时大大咧咧的父亲格外客气的对着母亲说到。
看了看父亲,母亲没有多说什么,一时间许多的强力恢复术快速的补充了我的体力。即使有着身处神殿范围内的优势,按照我的估计母亲接连使用出的神术也超出了自己的极限。果然,在和父亲说了一句之后,母亲自顾自的五体投地的趴到了神像前,开始了祈祷。
看着母亲萧瑟的背影和父亲冷漠的表情,我感到父母之间好像出了什么状况,但愿不是我所想的那样。伟大的八卦之神啊,千万保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