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琪和罗士信一行人正在赶往洛邑的半路上,这时后方追来一人,众人定睛一看,来者原来是一个江府侍卫。让人吃惊的是,这侍卫浑身上下全身血污,看情况是刚刚经过一场血战。
“小姐,大事不妙了,你们刚走不久,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伙向海明的乱军,把我们的别宅给抄了!”
“啊!你说什么?!”
江府侍卫的话犹如一声晴天霹雳,直把罗士信震得心胆发颤。乱军是什么东西?通俗来讲就是一群有组织、有建制的土匪,何况向海明的起义军更是连乱军这个称呼都配不上,充其量是一群由暴民、流氓、地痞、宗教极端分子以及反社会人士组成的集合体,这其中还要数宗教极端分子的人品最好,其他人**掳掠无所不为。他们抄了江洛琪的别宅对罗士信来说倒是无所谓,可是长孙无垢还在那处别宅之中啊!要是小姑娘落入了那些乱民的手里唉,罗士信想都不敢想那将是怎样一副凄惨的画面!
“我那长孙妹妹怎么样了?”,江洛琪心中也是焦急的紧,没等罗士信下句话出口,率先抢问道。
“原本小的与十几个兄弟打算护着长孙小姐突围,可是周围乱军太多,也分不清有到底多少人马,后来乱军把我们冲散了,小的知道事态紧急,就马上追来禀报情况了。”
“我问你我那妹妹现在如何,你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江洛琪看来也是真急了,丝毫不顾及这侍卫刚刚拼死过来报信,向他嘶吼道。
“小的小的不知”
“废物!”,江洛琪向那侍卫怒斥一声,然后向身后众人道:
“我们先去救人!”
“你去洛邑安抚那些异动的教徒,我一人去救垢儿!驾!”
罗士信说罢不等江洛琪回话,一甩缰绳,离弦之箭般飞了出去。追风是什么样的速度,还没等江洛琪兄妹回过神儿来,罗士信一人一骑已经窜出去老远。
“我们追去帮忙吗?”
眼看罗士信一阵风似的跑没影儿了,江仲武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向身边江洛琪问道。江洛琪茫然的看着罗士信身影消失的方向,幽幽一叹,道:
“哎,算了,我们根本追不上他的,而且就算我们追上了,也只怕会拖了他的后腿吉人天相,但愿垢儿妹妹能够安然度过此劫”
江仲武没有做声,他也明白,现在这三十几人中,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而自己又要护着江洛琪,根本腾不开手去助罗士信。而且救人不比群殴火并,*的不是人多,有一员上将足矣,就如那长坂坡的赵子龙,如果当时给赵云配上几个助理,那只会拖了他的后腿。
“我们还是去洛邑吧,那里的事情也必须立刻处理,不能让那种情绪蔓延开去,哪怕有一人投了向海明,后果都是不堪设想的!”,江洛琪抬头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空,淡淡道。
天空阴沉的很,眼看一场暴雨就要来临,大地之上狂风呼啸,卷动着乌云下的一切生灵。
罗士信此刻当真是心急如焚,长孙无垢是被自己骗出来的,许诺给人家幸福,可是自从离开太原后,一路上不是打打就是杀杀,生活除了惊险就是刺激,小姑娘哪里过过几天安生日子。即使这样,小美女也是无怨无悔,依然默默的在身边照顾自己的生活,如果小姑娘这次真有什么三长两短,那自己这颗良心怕是一辈子都要在煎熬中度过了。
好在回来这一路都是顺风,追风本就是一匹百年难得的汗血千里马,此时马借狂风势,速度几乎已经达到了陆地生物的极限,远远看去,就好像一个黑点在拖着一条黑线飞驰。
不一会儿,罗士信就看见远处山坡上有一堆人马正在休息,约模有三四百人的样子。催马去到近前再看,我*,这些人不仅手里的家伙各有千秋,斧子耙子烧火棍一应具全。他们的穿着也是五花八门,有的光着膀子、有的穿着破旧的麻衣麻裤、有的人模狗样的套着不知从哪抢夺来的绫罗绸缎,更夸张的是,还有一些人居然身穿大隋官兵的紫色军服,看起来怎么都觉得不伦不类。
罗士信当然没心思鉴别这些人的服饰搭不搭调,他心里挂念着自己的小美女,来到近前也不下马,指着懒洋洋坐在地上的人群喝问道:
“啊呔!你们是何人?!”
虽然从表象上看这些人无疑就是弥勒教乱军,但这种事还是问明白的好,否则杀错人是小,耽误了救人那就得不偿失了。
“咦?好漂亮的马啊!正好本将军没有称心的坐骑,这就有人送上门了,老天都帮我,嘿嘿!”
说话者看来应该是这群人的头目,身上穿着一套与其身形很不搭调的兵士甲,长了一副贼眉鼠眼,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这厮好像根本没听见罗士信的问话一般,一双贼眼色迷迷的盯着罗士信的坐骑追风,喃喃自语道。
这厮长的模样就已经很恶心了,说话的调调更是欠揍,罗士信本来就心急的很,哪有耐心在这里陪他干耗,见这厮一副猥琐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声提八度,扯足了嗓门爆喝道:
“回答我!你们是何人!”
罗士信这一嗓门真比那虎豹的咆哮还有大上许多,把眼前这厮吓得一哆嗦,这才发现马背上还骑着一人。这猥琐男正了正身子,尽量摆出一副威武的姿态,指着罗士信道:
“吾乃弥勒义军天威大将军是也,汝若还想活命,便留下马匹自行离去,否则本将军让你今天葬身于此!”
“老子找的就是你们!快说,你们可曾在前方袭掠过一处宅子?可曾见过一个美貌的小姑娘,大约十三四岁年纪!”
这“天威将军”没想到这黑小子在自己这么多人面前还如此嚣张,不免有些诧异,但旋即就回过味儿来,自己这么多人,还怕他个鸟!于是他当即挺起腰板儿,指着罗士信的鼻子傲慢道:
“你好大的胆子!难道不知道我们弥勒教的厉害吗?美貌的小姑娘?告诉你,老子不仅见过,还玩儿过呢,不过玩儿完就宰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哈哈哈哈”
“嘻嘻”
“嘿嘿”
啪——咯咯——
一群乱民尚在婬笑之中,就听一阵骨骼碎裂的声响,现场众乱民定睛再看,我的天,那个无知的头领竟然被罗士信像拍苍蝇那般用枪砸塌了架子!骨肉内脏挤出了一地,场面甚是骇人!
作为一般生存的常识,在不了解对方秉性和实力的情况下,千万不要轻易的向其挑衅,这小子却是没有这样的觉悟。罗士信此刻的心情本来就又焦又燥,这无知小白却还说出这样刺激他的话,罗士信不拍死他那真是对不起广大的人民了。
经过初时的震惊,一众乱民马上回过味儿来,有几个智商不够的猛男挥舞着家伙就扑了过来。
噗——
“啊!”
呼——
罗士信哪有心情与他们调情,单手出枪,枪如闪电,一枪把冲在最前面的猛男刺了个透心儿凉,然后甩手向后一丢,把这小子的尸身直接扔到半空之中,“啪”的一声摔到了身后十数步的地上。
霎时间时空好像凝固了一般,原本还鬼叫着冲杀过来的众猛男,突然都定格在了那里。
“我再问一遍,有人见过一个小姑娘没?”
“哇,跑啊——”
“救命啊!”
“快跑哇——”
一群乱民根本没人理会罗士信,一声发喊,四散奔逃。乱民和军队最大的区别不是他们的战斗力,而是两者在心理上的差别,乱民根本经不起任何的挫折,稍有失利,哪怕对方人数要远远少于己方,他们也会犹如溃堤般败退,一发不可收拾。好比现在,对方不过一人而已,虽然这个人勇猛似怪物,可是想当初在那黄河之中,两个不要命的弥勒教徒都可以将罗士信逼入绝境,此时此地他们拥有数百之众,却被罗士信一人吓得抱头鼠窜,还当真是一副奇景。
嘣——嘣——嘣
嗖——嗖——嗖
随着三声弓弦之响,三支狼牙雕翎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射出去,目标直奔跑得最快的三位乱民。一声惨叫没有,因为三支箭都准确的钉入了仨小白的后脑,他们根本没机会发出惨叫,就扑倒在地。
“我看谁还敢他娘的乱跑!”
罗士信挥了挥手中落日神弓,向一群乱民恐吓道。这下还真没人敢瞎跑了,谁也不想再做下一个活靶子。罗士信见一群人都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于是又一次高声喝问道:
“再没人开口,老子就要点人啦!”
说着罗士信一双慑人的虎目在人群中环视了一周,指着一个长得就像软柿子的瘦弱男大喝道:
“你!对,就是你,甭看别人,你说,有没有见过我说的那位小姑娘?!”
“阿巴阿巴,阿哇哇”
“不会说话就不要学人家出来造反,不好好在家耕田过日子,出来找死啊!”
罗士信抹了抹脑袋上的冷汗,又指了指那哑巴旁边一人,喝道:
“你说,要是不老实,小心老子宰了”
“哏——”
罗士信威胁的话还未说完,这小子居然一翻白眼儿,哏的一声吓晕了过去,罗士信是又气又无奈,就这样一群人还出来闹革命,这不纯是搞笑呢嘛。无奈之余,罗士信晃了晃手中强弓,向人群威吓道:
“小爷爷我再问话,谁要是敢不回答,不管他是哑巴还是晕了怎么的,我就一箭干了他!”
说着罗士信在人群中挑了一个看起来心理素质好一些的小老头儿,指着他问道:
“你说!”
“小英雄饶命啊!小老儿上有老下有小,这次不知怎么被鬼迷了心窍,竟然随着乡民出来造反,小老儿我根本不知道那个什么弥勒教啊,都是那死鬼钱三儿鼓弄的啊,说什么建功立业,小老儿我不过是想弄几两银子罢了”
这小老头儿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可一句关键的都没有,其实罗士信早就看出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弥勒教徒,向海明举旗起事后,因为声势造的很浩大,扶风境内好多黑帮团伙和好吃懒做的游民都举旗响应,打出弥勒教的旗号,四处抢掠。
“再说废话,小爷爷立刻就毙了你!”
这话绝不是威胁,罗士信现在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多耽误一刻,小美女就多一分危险。
“是是是小老儿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小英雄说的那个姑娘,刚才我们在柳树庄的确见过了,她身边还有许多的侍卫呢”
“对对,就是她,她现在人在何处?!”,罗士信急不可耐的追问道。
“她被人抢走了”,小老头儿战战兢兢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