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一阵紧绷,冷之清夺步出门,整个人都有些凌乱,看到护工,按捺不住地低吼道,“人呢?!——丁柔她去哪了?!”
没有了她在身边,他的神经都是慌的,像没有降落的直升机一样,找不到焦点。
护工更为惊慌,忙不迭应道,“不知道丁小姐刚刚还还在、在屋里”语无伦次,更是被冷之清的态度所惊住了,根本应答不好。
冷之清皱了皱眉毛,转身,迅捷地顺着走廊搜寻过去。
病房里,只剩下有些落寞的华雪。看着护工走进病房,她清浅地问道,“怎么没有照看好她?——就算是美国不在意这些,你还是应该想到,一个小产的女人,身体是有多虚弱,按照大陆的传统,是该好好地保养一阵子”
“小姐,您怎么就这么执迷不悟呢?!”护工终于忍不住,有些担忧地看着华雪,“那个丁小姐,就算是和冷先生在一起也不会幸福,她为人冷淡,心里想些什么谁都模不清楚。我是一直陪在你身边的,真的是不忍心看你还为了冷先生而心力交瘁。”
护工的眼神有些晶亮,在她的眼里,华雪的容忍度实在是到了令人费解的地步,而到了这个程度,太令人心疼。
华雪却并不在意地笑了笑,眸光里没有一点的变化,“他在意她,却不在意我。如果她好了,我想清哥也会觉得幸福,那个时候,也许就不会这么吝惜给我一点点的注意和目光了也说不定。”
如果说是傻的话,她愿意傻到底,只为了她。
******走在街头,身体一阵阵的虚弱感,明明是很好的天气,却由于不适而感觉一阵阵的晕眩。丁柔缓缓地走在医院外的马路上,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视线里再也没有医院的影子,直到周围的人对穿着病号服,脸色泛白的她投注过来许多的异样目光,她才放松下来。
走到一间电话亭,她熟练地拨出了一串号码,抿着有些发干的唇,低声道,“我出来了,请接应我。”
没有十几分钟,已经有一辆黑色的子弹头车辆不引人注意地停在了电话亭旁,紧接着,两个行动果速的黑衣人下车,将丁柔带上去。车门关闭,很快,周围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恢复了平静。
躺在床上,丁柔若有似无地睁眼,看着点滴从输液管里流动着,随便地吃了点东西,总算是复原了一点体力。脑海还是有些僵持的感觉,眼睛也没有了往日的光彩。
忽然,门被轻缓地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进来,她不由地暗暗抓紧了床单。
“还算你识时务,”男人凛冽的笑着,对她的归队表示很满意,“组织都要放弃你了,不过,还是愿意给你和左尼一个机会。毕竟——尽管知道了你的底细,冷之清还是没有排斥你!”
丁柔的脸庞仍然平静不已,她看着老板,默不作声。
老板以为她在默认,绕着病床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实话告诉你,给你机会并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去Lang费掉。我的耐性,也是有限的!”
丁柔如同惯常的公私分明,仍然平淡地回答,“我明白。”
“明白?!”老板听着她白开水一样的回应,有些不屑地瞟了她一眼,“之前你也明白,怎么还屡次失手?”嘲弄比询问更多几分。
这样的态度,丁柔很明白,她皱眉,终于还是咬了咬唇,淡淡地摇头,没有再说什么。以卵击石,她知道就算说什么也没有用,而自己现在的这个状态,确实无法做什么。
之所以回来的原因呢
她的脑海再度呈现出冷之清的样子,她想,可能是不想自己最落魄的时候被他看到。此外,也让他能够清醒地有一个选择吧。无论,这选择最后会是什么。
想着,心口有一阵的窒闷。
“你现在先休养身体,我们决定让他先平静一阵,观察一下他的情况。”老板抚了抚自己的伤口,流水账一样地吩咐开来,“你这个状态不宜执行任务,但是,放长线钓大鱼。你慢慢地抻着他的念想,最后我们一网打尽。”
丁柔没有丝毫质疑的余地,最后,却轻缓地吐出几个字,“原因是什么?”
原因,到底是什么?
她知道自己之所以想要复仇的原因,之所以当初想要奋不顾身地选择这个任务,去面对冷之清,哪怕搭上自己的性命,也想要报仇的原因
但究竟为什么,组织一定要对冷之清赶尽杀绝呢?
这个问题之后,她颇有期待地等着老板的回答,但看到的,却是他僵了一下的脸庞。但那种僵持转瞬即逝,他立即恢复了气势,看着丁柔,微挑眉,“你是个老战员,知道有些涉密的东西,就不该多嘴。”
丁柔张了张口,最后却还是闭上了。她第一次因为所谓的“涉密”被老板暗示警告。她向来不是个喜欢多问的人,只是,这么久了,为何她一直在执行这个任务,多次失败,组织却始终不收回成命,相反,出乎意料地一再给她机会,就是要将冷之清收到底呢?
太多的问题,她也想不清楚,也无从去想。
闭上眼,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丁柔努力回想着这些日子以来的蛛丝马迹。纵使竭力控制,冷之清的影子,还是不可控制地就窜到眼前,一幕幕,犹如过电影一般。
只是,不知不觉之中,忽然新添了一个角色——华雪。
只要想到,心里就一阵阵的不舒服和凉薄感。自己,大底还是害怕在不在的日子里,他会选择她,不是吗?
苦笑着,丁柔沉沉地睡过去。
******已经半个月了。
“清哥,你真的确定,你还要这么消沉下去?”一开门,迎面而来的冷之清毫无光彩的眼神看了华雪一眼,不顾她的询问,带着满身的浓烈酒气往屋里返回去。
“我很清醒。”冷之清的脸色低沉无比,语气如是。
没错的,尽管他在喝酒,喝了很多很多,却发现,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也喝不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