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冷之清反问,失笑道,“看我现在过得多么狼狈,是么?”
欧文听后,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一阵,才嗫嚅地迸出几句话,“那就这么让安妮走了,袁铭赫的单子也丢了,他们两个好像还”
“我想静一静,仔细想想。”冷之清蓦地打断他的话,后面的,实在是不想继续听下去。
欧文识趣地闭嘴离开,偌大的办公室恢复了平静。冷之清犹如一尊雕像一般,稳稳地伫立在窗前,静静地俯视着玻璃窗外的繁华失神。
******丁柔没有打车,只想给自己一个可以放松心情喘息的机会。最近,另一重身份的生活,着实令人觉得疲倦。
天热得焦灼,气温好像比往日更高了一些。
丁柔抹了抹额头的汗,暗叹着近日以来体能好像下降了很多,思路还是想着之前的事。
脑海里反复重复着冷之清那张冷峻却带着淡淡的哀伤的脸庞,心里一阵痛楚的涌动,似乎胃也随之很不舒适起来,她随眼看着街边花丛里的薰衣草,一阵香气袭来,她却是严重的反胃。
“唔”终于忍不住,她朝路边扑去,趔趄了两步,蹲在地上干呕了起来。
呕了几次,没有任何的东西,撑着身体的那只受伤的手伤口又开了,丝缕的鲜红血液透过绷带渗透出来。丁柔隐隐地感觉到有些晕眩,但强撑着让自己保持定力。
吃力地从手袋里掏出手机,刚刚要打开通讯录,一个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小姐,你怎么了?”路人惊诧地走上前,呼唤着,“小姐,你需要帮助吗?你”看丁柔实在是没有反应,只有地上掉落的手机在阳光下闪着光芒。
不带任何犹豫的,路人翻出通话记录,拨出了最近的一个电话。
“什么?!”冷之清握着手机的手几乎都有些绷动,他按耐不住地提高了几个分贝,“好,麻烦你立即送到附近的玛丽医院,我立即赶过去!”
挂断电话,夺步出门,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确认她的安全。
油门踩到最大,他焦虑地看着车窗前面不断飞速向后滑去的树木,忽然有种过往的一幕幕再现的错觉。很久之前,他不也是这样救过丁柔么?
很快,车停在了玛丽医院门口。
病房里的药水味很浓厚,刺得人有些心神不宁。几乎是冲到了病房门口,冷之清急切地拦住了刚刚出门的医生,“我是病人家属,请问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你就是病人家属?”医生看了看冷之清,目光里带着几许责怪和不悦。
冷之清疑惑地点了点头,“嗯我是,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情况怎么样?”医生把怀里抱着的诊疗单打开,皱起了眉头,语气里已经带了责备,“——怀孕四周,一个月了,家属居然不知道?今天还好只是中暑而已,以后千万要注意!还有,病人有轻度的贫血,饮食方面要多注意补铁”
冷之清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她是什么血型?”
“这个也不知道?!”医生几乎要开始严厉教导了,但翻眼看了看冷之清,语气还是平淡了下来,“AB型,你们不是第一次怀孩子了,应该之前是拿掉过,这次必须小心,否则对孕妇以后的****影响太大!”
“嗯,好”忙不迭地应着,医生离开后,冷之清轻缓地走进病房,凝视着安静地躺在床上的脸庞发呆。
一切都像梦境一般,有些太突如其来了,就像是幻觉。
他和安妮就那么酒后****,就有了孩子?!一时间,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还是悲。蹙着眉头,许久,他将丁柔的手握在了掌心,犹豫不已地低喃,“这个孩子你想要么?”
话说完,他森锐的眼眸蒙上了一层落寞,低垂下来,失神许久。
眼前似乎又出现了当初丁柔的脸,他只想和她有孩子的,而手心里抚模着的这个人,到底和丁柔
他有些不敢想。——AB型,一致。如果要验证基因的话,那么,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手机倏然震动起来,他犹豫了一瞬,但看躺在床上的丁柔没有任何的反应,他有些不舍地起身,走向门口,压低了声音,“是,她中暑了,还怀孕了,你觉得这个时候可以验么?”
和欧文探讨一番,冷之清终于还是放弃了最初的念头。转身回到病房,再度握起丁柔的手,放到唇边,无比珍惜地看着她发愣。
不知道过了多久,病房门外由远及近地响起了高跟鞋的声音,直到熟悉的女声在门口响起,冷之清才有些清醒地回眸。
华雪正驻足门口,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对视中,她有些颤抖地询问,“清哥,你和她是真的吗?我要你亲口告诉我,我才相信。”
冷之清没有说话,松开了握着的手,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华雪的眼泪瞬间盈到了眼眶,根本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她摇了摇头,“我不相信,你是你们是酒后的失误,对吗?没关系,我知道的,你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冷之清如漆一般的眼眸里掠过几分犹豫,缓步走向了华雪,“雪儿,是我的错。我有些东西我说也是无济于事,但是我知道你懂,我的心从来不在你这里。和你订婚,和你结婚,对你都是不公平的。”
“这就是你想对我说的?”华雪的嗓音里充斥着呜咽。
“雪儿,欧文是个好男人,对你一见钟情,我相信也会从一而终,”冷之清缓缓地讲着,“作为男人,我觉得他确实是个可靠的男人,也值得你付出一生。对我你不值得。”
他的眼神诚挚而恳切,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回绝的力量。
华雪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沉沉的悲伤之中,仿佛始终都不相信眼前就是现实,“清哥,我就当这些是一个梦,明天就醒了,告诉我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