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普通的周末之夜后的第四天,杂志社企划做个人物的专访,采访对像是北斗市的名人蜡王张仲谦,此间他的作品正好在江城大学作个人巡展,我毛遂自荐的承担了这次任务,我此行的目的有三:第一,完成采访任务,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展现我的个人能力;第二,去一趟母校,追寻当年的梦游者怪谈的遗迹;第三,回家看看父母以及爱永。
前往江城作采访的事,我并未告诉天丛,只是临行前给他留了个外出公干的条,另外我偷偷的带上了那把毕业纪念册中的钥匙。直觉告诉我,有一把锁正等着它的开启!
坐在飞机舱内,不适的气压和空间感令我的头痛一再发作,也使得我的思绪不停的飞跃,这是我的奇怪毛病,头越痛,思想也会同时与之抗衡,许多的疑问和线索在这个时侯特别的清晰。
首先,假借梦游者怪谈作案的凶手一定就是401室的某人;第二,在这个事件中最初的遇害者曾雅梦,她的死亡真相究竟是什么?是否与第二、三遇害人雷波和鲁泰有关?还是与凶手有关?或是与他们都有关联?第三,回魂之夜鲁泰等三人目击到雷波被杀一幕与案情有着怎么样的联系;第四,血脚印有着怎样的意义?是暗示、恐吓还是其它的什么?第五,也是最令我费解的一点,梦游者怪谈的始作俑者究竟是谁?难道他设计这样一个怪谈的目的就是为了作案?曾雅梦在遇害当夜声称她已经掌握了揭开梦游者怪谈真相的重要证据?那是什么呢?这是她遇害的真正原因吗?还有,凶手究竟利用了怎样的机关,神奇的穿越了双重锁室呢?如果不打开房门,又是如何制造了血脚印呢?如果打开了房门,又是如何拿到钥匙开锁的呢?
“这位先生,请你系好安全带!这位先生!”一阵甜美的女声打断了我的思索,说话的是一位空中小姐。
“飞机马上就要着陆了,刚才广播已经提醒了两遍请乘客系上安全带,请你尽快系上!”
“哦,对不起!请问,如果不系会怎么样?”我笑着问道,其实我这样问并非无礼的调侃,只是对于真相的无知和好奇使然。这位空姐笑着正欲回答,就听到坐在我旁边的老人开口回答道。
“当然是处于安全的考虑,飞机着陆的时候会出现急剧的下降,同时机身也会剧烈的震动,这个时候一旦出现事故,那就是致命的!”
“哦,是吗?”
“我年青的时候当过空降兵,那时侯大家都是新兵,其中有一个最不老实的家伙,当时在飞机上和大家开玩笑,他打开了舱门,结果你猜怎么着,小伙子?”
“他掉了下去?”
“看来你还是懂的嘛,飞机在高速飞行中,一旦密闭的机舱出现风洞的话,那就会产生巨大的吸力,而且……”
“如果反过来会怎么样?”我突然打破老人的话问道。
“反过来是什么意思?你是说飞机反过来?那我们也都反过来了嘛,作为飞行员这是基本素质呢……”老人喋喋不休的述说起自己的故事起来,然而我的思绪再次返回到了梦游者怪谈的事件之中……
飞机到达江城的时候是中午12点整。走出侯机厅,一眼就看到了一块印有“华梦阳”三字的纸板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而举着纸板正东张西望四下搜寻的正是爱永。
“我回来了!”我笑着的冲她远远的喊到。本以为她看到我也会抱以甜甜的微笑,哪知道她一看到我脸一沉,纸板一收,转身就走。我不解的跑了过去拦住她,问道:
“又怎么了?我又做错了什么?”
“你自己说你错在哪里?”爱永气呼呼的扭过头去。
“我不该一声不响的离开江城?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吧,那不是因为咱不愿意让你看到我离别时的泪水吗?男儿有泪不轻弹嘛。”
“不是,我气你的是你不该一声不吭的跑回来?”
“这……这是什么话?你的意思是我不该回来的吗?”
“真被你气死了!我的意思是说你应该和我打个招呼的,要不是天丛打电话问我你是不是要回江城,我还不知道呢?你瞒着我是什么意思?”爱永拿起那个一头钉着纸板的木条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哦,那老小子还是知道了,我还真纳闷你是怎么知道我回来了的,对了,你可真有意思?一般情况下只有接不认识的人才会举牌示意吧!?”
“哼!你又不知道我来接你,再说我以为飞机场也和火车站一样,人非常多呢!再说啦,你戴个眼镜,仅有的一点视力都留神看那些身材好的美眉去了,我不举个板子,你哪能看到我呢??”
“算你有理!其实我这次回来是带着公事的,还有两个小时展会就要开始了,我必须马上赶过去。”我把我的大致工作内容向爱永作了一番解释,她拉住我说道:
“再怎么也得吃个饭吧,现在都几点了,坐车到学校也就一个半小时吧,还有时间呢?”
“那可不行,满打满算可不实在,万一出现堵车或者其它什么耽误了采访时间那就什么也不用干了,你应该知道我是从不迟到的。”
“好吧,我陪你到的士站等车。”说完我们二人一起走到了的士站,我正欲向她询问学校里关于梦游者怪谈的故事,她却先开口说道:
“你先等着,我给你买个盒饭什么的,你在车上吃。”不容我答应,她已转身跑开。她就是这么一个固执的女孩。
不一会儿,一辆无人乘载的红色富康缓缓而至,我赶紧拦住,我看看时间,不能再等了,的士司机也催促我赶紧上车,已经造成车流滞堵了。于是我不由分说的上了车。
的士刚开出不久,前方突然杀出一个身影拦在前方,司机赶紧踩了一急煞。挡在车前的正是爱永,她毫不理睬司机的谩骂,径直走到后坐窗前,从打开的玻璃窗塞给我一个饭盒还有一瓶矿泉水。我无言的望着爱永,她只是呼呼的喘着气,红扑扑的脸上汗流不止,叮嘱我说道:
“一定要吃啊,要不你一工作起来就没个停了!”然后,她又转过头去冲着哭笑不得的司机做了个鬼脸,笑着陪不是。“师傅,对不住了,这孩子胃有毛病,要是一餐不吃,就会饿出病来,您说万一他在你车上有个好歹,你也良心不安吧!”
“算了算了,这里不能停车的!”司机说完,将的士再次启动。
我回过头,就看到爱永慢慢的跟着车子跑着,不断的冲我挥着手,手上依然拽着那块写有我名字的纸板。我也向她挥了挥手,笑着自语道:
“这丫头,我明明刚回来,怎么搞得像是又离别的样子?”
的士渐行渐远,爱永也许跑累了,于是停了下来,远远的看到她将手上的那块纸板夹到了腋下,确切的说是将长木条夹到了腋下,然后转过身慢慢的往回走,就在爱永转身离开的那一刹那的动作,尤如电光火石般的一个念头迅速闪过我的脑海。原来是这样啊,我的头又轻轻的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