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独锦随着那掌柜的又进了药铺中。“恩公跟我来。”杨独锦二人便进了后房之中。
“好吧。到底什么事,是不是与那几个人有关?”杨独锦向那掌柜的问道。
“不瞒恩公,正是那几个混蛋!”那人握着拳头说道“我本是一个大夫,开了家药铺自是治病救人,又养活一家人的,不想,前天,医治了一个不该治的人!”
“这世上还有不该治之人?”杨独锦问道。
“本来自然没有的。但是那人对我来说,真是不该医治之人。”那人叹了一口气,说道:“刚才那些人,就是这个小镇里面的霸王啊。那第一个与你说话之人就是他们的头头。这人集结了这方圆四周的一些年轻人,组成了一个团体,号称‘白虎帮’,到处欺行霸市,欺压我们。这也就算了,哪知道,前天镇上的张屠夫不甘心他们收取保护费,与他们闹了起来,结果被打的满头是血啊!”
杨独锦听到这,已然知道一些眉目:“这些人当真是不得了了!你的事我也猜到了,是不是你医治了那屠夫,结果惹上了那帮人?”
“正是啊!镇里的另一个大夫不敢治,我实在于心不忍,就给处理了一下。心想也不会有什么事的,哪知道……哎!”这掌柜的又是一口气,深深地叹了下去。
“你先帮我照顾好这位姑娘。告诉我那帮人在哪儿?”杨独锦将韩心雪放到房里的床上,看向那人……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杨独锦又回到了药铺之中,手中拿着一株药草。
“没想到竟是雪莲!可惜年岁尚短,要不然就更好了。”杨独锦说道。
“恩公认识这药草?我也只是听一位见多识广之人说起过,才猜测出来的。”
“只不过是巧合之下,曾经见过罢了。”杨独锦当年在韩家之时,就曾有缘见过一株天山雪莲,只不过那朵雪莲已经有百年之龄。杨独锦正是一位知道韩家有这样一个东西,才急忙带着韩心雪向恒州赶去的。当然心中对死去妻子的念念不忘,也是一部分原因。
当年看了天山雪莲之后,也听到这雪莲的奇效。此物乃夺天地灵气而生,生于至寒之地,而本身却丝毫不带有任何寒气,药性温和。它的药效也是极为惊人,不仅可以作为大补之药,也可治疗诸多疾病,只要不是年老将死之人,只有药到病除的功效。
而对于练武之人,更是有绝妙用处。服用此物,能改善自身体质,练武上速度能够大胜常人,而且能够增加数十年的内力。这对于绝顶高手来和那些天赋异禀之人来说,自是不算什么,可要是用到一个普通人身上,自是省却了数十年的苦练。
对于现在的杨独锦来说,心中却只有一个功效,那就是:天山雪莲可以治好所有的内伤,只要有一口气子,都可以达到起死回生的功效!
‘这雪莲年份不久,可延缓伤势,还是可以的。’心里打定主意,扶起韩心雪,将雪莲撕了半块下来,送进韩心雪的嘴中。
再说风无子等人,在景州城外附近搜了一番,没有丝毫的踪迹,便都赶了回去。段府之中,段宗生也是摇摇头,示意在城里没有找到韩心雪的踪迹。
“大哥,一定是那个人!一定是他!”李明俊站着身子,大声说道。手里握着长剑,竟然在不停地抖动着!
“老五!你要冷静!我们大家都担心三妹!只是像你这样,能有用吗?!”风无子喝道。李明俊闻言,无奈之下,只好坐了下去。但紧握的拳头,彰显了此刻他内心是何等的难以安宁。
“恩,风少侠说的没错。我们要从长计议,不能失了分寸。眼前韩姑娘失踪了,但并不表示她就一定有事。来人若是想害她,在房中就会杀害于她的,而且,她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现场也没有血迹。这就说明,韩姑娘必定没事!”段正南分析着。
“老爷子说的没错。来人可以肯定,就是那个人。我也可以肯定,他不可能在无声中强行带走三妹的。而且三妹也不会做这种不辞而别的事来,肯定是三妹有急事跟着那人走了。刚好这事她又不愿让我们知道,就在没有惊动我们之下走了。”风无子接道。
“三妹能有什么事会不愿让我们知道呢?”江川河疑惑道。
“这些年来,唯一能让三姐有所在意的,除了我们,就只有她的家人了。”黄英典说道。
“对了!肯定是回恒州了!既然是家里的事,就一定是会回家去了!我们快追吧。”李明俊说道。
“李明俊!你冷静一下,好不好!要是家里出事了,三姐为什么要瞒着我们呢?带着我们不是更好么?!”陆叔仲对着李明俊,大声说道。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你说,到底怎么回事?”李明俊反问道。
“你们不要争吵了,虽然三妹不会对我们隐瞒家里的事,但有一个人,她从来不在我们面前提起。”风无子说道。
“是她的姐姐!但不是在八年前就去世了么?那时候我们还没认识呢!”李明俊说道。
“是的,因为她的姐姐自己跟着家里的一个仆人私奔了,最后为那人挡了一掌,让那家仆逃出了韩家,恒州城里很多人都知道这些。但是,三妹她姐姐的死,却是少有人知,自然也包括那个家仆。”风无子似是很无意地提醒道。
“难道,难道,那人就是他们家当年的那个家仆!”陆叔仲说着,满脸的惊愕,以及不可思议。
“也只有这种可能了,也只可能是这种可能!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感觉那人的真气内力,与三妹极为相似的原因啦。而且,那人当年就是带着韩家的武学典籍逃走的!”风无子说着,站起身来。
“大哥,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李明俊问道。
“现在唯一的一条路,也只有去恒州了。”风无子看向西北方,眼神里一片坚定。
“也不知道这小子有没有轮回剑,恐怕那人不会把剑就这么交给一个小孩子的。”
“这谁也说不定。就像那个人自己一样,看长相,怎么也不能和一代高手联系到一起。只有等到今晚了。”说完,为首之人又提了一下马缰,不用说,自是杨天云又停下来了。
这钦州三霸,分别是赵夫山,钱农泉,还有孙潮敬。三人臭味相投,结拜一起。这次段家大事,扬言拿出轮回剑,这三人知道后,带着侥幸的心理,来到了景州。没想到,大会上没有机会,回去的路上,却迎来了意料之外的惊喜。
杨天云走在前面,眼看着就要天黑了,但自己是走不到下一个地方了。但所幸这些年来跟着杨独锦到处走动,虽是在四处没人的荒野之外,心理也不是很害怕。
走着走着,忽地前面不远处出现一个亭子,杨天云用尽全身力量,跑了过去,一下子做倒在亭子里的长石凳上。
“嘿,这小子跑起来了!”前农泉说道。
“恩?前面有一个亭子,他一路上就没这么跑过,看了这亭子就兴奋起来,估计有什么事,我暂且等等吧。”赵夫山应道。三个人就着么下了马,站在一个转弯处,向着杨天云偷偷看去。
杨天云躺在石凳之上,粗喘着气。眼睛打量着这个小亭子,亭子上的朱漆大部分都已月兑落,露出里面粗大的木头,一片昏黄。此时正值夏天,一阵清风吹来,杨天云只觉得异常舒爽,就伸了伸懒腰,坐立起来。偏头一看,发现几行小字。
“盼亲亭!”原来这小亭子名为盼亲亭,杨天云虽然一直跟着杨独锦,没读过四书五经,但也认得一些普通的汉字。“烽火连连几多秋,战事频频谁封侯?壮士一去未曾返,孰人于此尽白头!”杨天云读道。原来是一首诗,说的自是战争时期,家中男儿从军在外,家中亲人在这亭子里等候,愁白了头。杨天云虽认识字,却是不懂这诗中的道理,但是读到最后一句“熟人于此尽白头”,心中也满是酸楚。
想到了已经走开的爹爹,心里越发地难过起来,大声喊道:“爹!”然后站在那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杨天云这一叫对自己不要紧,但是却吓坏了不远处的三人。心中本来就有鬼,又听到杨天云叫起了爹,急忙翻身上马,沿着来时的路奔去,一口气跑了四五里路才停下来。
“吓死我了,没想到这小孩还真是在这儿等着那人,差点就回不来了。”钱农泉喘着气,说道。
“是啊,真是悬啊!幸亏跑得够快!”赵夫山也是一阵后怕。
“看看你们不对,怕成这样!让旁人知道了还不弱了我们钦州三霸的名头。”孙潮敬不屑道。
“老三,你厉害你就别一起跑啊!”钱农泉反击着。
“真不对!”赵夫山大声道。
“哪里不对了?”两人齐齐问道。
“我们什么都没做,别人也不知道我们想什么,我们为什么要跑啊?!”赵夫山反问道。
“这……大哥,我们回去。”“对!我们回去。”二人先后说道。
于是三人这次大摇大摆,骑着马向着杨天云赶了过去。
还在原先的地方,三人止住脚步,那赵夫山大声说道:“大侠,天色已晚,我们钦州三霸想在这儿一同歇息一晚,不知行不行。”过了好长时间,那亭子里一点反应都没有。此时已经很黑了,三人都看不清亭子里的情况,只好再喊了一遍,却还是没有反应。
犹豫再三,三人牵着马,朝着亭子走去。走进一看,只有一个睡在石凳子上的杨天云,哪有其他人的痕迹,三人都是一愣。靠近一看,杨天云眼角还带着泪痕。这三个人想了半天,还是不明所以。
原来杨天云想到爹爹,就伤心哭了出来。本来走了一天,就已经很累了,坐在石凳子上面,哭着哭着,就这么睡着了。奈何这钦州三霸头脑十分不好使,怎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是两个人,怎么一个来回只剩下一个睡着的了?但他们却是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此时此刻,那个绝顶高手,不在这里!
孙潮敬拉起熟睡中的杨天云,用力捏了捏他的小脸。杨天云在睡梦中感觉有人碰他,以为是杨独锦,连忙睁开双眼:“爹爹!”大叫一声。
又是这一声喊叫,赵夫山三人连忙向着四周看去,孙潮敬也是松开了手。待确定身旁没人,又齐齐向着杨天云看去。
而此时,杨天云早已看到了这些人里没有自己的父亲,坐着身子向后退了几下。看到转过身后的三人,又是一声大叫:“鬼啊!”就要起身向一旁跑去。钱农泉急忙抓住了杨天云,说道:“谁说我们是鬼!?我们是鼎鼎大名的,钦州三霸!”
原来这三个人都是长得其貌很是不扬,黑夜里一见,杨天云小小年纪,一下子就想到了有鬼。“你们真不是鬼么?”杨天云小声问道。
“当然不是!”三人齐声说道。本来长得丑陋,自然不愿意被人当成了鬼,这下听到了杨天云问起,都是立马开口说道。
只见杨天云拍拍小胸脯:“吓死我了!不是鬼的话,就不要打扰我睡觉啦。”说着,又躺了下去,留下那三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