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余风清又进入到另一个世界里面:刀法!没有任何缝隙的刀法!一片刀影,在原先的那个树林里闪现,一个青年收手之后,那空中巨大的树叶之球,立刻化作无数粉末,随风向着一处挥洒而去。“这就是刀影之极高境界么?”余风清拿着侯红谷当年留下的宽刀,伫立在远处,沉思着。
“哎呀,大哥!真没意思!每天看你练着破刀法,都两年了!烦都烦死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从不远处响了起来。不用说,自是已经雷青芷了。
此时,余风清开始学刀已经快到两年了。但是余风清却一直练着那入门势,丝毫没有向侯红谷询问更深刀法的意思。当年的小男孩,也颇具男子汉的模样,六尺来高,身上的肌肉已经略微显现出来。手里握着一柄宽刀,真的颇有一代高手的风范。
而在四五十米开外的地方,一个身穿绿色衣衫的少女,坐在地上,身边还放着一柄长剑。昔日的大辫子,早就没了踪影,换做整齐的一缕青丝,垂散在腰间,随着风摆动着。双手抱着弯曲的小腿,靠在树上。
雷青芷站起身来,向着余风清走了过去。虽然仅有十五岁,但少女的气质,已然如八月的桂花香一般,散发开来。脸上,却是一片乌云……
一把夺了余风清的刀,喝道:“大哥!听到我说话了吗?!”直接冲着余风清的耳朵喊叫起来。
“啊!”与余风清一声尖叫,捂住那只可怜的左耳“说什么呢?这么大声!”余风清抱怨道“刚有一点眉目,全被你吓没了。把刀给我!”身手便要向雷青芷夺了过去。
“哼!就知道仗着武功比我强,欺负我!我一个人都坐了两个时辰了,烦死了,就看着你在哪儿练刀!”一声河东狮吼,险些把余风清吓得坐到在地上。
清了一下嗓子,余风清说道:“已经有两个时辰了么?我都没感觉啊!”
“都三个时辰啦!我也练了一个时辰的剑了!”雷青芷又是一声大吼。
“哎吆,我说青芷,你就不能小声点!我这学了一整个上午,全都被你叫没了!”
“你嫌我吵?是不是?你嫌我吵着你……呜……”声音越来越小,竟然就着哭了起来。
“我没有,真的没有!我的青芷妹妹声音那么好听,就是再大,也是比那什么夜莺叫,百灵啼,好听何止千万倍!”说着,还郑重地点点头。
“真的?那你捂着耳朵!”雷青芷抬起头来,哪有什么哭过的痕迹。
“我不是听到你叫我,觉得好听,怕那声音跑了出去。就捂着耳朵,多听几遍么。”余风清笑道,丝毫没觉得不好意思。
其实,自从去年开始,这样的话,余风清说了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句了,自是很不在意。
这下雷青芷才笑了起来,嗔道:“哼!就知道骗我,说好听的。”脸上的笑意,却只是更浓。
远处树丛里的一个人,却是觉得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直有浑身发冷的感觉。“这小家伙,这些话怎么越说越顺口。要是多遇到几个姑娘,说不得要骗了多少个老婆。“正自言自语着,忽地听到那少年又开口说起来。
“青芷,大哥我给你请来了一个熟人,给你表演青蛙跳。”带着不一样的神情,拾起一块小石头,用力向外掷去。
那丛林里的人听了余风清的话,便觉得不妙了,又见他拿起石头,就一下子知道了他要干什么,急忙起身走开。可惜刚转身,就觉得**一阵疼痛,一下子跳了起来。不是青蛙跳,又是什么!
“好小子!竟然敢拿四叔开涮,活腻了吧你。看我怎么收拾你!”那人走过去,说道。原来这人就是侯红谷,他一心想知道余风清的刀练的怎么样,又怕余风清骗他,只好自己过来偷看,谁知道竟然被他给发现了。
“呵呵呵,四叔,原来是您啊!我还以为是寨子里别的叔叔在偷学您老的候家刀呢!您也知道,候家刀这么厉害,自然招人喜欢啦。”余风清嬉笑着说道。
“你小子是越来越狡猾了,别拿这些话来骗你四叔,我不是严不瑾那个傻子!哼,今天你要不老实交代刀法练得怎么样了,要么,就给我学一百遍,不,是一千遍,青蛙跳!”侯红谷愤怒着说道。
“好!我就……学您的候家刀!”刚一说完,就从雷青芷手里抢过刀来,向着侯红谷击打过去。侯红谷着实吃了一惊,心道这小子真是难应付。就拿起手里的刀来,挡了过去。
两人就这样不停地拆招,足有一百多回合。其间,余风清始终皱着眉头,而侯红谷则是越打越吃惊。自己但用入门刀法和余风清打斗,竟觉得很是吃力。‘这小子真是练武奇才啊!’,转而又叹了一口气:“风清,你这入门刀法练得纯熟,确实是好事,但像你这样的天赋,花了两年时间,又是太过浪费了。”余风清则一句话也没说,仍是继续舞动着刀来。
“嘿,还是先见识一下真的候家刀吧。”侯红谷说着,就变了招式,正如当初和严不瑾打斗时一般,突然间,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动作,转守为攻,又是一个变招,直接把余风清手上的刀击飞出去。
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说道:“怎么样?还是学真的候家刀吧。”气质侯红谷心里早就不耐烦了,原先传授余风清这入门刀法只是,心里只是准备让他最多让他学半年的。哪知道,这家伙一学就是两年,早就急坏了这个师傅。
余风清看着飞出的刀,紧皱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竟然一下子跳了起来。“青芷,以后你就再也不要看我练刀了,最多一个月,我一定会学会的!”竟然没有理会嬉笑着的侯红谷。
“真的?!你可不能骗我!”雷青芷喜道。
“咳咳!风清,我说什么你听到了么?”被人忽视,自是很不爽了,侯红谷阴着脸说道。
“不知道,但是我刀法已经学会了。最多一个月,我一定能不再被六叔你不打败了。”异常肯定的口气,使得侯红谷心里不自觉的就相信了三分。
“如果一个月后,你还是打不过我,可要跟我学真的候家刀。”侯红谷再也不介意刚才所有的事,对着余风清说道,表情甚是严肃。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余风清又嬉笑着拉住侯红谷:“六叔,我这几天想多向您请教请教,可以吧?”
“当让行啊,只要你不怕再次被我打飞了刀去。”侯红谷说道,心里却想着‘想趁机学会我的候家刀?哼!恐怕没那么容易啊!’。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余风清几乎天天去找侯红谷比试,练刀,至于结果怎样,却是没人知道。只是在一个月后,那原本说好的比试,却是没有如实实现。不过除了雷青芷以外,也没人知道这件事。只是众人只觉得侯红谷连续半个月都不怎么正常,整天神情恍惚,一笑一哭,别人还以为他疯掉了,最后全寨人一次看望他,闹了三四天才消停,侯红谷也恢复了正常。
这天,还是平时雷震鼎几人议事的大屋内,雷震鼎等六人吃惊地看着侯红谷。
“老四,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确定你没有得神经病?还是这几天发烧啊!”令狐锁问道,还伸手朝着侯红谷额头上探去。
侯红谷一下子打开令狐锁的手,瞪着眼睛道:“死妖人!不要胡说!是真的。”最后一句则是看向雷震鼎和余思贤。
“风清竟然在一个月内学会了你的刀法,和你打成平手,这也确实太让人难以接受了。”雷震鼎说道。
“是啊,风清这孩子虽然聪明,可是也不会这么厉害的。我还是觉得不可能!”余思贤摇了摇头,肯定得说道。
“哦!我知道了。”沈精仁看向侯红谷,道“一定是他早就偷学了你的刀法,但一直瞒着你,直到前些天,觉得练得可以了,才告诉你的。也趁机给你一个惊喜,却没想到把你这个师傅吓坏了。哈哈哈……”
“对啊!肯定就是这样了!我说怎么可能呢。”侯红谷肯定道。众人皆是恍然大悟一般,纷纷点头称是。
“那我们是不是该尝试,让他再拜一个师傅呢?”令狐锁满脸希望的笑容,好像看到了余风清学用着他的剑法,独步,青峰寨,一般!
一个晚上,还是在那片小树林子里,站立着一个人。看那背影身材,正是余风清不假。左手拿着长剑,右手拿着宽刀,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忽地,只见他把左手的长剑一扔,只见插在一棵树上,右手抬起来,就舞起刀来。起初,仍然是那候家刀的入门招式,不过此时此刻,竟是刀起风来,地上的片片落叶自己被带了起来,一个个接着飘在空中。很快,一个硕大的圆球出现了。越来越大,前后估计到了半米来长,才没有再继续增长下去。
“行云流水!”一声轻呵,余风清一改先前的刀势,整个人旋转起来,带起一片圆弧状的刀影,而那圆球,则直接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圆环,围绕在余风清腰间。接着,在余风清刀尖的带领下,从中断开,化作一条长蛇般,上下跟着刀子游动。
如果侯红谷在这儿,恐怕会惊得真正疯掉。自己的候家刀入门势,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奇异变化,简直不可思议!但是,真正让人吃惊的,往往还是在最后。
没过一会儿,余风清又把那些叶子弄成一个圆球,被一片刀影团团围住。
“变化多端!”又是一声轻呵,那圆球,竟然化作四道长箭,直着向着四处飞去。收起宽刀,余风清走到那长剑的跟前,放下刀子,该拿长剑在手。
“六叔的刀法,从行云流水的入门势起,炼制纯熟阶段,就转化为变化多端的精妙招式。不知道用在这剑法上,会不会有奇效。”
原来余风清无论练习剑法,还是刀法,总是喜欢琢磨一些道道出来。从侯红谷教他候家刀的入门势起,他就觉得这入门势与平时侯红谷所使的刀法,简直是毫无关系,于是就苦思这其中的道理。于是练了两年的入门势,却是依旧没有丝毫发现。知道前不久和侯红谷打斗之时,被侯红谷一刀击飞兵刃,才突然想通。
这入门势,就是如行云流水一般,严密圆滑,讲究的是扎实的基本刀法,纯熟的打法,重在稳重为上,步步为营。而到了另一阶段之后,就变成了,以变化为主的奇异招式,往往出奇制胜,打得对手措手不及。可惜侯红谷会这种打法,却是不知道其中的真正奥秘,只是固守成规,不能推陈出新。
“我的无影剑可以说是练了五年了,已经很是纯熟,自是不落后在这刀法之下。不知道按照这个新的方法,能不能再上一层楼。”余风清自言自语道。
“长剑轻飘,精细之招。剑身尖直,道成于此!”
漫天的剑影,全然是全力而为的无影剑法。所过之处,无不发出铮铮之声,地上却是仅仅飘起六片叶子来。只见那剑影越来越快,很轻易地就将六片树叶包裹起来。
虽是只有六片叶子,但是在剑身的碰撞搅动之下,竟有千万片树叶的感觉!紧接着,六道幻影来回急速飘动,环绕在余风清的四周身上,渐渐变成了六个圆圈,扁扁的,斜挂在身上。
忽地,六片叶子向四周分开,余风清却似力挽狂澜般,四周横剑一扫,明亮的月光下,长剑上齐齐摆放着六片叶子。拿过一边的剑鞘,长剑直接进入鞘中。而那六片叶子则是接连飞到一个躯干上,余风清转身朝着住处走去。
一阵微风起过,六片叶子一次被吹了起来,斜着飞向地面。透过月光,“余风清雷青芷”六个字,依次掉落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