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脘**,脐上四寸,手太阳少阳足阳明任脉之会。《难经》曰:脏腑之病治此。《铜人》针八分,留七呼,泻五吸,疾出针,灸二七壮,止两百壮。
主月复中暴涨,饮食不进,天行伤寒,热不已,中恶脾痛,霍乱泻出不知,心痛身痛,气发噎等症。
―――――――――――――――――――――――――――――
“有有有,老先生是找我们龙阳啊!”伍老太太一叠声地说,“快请进来。”
老人却不忙着进去,看了看伍老太太,“您是?”
“啊!我叫伍惠兰,只是帮龙阳煮煮饭烧烧菜罢了。”
“哦!您就是那位伍女士罢!”老人笑了起来,迈步走了进去。
龙阳正在沙发上看报纸,看老人进来,有些诧异,起身问:“请问您是?”
老人不答,只是上下打量着龙阳,半晌,皱起眉头,“你就是龙阳?我看你脸色苍白实则体内阳气旺盛,双手十指指甲艳红,你,小时候得过什么奇怪的病至今未愈?”
龙阳笑了起来,“老先生目光如炬,您请坐!”
老人看龙阳岔开他的问题,也就不再追问,慢慢在沙发上坐下,“我这次来是想看看报纸上所说的神医少年是不是三头六臂……”他说着自个儿倒笑了起来,怎么自己今天说话也怪怪的了。
“三头六臂,我们龙阳当然是三头六臂。”旁边伍惠兰老太太给老人递上一杯茶,抢先说。
龙阳窘迫得要死,低声说:“伍女乃女乃……”
伍老太太才不理会他,她在美国生活多年,深知好酒也怕巷子深的道理,而眼前这个老人看模样显然就是什么大人物,龙阳不会推销自己,那自己这个义务女乃女乃可得帮龙阳说说好话,“老先生,不是我多嘴,小龙阳的本事啊,我们这个小区几百个老人都可以作证的……”她说个不停直把龙阳夸得地上没有天上也只此一人,简直就是粉雕玉琢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仙家少年哪吒,旁边龙阳听了早就尴尬地一张脸变成大红绸缎了。
老人笑眯眯听着伍老太太说话,看着龙阳不停点头,突然开口问道:“如果有一个妇人,患乳蛾(西医所说的急性扁桃腺炎),咽内肿大如蛾,茶水不下,手足厥逆,面青气喘,其脉跳动一呼吸间十次以上,脉象如雀啄,浮跳不已,如何救治?”
他说的这个医案,是许多年前他所见,当时那位妇人已经被许多大医院退诊,认为已经无救,是他给人家治好,视为生平最得意的医疗案例之一。
“先针中脘**令其平喘,后针气海**,针后雷火灸,必然痊愈。”龙阳肯定地说。
老人大吃一惊,像这种乳蛾,真寒假热,极难诊断,稍微不留意,性命立毙。眼前苍白的少年只靠自己所言述。立刻就能说出最正确的治疗办法,他怎么能不惊讶呢?
皱了皱眉,老人依然不放心,小心翼翼地问:“你何以确定针中脘后再针气海?医书上讲十指上十宣**治疗乳蛾出血大效……”他语气已经很客气,把少年放在自己平等的位置上了。
他当年也是先针中脘**先令对方平喘,后来针遍肺、胃、肝、冲各个经脉,毫无效果,想了整整一夜后才醒悟那患者手足厥冷,是阴寒在下,导致孤阳上冲,出现雀啄脉象,虚火直冲咽喉,是阴阳不交,下焦如果得热,那么寒化就不隔阳,这才醒悟,因此第二天针患者气海**,继而用艾(艾草,功能驱邪辟鬼,灸治百病,有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的说法)灸,患者这才痊愈。
“尽信书不如无书,十宣**治乳蛾未必全部正确,而病人手足厥冷,面青气喘,分明就是三焦(中医所说之三焦,大略等于现代医学的内分泌)紊乱,阴阳不交,因此虚火直冲咽喉,中脘可平喘,气海**主四肢厥冷,阴虚阳暴,针后雷火灸,退其虚火,再温补阳气,必然痊愈。”龙阳腼腆地笑着说。
老头脸色难看,许久才恢复过来,“我刘畅理服了,神医少年并非夸大……”
“刘畅理?您就是写《现代针灸要论》的飞针神医刘畅理刘老先生?”龙阳惊喜交加。
此人数代家传中医学,年纪轻轻就负神医之名,救人无数且著书立说,实在是国内中医界有数的泰山北斗之一,飞针神医是说他认**极准下针如飞,而不是像飞刀一般的飞针。
刘畅理老先生摇头苦笑,“什么飞针神医,我多年婬浸中医学,诊断病情还不如你,惭愧啊!”
龙阳红起脸来,伸手拽了拽耳环,尴尬地说:“刘老先生您实在是太谦虚了。”而旁边伍惠兰老太太看龙阳一言折服很明显是医学界大人物的老人,早就笑得眼睛都没了。
刘畅理看了龙阳一眼,“你年纪轻轻似乎还不满二十,不过我看称神医并不夸张,不知道老朽我能不能看看你所用的针具?”
龙阳很爽快拿出藏在胸口的针管递给刘畅理,刘畅理接过仔细把玩观看,那针管是用整块罕见的黑色水晶雕成,管口塞着软木,里面金针或长或短,大约有二十来根。
刘老先生皱了皱眉,“怎么不用内经九针(依照《内经》所制造的九种针具)?”
龙阳心中叹了口气,他师傅龙道长谈到国内中医界几位泰山北斗,说这个刘畅理只知道遵循古法,拘泥于《铜人》、《素问》,算不得继往开来的医学大宗师,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刘老先生,古人用物简单,现代精工未必比古人用物差,不管是从针料还是制造,现代应该都比古代为优,晚辈胡言乱语,以为针法失传,刺术不精才是现代针灸学当务之急……”
刘畅理颇不以为然,转弄着手上针管,不小心看见针管下部刻着两个蝇头小字,他掏出眼镜戴上仔细一瞧,大吃一惊。
“一针?无极针大师一针龙是你什么人?”
龙阳有些愕然,“一针龙?晚辈的师傅大伙儿都叫他龙道长,刘老先生所说一针龙……”他摇了摇头,意思自然是不知道。
刘畅理拿着手上针管,嘴唇都抖了起来,嘴巴不说话,心里面却在寻思:没错了,一定是慈庵一针龙,章玉龙先生,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目睹无极针传人出世。
他好不容易才按耐住心头的激动,缓缓把针管还给龙阳,摘下眼睛慢慢说:“龙阳,你也不要刘老先生刘老先生的称呼我,愿意的话叫我一声刘老师就行了。”龙阳自然是答应了。
他看龙阳点头,继续说:“有一位美国友人,是个西医博士,他多年头痛,中西医延治无效,经美国针灸学会理事长介绍来找我,现在正在南京,如果你能帮我治好我这位美国友人,我就帮你办一张三级针灸医师的证书,给你正式的行医资格,你甚至可以来我们南京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上班,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