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飒飒风声响起,数十支的劲箭漫天而来。
正在营火旁休息的小风一行人顿时措手不及,闪得异常狼狈。
“太大意了!”大伙同时出现这样的想法;由于在山区,大家只注意到元兽的攻击,结果这次出现的是人类的攻击,而且还是能将本身气息隐瞒的高手,这让十分疲劳的小风一时没有察觉,进而造成现在的困境。
强劲又快速的利箭当场破开古柏亚的护身气劲,一箭狠狠地由背后刺穿他的肩膀,立刻引动古柏亚尚未痊愈的伤患。
小风、克朗、芯三人也都或多或少地被劲箭划伤,只有蒙哥勉强闪过攻击。
而且暗箭的攻势刚结束,十几个黑衣人已经提著各类兵器涌了上来,一场混战立刻展开。
缠斗不久,众人发觉黑衣人的战力意外地高强,古柏亚在负伤的状况下,被三名黑衣人围攻的左支右绌,十分惊险,随时都有生命的危险,加上肩上的箭伤,蓝色的血液缓缓地流出,让他的体力逐渐流失。
小风右脚被劲箭划过,虽然没有直接刺穿,但也画出十几公分的伤口,在紧急地用魔法止血后,仍然造成他行动的不变;幸好在宙斯之雷的帮助下,勉强挡住两个黑衣人的夹击。
另一边的克朗就还好,暗箭虽然削过他的左臂,但他擅用右手使刀,妨碍不大,而且攻击他的黑衣人功力都与他相当,所以他算是最没危险的。
蒙哥呢?或许是体内兽人之血的缘故,野性的直觉虽不及小风,但警觉性却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让他避过箭雨的攻击,加上他离芯的帐篷最近,一稳住身形立刻冲往芯的位置,将反应不及而身中数箭的芯背到背后,但仍被五个黑衣人团团围住,十分不看好。
“碰……”一声巨响。
古柏亚胸口被黑衣人狠狠地击中,飞落到瓦卡多河中,迅速被漆黑的暗流给吞噬,只留下黑剑插在地上,像似在哀叹主人的下场般晃动著。
“古柏亚!”克朗一分神,一柄利剑划过脸庞,只差一点,克朗的脑袋就剩下一半,吓得他赶紧收摄心神,面对眼前的战斗。
而与古柏亚交好的小风,这时正好看到隐藏在树林后面的几个黑衣人,其中一个高瘦的男子正是他们要追杀的目标─库夫,然后又看到古柏亚被击落水中的一幕,原本空灵的心中,霎时被怒火给掩埋,全身火红的能量突然爆发,犹如当初对战弁庆一般,化成火人。
两名负责围攻小风的黑衣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一时反应不及,分别被火焰包围的宙斯之雷砍掉一只手跟半个脑袋。
怒火一发不可收拾,炽热的旋风快速卷向隐藏在树林后方的黑衣人,但就在火焰即将延烧到库夫的位置时,一阵强劲又冰冷的气息当场将小风的火焰逼回,阴寒的一掌直接命中小风的胸部,当场洒出一片血雨。
蒙哥见情势不妙,迅速地一手抱起昏迷的小风,一手捡起掉落的宙斯之雷,大声呼喝“克朗!快退!”
随即收起宙斯之雷,然后单手挥舞瑟克亚戟,逼开围攻他们的黑衣人,迅速往东方跑去。
克朗也不再恋栈,虚晃一招后,紧跟蒙哥的步伐而去。
克朗张开双眼,纳入眼帘的是一间平凡的小屋,简单的一组桌椅、一个柜子、一张床外,其它什么都没有;乾干净净的,反倒让人心情很平和。
“哎唷!”本要起身的动作,让身体各处发出强烈的警告,痛得他只能放弃。
“醒了吗?”一个稚女敕的女孩声从门外传过来。
然后一个六岁左右的小女孩跑了进来,小女孩一头棕发绑著两条长长的辫子,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十分可爱。
看到克朗眼睛张开便高兴地跑到床边,关心地说“大哥哥,你终于醒来了,我还以为你就这样不醒了呢!”
克朗看著她天真的笑容,心情放松了不少,笑著说“小妹妹,这里是哪里里呢?”
“这里是叔叔的家啊!”小女孩天真的说道。
克朗对小女孩的回答莞尔一笑,随之问“那叔叔在吗?”
小女孩摇摇头说“叔叔不在,不过爷爷在喔!我去找爷爷过来!”
说完一溜烟就跑出去了,过了不久后,拉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家回来。
“小伙子,感觉如何?”老人问道。
“除了全身酸痛外,其它应该算好了吧!对了,老人家怎么称呼?”克朗身体还是动弹不得,不过嘴上就是爱逞强。
“我姓陈,名寺方,熟一点的朋友都叫我陈公、四方爷,这个是我孙女小青,那小伙子你呢?”老人笑著回答。
“我是克朗·齐飞斯,请问…我昏迷多久了?”克朗说道。
“大哥哥,你睡了十天了喔!”小青抢著回答。
“十天……那是你们救我的吧?”克朗一脸惊讶,想不到自己一躺就是十天。
“不是我们救你的,是隐先生带你回来的!”陈寺方微笑地说道。
“隐先生……”克朗对这奇怪的名字感到有些怪异。
“就是叔叔啦!”小青说道。
“看来这个叫隐的才是这里的主事者,也是救我的人吧……”克朗心想。
之后克朗又从陈寺方口中得知,他与孙女两人只是暂住在这里而已;屋主隐出门去办事情了,还没回来。
而且据说当初被隐带回来时,全身伤痕累累,像个血人一样,还是由隐帮他治疗的。
大概知道状况后,克朗趁精神还不错,与小青聊著倒也蛮开心的,不知不觉天色就暗了。
这时,一名青年走了进来,一头白色的短发以及蓝色的眼瞳,俊秀的脸庞,带著温和的笑意,一身朴素的棕色布衣,让克朗感觉对方象是个普通的村人。
“状况如何呢?”青年温和的声音说著。
克朗无法动弹,只好微笑地回答“除了全身痛死了以外,其它就没了!”
青年看克朗还这么有精神,还会说笑,点点头过来帮克朗把脉。
克朗看著青年说“你就是隐先生吧!感谢你的相救!”
青年点点头,也不答话。
过了一会儿才问说“你怎么会被人追杀呢?”
克朗把自己遇袭的状况大致说了一下,并表示很担心同伴的安危。
隐淡淡地说“那些黑衣人,我已经赶走了,这里很隐密,相信他们一时之间也找不到这里,你可以安心养病。至于你的同伴们,等你伤好了再去附近的城市探听看看吧!”
克朗心中一凛,那群黑衣人的实力最差的都与自己差不多,但是在隐的眼中却是不值一晒,可见后者拥有的实力实在深不可测。
两人结束谈话后,隐就出去了。
克朗隐约感觉对方有股神秘的气息,虽然外表看起来一副很普通的样子;不过那不是现在该操心的,自己现在需要赶快恢复才能去找小风他们。
于是克朗缓缓地去驱动本身的真气,打算提升自己的愈合能力;就这样体内真气迅速地运转了一圈,虽然受伤后真气很微弱,但他也发现自身修练的铁血十三刧原本该剩下的九道封印,现在感觉却只剩八道。
“难道是他在逃亡时冲破的吗?”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不过他的真气运转的速度倒是有提升一些;只是不像一般冲破封印时那样突然的提升,或许是现在太虚弱吧!反正对他来说,搞不懂也不想太钻牛角尖,就照往常一样练下去就对了。
此时,门外则有一个人露出微笑。
过了五天,克朗终于可以下床行动了,经过几天的相处,他跟陈寺方祖孙俩也十分熟稔了,至于隐,虽然对他也十分照顾,不过却都保持著一段距离。
这使得他更为好奇,所以不断地探听隐的相关讯息,可是陈家祖孙俩对隐的状况似乎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的医术很好,对人也不错,不过个性方面,可能比较孤僻,所以不喜欢待在城里,而且奇怪的是,他住的这里几乎没有元兽出现的踪迹,也不知道为什么!
又过了三天,克朗除了一些外伤外,行动都没有问题了,连他对自己能这么快复原也感到很吃惊,不由得佩服隐的医术高超。
接下来克朗也不偷懒,开始慢慢练习他的铁血长征。
而隐经过时见到克朗手中的血纹刀脸色微微一变,但瞬间就回复正常;不过,却被克朗看到,使得他对隐的身份更为好奇了。
隔天,隐突然发生什么事般急奔而出,克朗连忙追上去瞧瞧。
一路上克朗发觉隐的身法十分流畅,没有丝毫地提气用力的动作,不像自己还要刻意地运转功力到脚上才跟得上;由此可见,隐的功力高深,加上平时根本感受不到他身上的功力,表示他的功力已经到达收放自如的境地了。
隐在奔驰了十几分钟后,来到一个小山上停下来,克朗则悄悄地躲在树林里偷看;本来偷看这种事克朗是根本不想做的,不过这个隐实在让他太好奇了,才忍不住跟上来看看。
隐负手站在山头,身上虽然穿著朴素的粗布衣,但却有一种潇洒出众的气质。
然而此刻,却在山的另一面,冉冉飘起一个人,一个让他永远也忘不了的头痛人物,让他差点惊叫出来。
白色的短发,一身灰色的大衣,嘴上冷酷的笑容,全身散发出可比神魔般强大气势。
弁庆,竟然是弁庆,隐跟弁庆是一伙的,那这下自己不就死定了;由于来得太突然了,克朗脑袋里一阵愤怒、著急、混乱。
不过,克朗不久便发现隐表情并不友善,只可惜距离太远,根本听不到两人的谈话,克朗正著急地想想出办法时,情况完全改变。
隐身上突然无风自动,一头白发冉冉飘起,身上的衣服也不断鼓动;接著由额头发出银光,月复部发出金光,瞬间光芒大盛,再也分不出金光还是银光,教人觉得十分耀眼。
而弁庆则如上次那样,全身裹在充满六色电芒的光球中,一点也不被隐影响。
克朗顿时感到异常兴奋,毕竟能见到高手对战是非常宝贵的经验,更何况是像弁庆这样的怪物。
如果隐一样那么强的话,则这场战斗必定惊天动地。
这使得克朗早就忘了自己的安危,只为一睹此战。
隐身上光芒渐渐内敛,光线不再刺眼,变成如同一层薄膜似的淡光闪耀在他身边,银白色的头发也因为光芒的关系,变成如黄金般闪闪发亮,而且在他四周三公尺的范围里,地上的花草不见任何摇动,由此可知那个区域的气流完全是处在静止的状态;但是他身上的衣服跟头发却如同在强风下吹拂,不停地飘动,令人感到十分极端的对比及错乱。
弁庆的状况也不比隐正常,银白的头发变成五颜六色参杂的发色,眼瞳如同灯泡般闪烁著六色的光芒,全身则像被雷击过后的样子,一条条不同色彩的电芒四处游窜,感觉全身都释放著强大的能量,让人有著他随时可以把周围的一切瞬间毁灭,端看他想不想的恐怖威胁感。
就在这两人对峙的时候,一只可怜的雀鸟正巧经过,立刻被弁庆乱窜的电芒扫中,“滋!”的一声瞬间气化,两人也在同时倏地消失,纵使克朗穷尽目力也没办法捕捉到二者一丝的影子。
正当克朗想查找两人的踪迹时,自山头上三十公尺处的空间产生强烈的爆炸,随著剧烈的震波扩散开来,造成地上万物的动摇。
而且在不到半秒的时间内,第二次的震波又到了,反应慢的人根本分不出是两次的爆炸;克朗虽然眼光无法看到两人快捷的身影,但却可以感觉到第二波高度已经又提升至少十五公尺左右。
接著第三、第四、第五的震波接连出现,强度则是一次比一次强,两人接触的位置也不断的提升,直到克朗完全感受不到的位置后,震波也不再传到地上了。
克朗正可惜如此精采的战况,自己却因为功力差太多连看的资格都没有时,突然发现在至少有三千公尺的高度上,传出沉闷的声响,而且连续出现各色的光芒,将天空的浮云给震破一个接一个的大洞。
过了不久,一个超大的震波传过来,大地如同被撼动一般,而天空也彻底被炸开,至少有方圆三公里的空间没有任何云朵出现。
克朗惊讶地坐在地上,呆呆地看著天空那人为的景象,心中全然被恐惧、惊喜的情绪给吞噬。
突然眼前一花,一个人影出现在克朗前面。
粗衣白发,正是克朗跟踪的隐;只见他嘴角溢血,代表他受了不小的内伤。
克朗正惊疑对方是敌是友时,隐沉声地说“跟我来!”
对方的语气跟气势让克朗有被命令的感觉,但却不会心生抗拒,反而有乐于听命的想法,这让个性有点叛逆的克朗反倒觉得奇怪。
两人走到森林里的一处空地,隐缓缓地说“克朗,其实你们家跟我有一点渊源!”
克朗跟过来,想不到对方竟是跟他聊起来了,而且是他完全搞不懂的事。
隐不理克朗的反应,继续地说“你家的铁血十三劫是我改良的,原本是铁血八劫而已!”
克朗闻言大吃一惊,这是他父亲帮他封十三劫时才提到的,否则他也不知道有铁血八劫这回事,这下让他对隐的身份又多了一层疑惑。
“当初改良铁血长征时,就发现你们家族的体质很容易将铁血长征练往火系的内力,不过当时我阅历不够,没有办法提出解决的方法。”隐说道。
克朗被刚刚的战斗及隐的身份所震慑住,罕有的以尊重的口气说“前辈的意思是……”
隐并未理会克朗的问话,突然回身,一道蓝色的光芒瞬间射向克朗的眉心,后者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正想闭目就死之际,异变骤起,一阵清凉的感受由眉心处快速散开来,沿著克朗的任督二脉散往身体其它经脉,并且一股意念直接传送到克朗的脑海里。
蓦然,在克朗的心中浮现一套心法跟剑法。
慢慢地,冰凉的感受蔓延至全身,然后随著刚刚浮现的心法,那股能量似乎渐渐地被克朗给吸收掉。
然后克朗以指当剑,身体不由自主地舞起那套剑法,渐渐进入忘我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