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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里现在最流行的话题是什么?
哦,你是说忠信伯府的二公子和靳大姑娘的亲事么?的确是不般配啊,那靳大姑娘可不是正经的嫡女,人家袁二公子好歹也是有官职在身的世家子弟啊。
错错错,老兄你这就有所不知了。如果袁二公子真的能找门好点的亲事,又怎么可能会勉强娶靳大姑娘?
哦?这话从何说起?
我听说啊,这袁大公子之所以会和靳大姑娘定亲,那是实在寻不到能嫁他的女子了。你想想,他堂堂一个伯爵嫡子,虽说不能承爵,可他有官职在身,又那般风流俊俏的模样,哪怕名声狼藉了些,也有的是女子肯嫁。为什么偏偏就不能娶一个高门大户的正经嫡女呢?我告诉你吧,那是因为他啊,不能行人道……
嘘,这话你也敢胡说?那袁二公子可是武职,听说拳脚好的很,你不要命了?再说了,人家袁二公子房里可是姬妾成群,馆子里又有相好,怎么可能会那样。
啧啧,一看老兄你这几天定然是不在京里,这早不是什么秘密了。你自己仔细想想,如果不是这样,怎么会没有官家小姐肯嫁他?哪怕是官职低一些的,想攀高枝的也多的是吧?而且袁二公子房里胡闹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可你看看这几年,谁都知道袁二公子到现在一个子嗣都没有,听说那些姨娘通房们连个有孕的都没有!
吓,不会吧?这么说来,是有些蹊跷。
再说那靳大姑娘,她本是庶女,如今被充作嫡女嫁给袁二公子,虽说她身份是低了些,可嫁过去就是守活寡,算来算去,倒是委屈了人家。也正是这样,袁二公子才会娶这样的正妻啊。
几日来,近似的议论在茶馆酒肆里纷纷而起,不过,却也有不同的声音,比如……
胡说,纯属是无稽之谈,袁二公子身强体健,又射的一手好箭,怎会有那种隐疾?
可是,你不觉得他和靳大姑娘的亲事很不般配么?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近前来,我只小声告诉你一人,你可莫要四处乱传。
大哥放心,我不是那嘴碎的人。
袁二公子他啊……根本就不喜爱女子!
这,这不可能吧?他不是有一群姨娘么?
我小舅子他表妹的三姑就在忠信伯府里做活,听说袁二公子虽然有七八个姨娘,可他几乎不怎么在府里住,就算是回去,也极少让女人近身伺候,随身伺候的都是小厮呢。还有,你没有留意过么?这都多少年了,袁二公子从来都和齐府的那位小公子形影不离,两人可是亲热的很哪。
你……难道你是说?
齐小公子如今也有二十三了,我二十三的时候都已经当爹了,可他连亲事都还没定下呢,就连袁二公子也是去年年底才跟靳大姑娘定的亲,你说这是为何?我看啊,娶靳大姑娘是假,拿人家靳大姑娘做幌子才是真,袁二公子他是怕再不成亲会被人拆穿,才不得不成亲的。你说说,这样的人家,哪个敢嫁?嫁过去也是一辈子受罪。可袁二公子怎么说也是官宦人家,娶正妻总不能随便找个村姑吧?找来找去,像靳大姑娘这样出身清白,又身份低微的官家女子倒是极合适的。
啧啧,怪不得……倒是靳大姑娘可怜了。
躲在暗处偷听了几次,齐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袁二哥这一手玩得也太狠了些,自己名声不要就算了,反正袁二哥惯来的不在乎名声,可竟然还连着毁了他的名声。他什么时候和袁二哥亲热的很了?!袁二哥那样冷热无常的人,他亲热的起来吗?
“你满地乱转的什么?”袁玓稳稳的坐在椅子上抿着茶水,唇角微微勾起。
你身份低微配不上我?现如今配得上了吧?有这种话传出,哪怕玉润公主再闹,圣上也不会同意的,不要说圣上,静妃娘娘也不会舍得让亲生女儿吃苦啊。更何况静妃娘娘还名下还有一位三皇子,玉润公主还要留着为三皇子拉拢权贵大臣呢。
“乱转什么,你说我乱转什么?”齐云气得跳脚,抓过茶壶对着嘴灌了一通,然后才咬着牙说道,“你给自己造谣就算了,为何还捎带上我?”现在京里谣言四起,哪怕他母亲心知那些都是谣言,可为了他的名声也板着脸把他好好说教了一通。
积毁销骨啊。
袁玓唤来小厮重新泡茶,随后淡淡的说道:“为兄弟两肋插刀,如今不过是帮我担一点虚名,你何必如此?”
“你还不如插我几刀呢。”齐云撇了下嘴,每次吃亏的都是他。
“谁让我当初借用了你的名字呢。”袁玓不急不慢的说,“还有不到一月就可成亲,只要这段时间里不出意外即可。待我婚后与靳大姑娘有了子嗣,那些谣言自然不攻自破,其实也用不了那么久,横竖也不过流传这一阵子罢了。”
反正谣言已经传了出去,通过无数人的口舌编排出了各种匪夷所思的内容,哪怕齐云再怎么解释也没用了,倘若刻意去和人解释,怕是人家还以为他欲盖弥彰呢。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齐云不甘心的抱怨:“你就传吧,我看你是真的不能人道!”
袁玓半点不怒,薄唇泛起笑意:“若是如此,那你的污名可就难洗清了。”
真是……袁二哥能不能不欺负人!齐云知道自己在话锋上是占不到便宜的,干脆一扭头跑了出去,再留在这里,他一定会忍不住动手的,第一个就要先把袁二哥那张俊俏的脸给打破!
摇了摇头,袁玓放下手里的茶杯,自袖里模出一枚针线精致的荷包在指间把玩,透过这枚荷包,他仿佛看到了那张妩媚柔弱的脸,以及那柔弱掩饰下的倔强和狡黠。
不知道那个一心想要逃月兑他的女子,听到那些传言后是何心情呢?
靳宜安是何心情?
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这些乱纷纷的谣言流传得太快,也爆发得太突然了些,若是没有人在背后捣鬼,她怎么可能相信。袁二公子姬妾众多却无子嗣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和齐小公子向来交好也不是这几天的事情,怎么她的传言刚放出去,这些谣言也就传了出来?简直像是特地解释她那些传言的。
“姑娘……”草儿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姑娘的脸色可真是难看。也不光是姑娘,就连她刚一听闻那些谣言时都呆了半天,这,这怎么可能?别人不知道,可她还能不知道袁二公子为什么名下无子么?和齐小公子更是清清白白啊。可偏偏这几天时间了,谣言非但没有止住,竟然还变本加厉起来,如果袁二公子有心辟谣,那些谣言是绝不会流传开的。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靳宜安攥紧了拳头,袁二公子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难道祸害他自己的名声就那么有趣么?
她没有怀疑这些谣言是别人传出来的,因为草儿甚至看到了袁玓的贴身小厮凑在人群里听那些谣言,而且还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
“奴婢想来,袁二公子是不想退亲呢。”木儿为靳宜安换上新的茶水,给草儿使了个眼色,让她去小厨房取饭,自己则是说道,“这些谣言一出,皇家是绝不会把公主嫁给他的,您和他的亲事还是要继续下去。”
“娶公主不比娶庶女强么?”靳宜安抿抿唇,无端的又想到那日听松阁门前,袁玓似笑非笑的对自己说定会来迎娶自己,那张俊俏的连女人也要自惭形秽的脸透出的坚决意味,以及那双锐利的凤眼中闪过的诡异亮光……不,那时他不是还在冒充着齐小公子么?
他,不会已经知道了什么吧?所以才故意说出那番话?
不会的,靳宜安摇了下头,这怎么可能呢?她从来不曾流露出半点异样,草儿和木儿也不会说出去的。
见靳宜安这样子,木儿好奇的问:“姑娘可是想到了什么?”
“不,没什么。”靳宜安合了合眼,可念头只要一起来就停不住了,心思不断围着这个念头打转。袁二公子冒充齐小公子也就罢了,可他先前几次冒充齐小公子从来不曾调戏过自己,为何那天会无故调戏自己?实在是太让人疑惑了。
若是他真的知道自己已经看穿了他,那他的那番话岂不是在明确的告诉自己,他是定要娶她为妻的。
蓦地,靳宜安的脸红了起来,她连忙借着喝茶的动作低下了头,只是清冽的茶水却也不能让她的心稍静下来。
“姑娘,奴婢把饭取回来了。”草儿提着食盒进来,脸上透着一丝得意的神色,“还取来了这个。”
她手里拿着的是一只小小的瓷瓶,只有拇指大小,打磨得极为精致。
木儿眼睛一亮,连忙小心的取过那只瓷瓶,用簪子挑开上面的封口后轻轻嗅了一下,果然是马金南没错。
她们前日就发现了素兰把药藏在衣袖里,药瓶儿用一根银链子挂在她的手镯上,不把镯子取出来看,是发现不了的,下药的时候只要小心把瓶口打开轻轻抖一下即可。
“快些把里面的药粉换掉,我还要给送回去呢。”来不及解释,草儿催着木儿把她们事先准备好的药粉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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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一下,马金南:释名:马金囊、马金南、紫槟榔。气味:(核仁)苦、甘、寒、无毒。
主治:1、难产。临时细嚼马槟榔核仁数枚,用井华水送服,不久即可分娩。
2、断产(绝育)。常嚼马槟榔二枚,水送服,久之子*变冷,自不受孕。
3、恶疮肿毒。用马槟榔一枚,冷水送服,另用一、二枚嚼敷患处。
文里的用法和度娘给的不太同,请勿深究……(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