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狗生终于知道了去往洛阳的大概方向,可惜他还是不知道具体的路线,他很后悔自己为什么刚才不多问清楚一点,可是一想起刚才那凶险的一刻,还是心有余悸,不禁庆幸。(神座)
他走了很久,到达小镇时已经是傍晚了。他随便的挑了一个酒家进去吃饭顺便住宿。
店里的生意并不好,只有一个人,一般来说赵狗生不会进去的,他喜欢热闹点的地方,现在他还是进去,最近发生的事情让他现在还在害怕,他开始有意的躲着人多的地方。
他在角落挑了一个位置坐下,他坐的地方是小店里仅有的客人的隔壁,赵狗生脸朝外,他的脸朝里。两个人目光有过短暂的相遇,赵狗生并没有太多理睬他,然后他发现那个人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奇怪。等到他开始注意他的时候,他却低下头来喝酒。他的身前有一个用布包的严严实实的东西,看不出来是什么,赵狗生更加好奇,于是多看了两眼,那个东西下面是红色的,难道是血。那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是人头。
为什么他看自己的表情那么奇怪?难道是杀了人,又把自己当作楚惊华,一时间心虚所致。在他桌子的右边是一把剑,他为什么还不离开,难道又是一个想要自己命的人,赵狗生想到这并没有太多放在心上,因为那个人看起来已经和死人无异,他的面色十分苍白,看起来弱不禁风,就好象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似的,现在他还在这里几乎就是个奇迹。人生不就是由很多奇迹构成的。
如果是敌人,这是他最弱小的敌人。
小店突然暗了下来,门口来了四个人,一个个都是人高马大的。其中两个是双胞胎,双胞胎中一个拿剑一个没拿剑,其余的都拿剑。
赵狗生看到他们拿剑心里就老大不痛快,他感觉到有点不安全。难道这外面都是这个样子的人物。赵狗生心里暗暗道。可是他也不自卑,因为他也长得和他们一般高,没什么好自卑的。
那四个人坐在赵狗生前面的位置上,四个人分别坐在一个方向。双胞胎面对着面坐下,还好那个没有拿剑的的人坐的离赵狗生最近。这是他最关心的,现在他才稍微放松了点。但是他们看起来很凶,不像是个安分守己的家伙,现在却很安静,等到赵狗生的菜点完后,他们才悄悄地叫伙计。然后小声的点菜。
伙计过去一会儿就离开,他们点的才很简单,也很少。他们不像是没有钱的人,大鱼大肉不吃,难道真的发了菩萨心肠,改起吃素?
赵狗生却觉得他们完全没有吃这顿饭的意思。[虫不知小说网]
他们一个个看起来并不是很饿,眼睛也不是经常朝外面看,他们对这里很熟,十有八九是这里的人,既然是这里的人,为什么不在家里吃。更何况这里并不是名店,想吃美食为何不到那些人多的地方,为什么要到这冷冷清清的地方来吃饭。
饭已经上来了,看起来不是很好看,闻起来更不是很香。这也是这件店生意不好的原因。
那边的桌子上的菜也端了上来,很少只有两盘,青菜和白菜,连酒都没有。赵狗生这里也是两盘菜,说不上很好,至少还有酒,他并不是个很会喝酒的人,但是就可以暖身,在这个天寒地冻的日子里,喝点酒对身体还是有好处的。
只有那两盘菜是很难下咽的,这些菜不是他们经常吃的。他们要了一大壶茶,还是没有酒。
有个坐在门旁的人,到了一碗满满的茶,他并没有急着喝,天气寒冷冻僵了他的手。他捧着装茶的碗取暖。
赵狗生注意着他。那人看到赵狗生看着自己时,不禁有点紧张。他将碗端起,靠近自己的嘴。手在抖,碗里的茶溅了出来。旁边的人握着他的手道:“早知道你这么怕冷,就应该叫你多穿些衣服。”
那个人不断的点头称是。他的手终于不抖了,好好的将一碗茶喝了下去。然后看着前方。
前方就是赵狗生所在的位子。目光如平常一样,没有丝毫的起伏。
背对着赵狗生的那个人现在却闭上眼睛。他拿起筷子,呆在那里。而后,他对面的的兄弟也拿起了筷子。向盘子里的菜夹。背对着赵狗生的那个人在瞬间也朝他兄弟夹的那菜夹去。
什么意思?难道是杂耍。赵狗生有了兴趣。
双胞胎兄弟还是自顾自地“表演”。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们的动作竟然是一样的,而且其中一个是闭着眼睛的。
然后背对着赵狗生的人起身,他一直背对着赵狗生,这时候他的眼睛张开,可是是朝外面看的。
赵狗生倒了一碗酒,这酒是温过了。这么冷的天气,酒很快就会跟着变冷,他先喝酒,将身子暖一下,好让自己的胃口也好一点。
前面的人跨出椅子,慢慢的很小步的往后退。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前方,始终没有移过,而他的双胞胎兄弟,也一直看着前方,视线也没有移过。但是两个人的视线没有相交过。
赵狗生奇怪的看着他,然后发现那个人停了下来。过了很久还是没有动静,他并没有放在心上,继续喝酒。
那个人已经退到赵狗生所做的桌子旁边了,他停了下来。赵狗生还是没有理他。他将碗里的酒端起来,递到嘴边。
只听得剑滑出鞘的声音,很快,快得出奇,他的碗从桌子上端起来送到嘴边的距离不到两尺。他的剑已经从桌子的一边刺过桌子的另一边。他的人这时才转过身来。但是他的剑已经瞄准他的头了。这一剑不偏不倚的朝着赵狗生额头的正中央刺去到这个时候他的身子才完全转了过来。
剑是从哪里来的,赵狗生没有注意到,等他注意到时,剑已经逼近前额。
这一招着实巧妙,他锁定赵狗生的方法,竟然用的是双胞胎的心灵感应,很少的双胞胎有这种能力,碰巧他们有,一个人看着,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传给另一个人,有多少人能够想到这个方法呢。正是因为谁都没有想到,所以他才会用来对付想楚惊华这种人。出其不意往往是制胜的关键所在。他们正是依靠这个信念来执行任务。他们先前做的那些奇怪的动作就是想要确定是否有足够的默契。
赵狗生额前的发已经被剑气吹散在两旁,眼前的是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一时间他反应不过来,他呆了,静静的朝前看。
剑离印堂半寸不到,速度没有减慢,即使赵狗生能够反应过来也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剑光闪过,如惊雷初现,突然而又迅疾。
又听“当”的一声,金铁相击,火花四溅。然后那个人手中的剑已经月兑手了。
如果说刚才那一剑很快,难么这一剑就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最贴切的说法是这一剑很快,而刚才那一剑只不过是太突然而已。出剑的过程他一点都没有看到,他想起了楚惊华,他那次出剑还没有这么快,但是已经很快了,至少可以一剑打落赵金爷手中的剑。
这只是对于赵狗生来说而已,对于出剑的人来说,却可能是最后一剑,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
他恶狠狠的看着他,然后坐着的三个人也站了起来。
“你是谁?”其中一人道。
“这个你不必要知道。”
“你为什么要妨碍我们的事。”
“因为你们影响了我的事。”
“我要杀他,与你何关?”
“我也要杀他。”
“既然都是杀,你为什么要阻挡我们去杀他。”
“我要让他死在我的手里。”
话刚落地。就有人迫不及待地出招了。这一剑如电蛇一般向前直冲,朝那个人的心门刺去。
那人没有太多的动作,剑起剑落间,出招的人已经连着手腕一齐断掉。
实力相差太大,顽抗的话死就是唯一的结果。
他们还是顽抗,他们知道死有两种,一种是痛痛快快的死,一种是慢慢折磨直到死去为止。既然一定要死,何必还要活受折磨呢?
在他们看来要楚惊华的命已经没有丝毫的希望,回去的话一定是第二种死法。
有个人已经自尽了。
还有个人又出手,结局比刚才那人还惨,他断的是整条手臂。
这个人好像是在操控他们的命运,他们最终的结局是怎么样的,都要随着他的意愿。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有能力的人,他刚想冲上前,那人却道:“你是害怕回去被你们的堂主折磨。放心吧,他已经没有这个能力了?”
他好像不是很理会那人所讲的话,但是他所说的内容对于他来说实在是诱惑太大了。他问道:“为什么?”
那人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问道:“你说死人有什么本事?”
“他已经死了?”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转过头拿起桌子上的包,将外面的布解开,道:“这就是他的人头。”
有一个人哭了出来,是那个断掉手腕的人。他觉得不值得,如果先前知道,他又何必有这样的结果呢?
那个断掉手臂的人却在冷笑,如果断掉手腕要哭,那么自己断掉手臂不是要死吗,可是自己不是还在庆幸自己还活着。
一切又安静了下来,那个人似乎不想说太多话。直到三个人拖着死去的同伴离开他才转过身对着楚惊华道:“你还是老样子,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那么镇静自若。”
赵狗生没有说话,他手中的那碗酒已经凉了,他继续将它喝下,很苦,但是他却已经完全清醒了。自己的处境好像越来越差了,他所遇到的对手也越来越厉害了。
他没有后悔,因为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他何必要怨天尤人呢?
既然说自己镇静自若,就镇静自若,他保持沉默,继续喝酒。
“我们的比武能不能提前到两年以后。”
赵狗生看着他,不明白他说的话。他现在才注意到,原来救自己的人就是自己认为不可能杀死自己的人。刚才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已经完全没有了,换来的是那种顶天立地面貌。他的气势已经完全改变,就好象是两个人,如同自己和楚惊华一样。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假装的?
他内里穿着蓝色长袍,外面套着一件无袖白色外套,比雪还白。但是他的脸色却比衣服还白。
那人见楚惊华没有回答有重复了一遍,“我们的比武能不能提前到两年以后。”他好像是在商量,但是语气中硬要对方答应似的。
呼,原来不是要我的命。赵狗生心里默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