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一早,等银行开门后,庄少哲提了2万元现金出来。
为了不影响林玲的学业,庄少哲给她买了星期天晚上,上海到沈阳的卧铺火车票,从那里再转车到秦家屯。2万元里,5000元是给林玲随身携带,以防万一的救命钱,剩下1万5千元,庄少哲想给自己买台电脑。
这个星期因为要上课,加上参加了几次计算机小组、篮球队的课外活动,所以也没花多少时间陪这个干妹妹,今天是星期六,庄少哲干脆把林玲也一起带了出来,顺便逛逛南京路,在她走前,帮她买几件象样的衣服。临出门时,正巧碰上林心雯,这个死丫头得知他们去逛街,也要死皮赖脸地跟着去,庄少哲只好捎上这个拖油瓶。
三个人说说笑笑一起乘11路公共电车,丝毫没有留意从馄饨店接林玲出来后,身后总是有意无意地跟着一个人影。
90年代初,计算机还是高级奢侈品,销售的商店也不多,一般只有大的百货商店才有,庄少哲他们来到了南京路上最大的百货商店--第一百货。
时间还早,百货商店刚开门,客人还不多,庄少哲拉着两个女孩子直冲五楼电器部,诺大个楼层里电脑销售区只占了很小的一个空间,他们转来转去,好不容易才找到,可能是电脑生意清淡,所以连负责的店员都没有。
庄少哲他们也正好趁此机会先挑选起来,目前市面上的主流机型还是以奔腾386为主,全部为进口原装机器,到底是第一百货,虽然电脑不是主要的销售热点,但是也密密麻麻摆了七、八台。
“呀!这些电脑的价格好贵哦!”林心雯看着电脑前的标价牌,惊讶地叫了起来,确实,起码1万元的标价,对大部分家庭收入都在几百元左右的工薪阶层,是绝对可望而不可及的。
“哥哥,你要买这种带盒子的小电视机干嘛啊?家里不是有大的吗?”处在东北的林玲,还是第一次
“小玲,这叫微型计算机,也叫电脑,比电视的用途大多了。”庄少哲给她解释。
三个人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这个好,那个也不错,两个女孩子的观点也不一,一时之间,把庄少哲弄了个头昏脑胀,自己也没了主意。
区里来了客人,一位穿着店里制服的中年妇女来到了庄少哲他们面前。
“小伙子,你们要买电脑吗?”中年妇女的打扮很整齐,剪着短发,看上去很精神,胸口别着个胸牌,写着‘周淑芬电器部经理’的字样。庄少哲忽然觉得她的脸型有点象一个人,但是又想不起来是谁。
“是啊,这么多电脑我们都挑花眼了,也不知道选哪个好了。”庄少哲挠了挠头。
“呀!你们是市九中学的啊!”周淑芬一下子看到了庄少哲和林心雯胸前的校徽。
“是啊,您也知道市九中学?”林心雯问道。
“当然,我家兰兰就是市九中学的,那可是南市区唯一的市重点学校呢!”谈到女儿,周淑芬脸上发光。
“啊!我知道您是谁了,您是欧阳如兰的妈妈?”庄少哲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怪不得,觉得她的脸型有点面熟。
“咦,小伙子,你认识我家兰兰?你是?”周淑芬有些惊讶,自己的女儿平时一般不和男同学说话的,怎么会认识眼前这个帅帅的小男生?
“我叫庄少哲,和欧阳如兰同是高一的新生,但她和我不是同一班级的。”
“哦~~~原来你就是我家兰兰老是挂在嘴边的那个庄少哲啊!”周淑芬恍然大悟。
“老是挂在嘴边?”庄少哲满脸问号,忽然腰里一疼,是林心雯的‘蟹爪手’。
“是啊,她自从那次钢琴演奏会看了你的演奏后,我家兰兰可把你崇拜的不得了呢,这孩子从小就对钢琴迷的不得了,从小到大,她的朋友都是弹钢琴的。”
“听说欧阳如兰的钢琴弹的也不错,还拿过市里的第一名呢!”
“是啊,这孩子从小就喜欢钢琴和篮球,对了,昨天吃晚饭的时候,她还提到你呢!说你篮球打的也很棒,连她爸爸都有兴趣想看你打球呢!”
“恩,昨天她和我说过,好象她爸爸以前是篮球运动员?”
“你还不知道她爸爸是谁?”周淑芬有点惊讶地看着庄少哲,然后神秘地笑了笑,对庄少哲道:“以后还是让她自己告诉你吧!”
庄少哲听了个一头雾水,欧阳如兰的父亲难道是个大人物?
周淑芬说完后停嘴不说了,上上下下不住地打量庄少哲,心想女儿的眼光不错,这小伙子长的真是一表人才啊!一时间,居然有丈母娘看女婿的味道,盯着庄少哲看个没完。
庄少哲一看形势不对,连忙装作咳嗽了两声:“咳,咳,周阿姨,我们今天来是想买台电脑,您帮我参谋一下好吗?”
“哦,哦,你看我,都把差点正事忘了。”周淑芬不好意思地对庄少哲笑了笑,看了下周围的电脑对庄少哲道:“庄少哲啊,这里的电脑都是奔腾386机型,是去年的产品,我们电器部昨天刚刚到了一批国外最新的康柏奔腾486机型的电脑,连国外都刚刚上市不久呢!现在还在仓库里,要下星期才上柜卖,周阿姨做主,给你打个六折,按进货价给你,算你1万1千元,价格和这些386差不多,屏幕给你换个最新款的14寸彩色显示器,你看怎么样?”
“那当然好了!”这几乎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不同意的是傻瓜。
“我们商店可以送货上门的,你付款后,把地址和送货时间留一下,就可以了,放心好了,有周阿姨给你盯着,质量保证没问题,而且保证你按时收到!”
三个人出了第一百货,一阵轻松,没想到电脑的事情这么轻松就搞定,还是一句话说的好--熟人好办事啊!
时值正午,庄少哲带她们去‘鲜得来’吃了顿正宗的排骨年糕,填饱了肚子后,但接下来的事情就让庄少哲痛苦了,什么事?陪女孩子逛街!
本来如果只有庄少哲和林玲还好办,但是加了个林心雯,就麻烦喽,为了一件衣服几块钱的差价,几乎把整条南京路跑了个遍,饶是庄少哲身具天修者的强悍体魄,也直呼吃不消。这一逛,一直逛到下午6点,三人收获颇丰,庄少哲给林玲买了两件休闲上衣,两条苹果牌牛仔裤,给林心雯买了一套阿迪达斯运动服,给自己买了双耐克篮球鞋,总共花了两千大元,林心雯犹自意犹未尽,还好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把林心雯的兴致打消大半,只好嘟着嘴被庄少哲硬塞进11路电车。
下车后,三人撑着一把雨伞,朝前走去,雨越下越大了,打在伞面上,如同爆豆般啪啪直响,天上乌云翻滚,时而雷声隆隆,估计这场大雨一时半会停不了,大街之上看不到一个人影,好象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林心雯和林玲一只手拎着装衣服的袋子,另一只手抱着庄少哲的一条胳膊,一人一边紧紧地依偎着他。
林玲明天晚上就要走了,一丝离愁别绪在三人之间缠绕着,不说庄少哲,单是林心雯也有些舍不得,虽然她和林玲之间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是林玲温婉的性格,让她们成了很要好的朋友,之前在一起买东西的时候人多还不觉得,现在一下子静了下来,每个人的心里都觉得堵的慌。
秋天的雨,拔凉拔凉的,两个女孩子尽管衣服已经被雨水打湿,但仍感觉不到一丝凉意,三个人就这样默默地走着,沉浸在这伤感的意境里。
穿过一条小巷,庄少哲停下了脚步,前面是一个T字形岔路口,向右100米左右是馄饨店,向左是外婆家的方向,前面是一家街道工厂的仓库。
“小雯,你陪林玲回馄饨店吧,她明天要走,你帮她整理一下东西,我就不去了。”庄少哲知道女孩子总有些私人的东西需要整理,自己在旁边不太方便,而且看林玲眼圈红红的模样,如果自己再呆在她面前,恐怕她都要哭了。
“恩,好的,大胖哥,你放心吧!”林心雯点了点头,松开庄少哲的手臂,从袋子里掏出之前买的另一把雨伞,交给庄少哲。
庄少哲接过伞撑了起来,林心雯和林玲仍合撑原来那把伞。
“小玲,回去后要好好照顾外公、外婆,你外公手术后身体虚,给他多买点营养品吃,这里有5千块钱,你拿着。”庄少哲从衣服内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信封,塞给林玲。
“哥哥,这钱我不能要,我已经有很多钱了!我不能再拿你的钱了!”林玲急忙摆手拒绝。
“拿着!这是哥哥的心意!”庄少哲坚持。
“小玲姐,你就拿着吧,大胖哥这人的牛脾气,你还不知道吗?多点钱给你外公看病,总是好事。”林心雯也在一旁劝道。
“哥哥!我舍不得离开你!”林玲终于忍不住,扑到庄少哲的怀里痛哭起来,林心雯也在一旁直抹眼泪。
“小玲,乖,别哭,以后争取考大学考到上海来,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庄少哲眼眶也湿了,一手撑着伞,一手拍着林玲的肩膀小声安慰。
“哥哥!我一定会考上上海的大学!”林玲抬起头,泪眼朦胧地说道。
“恩,好的,哥哥就在上海等你!时间不早了,雨这么大,你们快去吧!明天哥哥送你去车站!”庄少哲把信封塞到林玲怀里,让林玲回到林心雯的伞下,示意她们快点回店里。
“不,哥哥,你先走,我想多看你一会儿。”林玲摇着头说道。
“哎,还是小孩子,那好,我先走了,小雯我会给你女乃女乃打招呼的,明天开始小玲要坐3天3夜火车,你帮她整理完了,早点回家,别影响她休息!”
庄少哲知道自己不走,她们不会走的,交代了几句后,拎着装着运动鞋的袋子,向外婆家走去。
刚走了没几步,猛然间,大腿上好象被人用铁锤重重地敲了一下似的,一下子人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雨伞和袋子散落在一旁。
“哥哥!”
“大胖哥!”
后面传来女孩子们的惊呼。
庄少哲双手撑地,坐起一看,左大腿之上出现了一个小洞,血水咕嘟咕嘟地冒了出来,和雨水混在一起,流到了水泥路面上,一股钻心地疼痛随之而来,“不好!是枪伤!”
透过雨幕,庄少哲向侧面看去,街道工厂的仓库小门,不知何时打开了,门口站着一个长得象北极熊一样的男人,一手撑着雨伞,一手握着把装着消音器的五四式手枪。
“雷春!是你!!!!”庄少哲愤怒地大吼。
雷春上前几步,在离庄少哲十米左右停下,满脸地狞笑:“哼哼,是我又怎样,你小子不是挺猖狂的吗?练了挨打的功夫就了不起了?今天让你尝尝枪子儿的滋味!”说罢,‘扑’的一声,举手又是一枪。
“哥哥!!”一条人影突然出现在雷春和庄少哲中间,一股血花在她的胸前猛然绽放,‘扑通’一声,一个女孩子倒在地上。
“小玲!!!!!”庄少哲大喊,是小玲替自己挨了这一枪,庄少哲眼眶简直都要瞪裂,一股气上来,歪歪斜斜地竟然凭一条腿站了起来。
“哼,你小子女人缘倒不错!浪费了我一颗子弹!你还敢站起来,我把你另一条腿也废了吧!”雷春的脸已经扭曲变形,‘扑’,抬手对着庄少哲的右腿就是一枪。
“大胖哥!!!!”又一条人影出现在两人中间,子弹打在了她的月复部,一直把她带出了2米多远,又一个女孩子倒在地上,血水汩汩地冒了出来。
“小雯!!!!”庄少哲的眼角崩裂,两道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随即又被雨水冲走。
看着眼前两个活生生的女孩子为了救自己倒在血泊里,天地间仿佛被一股巨大的悲痛充斥着,庄少哲的心里仿佛烈焰沸腾,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小月复部的灵心带动五色灵气急速旋转,额头青筋爆出,脑中仿佛有个东西在砰砰直跳。
“啊!!!!!雷春!我要杀了你!!!”庄少哲头发根根直立,仰天大吼。
“你小子运气还真不错,这都弄不死你,我还真不信了,还会有人救你,想杀我?等下辈子吧!”
雷春举起手枪,瞄准了庄少哲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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