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0年七月,金牙远洋探险船出发了。其实没什么神秘的,达.迦马和“海盗中的达.伽马”的托马斯.图船长早就开辟了一条从欧洲到印度和远东的直接航线,海盗们甚至沿路洗劫了整个印度洋。直到近几年,伍丁商会和印度卡利亥特的柴门林势力兴起,来自欧洲的年青海盗洗劫印度洋沿岸所有城镇的狂潮才稍稍平息。
这次航海不是出去打仗的,所以我选了一条最优路线。从第一站圣乔治港出发,万人空巷为我送行,整个欧洲都在欢呼——金牙这杀才,终于走了!
小样别得意,我金牙还会回来的。面对人群中有的幸灾乐祸的脸,我在心里对他们说。
我没有沿着以前征服非洲时航行过的海岸线前进而是向大西洋远航,航线几乎是直线向南。他向南行进了很长一段路线后,朝东转去,到达好望角。所有船长都会在这里补给一下再走,我没有,直接向红胡子旗下人员挥挥手,绕过去,直插印度南部最大的城市卡利亥特。这是一条优选的航线,比沿海岸下行要快,但是更需要拚搏精神和高超精湛的航海技术。由于我选择了这条航线,有九十三天从我的航船上望不见陆地──比哥伦布航线多用了两倍半的时间还不止,我自己都佩服!能做到这一点,关键在于我有望远镜,经纬仪,还有铁甲战列舰充足的后勤供应,船医科鲁罗的悉心照料。
受到了我的盟友柴门林的热情款待。宴席上我扔给他一份文件:“柴门林,你自由了!”
柴门林一看,激动万分,差点没给我跪下来:“尊敬的金牙先生,这是您带给我最好的礼物,万分感激!”
“葡萄牙放弃在非洲、东亚及印度洋所有殖民地和据点的宗主权。将中国之澳门转交金牙海盗集团。”
这是里斯本条约第四款的内容。放弃宗主权,意味着印度君主柴门林从此告别被葡萄牙殖民的屈辱,从此他可以自己做主了。
“以后金牙先生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柴门林一定办到。全力追随您!”
我微笑了一下:“也没什么,你看好伍丁商会就行。有什么困难来找我金牙。”
皆大欢喜,临走时柴门林硬塞给我满满一船珍珠玛瑙,塞不下还硬塞,却之不恭啊,只好接受。柴门林更参观了我的铁甲战列舰,赞不绝口,神情更加敬慕。
扬帆而去,下一站就是马六甲海峡。这里是普雷依拉商会总部,现在东南亚还有荷兰商人库恩的新兴势力。两位司令对我的态度很微妙,反正不会是什么欢迎态度,甚至有抵触情绪。
几只不挂旗号的破船冒充海盗试探攻击,我当然不给他客气,不管是哪个势力派来的,现在都要证明给他们看。进入东南亚以及东亚,大大小小的海盗商人、土匪、倭寇都在观望,据我所知,来岛家,岛津家,九鬼家,佐伯家这几个假想中的死对头都对我保持高度警惕,其他中国的海盗,外国的商会势力,几乎没有一个持友好态度的。我必须打出威风给他们看!
几下轰散了不明骚扰船只。我仍然不依不饶,仗着二十五节的高速,一一追上去,不留活口。暗中的敌对势力只见海上硝烟滚滚,事后可以判断出我心狠手辣,但战争的细节,我铁甲战舰的真正实力,恐怕他们还是弄不清楚。因为出于保密的需要,所有出现我望远镜视野的船只,我实行一律击沉的政策。
这一手,立时让东南亚沉默了。
对普雷依拉司令,我派人传达了一下《里斯本条约》第四条,没指望他感激或者撤出马六甲,因为这个普雷依拉是葡萄牙国王亲自任命的心月复大将,指望他自动滚蛋或者背叛葡萄牙,是相当困难。我只是想告诉他,千万不要和我斗,免得落得和自己祖国一样的下场。干好自己商会的生意不就结了?
马上有回应,邀请我上岸去总督府赴宴。我认为没必要,一口回绝,迳直将战船开进东亚。当下,接收澳门,建立一个稳固的堡垒据点,才是当务之急。
据郑春庭的报告,澳门是三年前,也就是1557年,葡萄牙殖民者和商人登上澳门,谎称“货船裂缝、货物、贡品湿水”,请求“借地晾晒”,与此同时,又以重金向广东副海道汪柏行贿。汪柏等地方官遂允许他们在澳门南端陆地晾晒货物。谁知这场“交易”,竟成了他们窃据澳门的开端。在此后不到一年的时间内,近万名葡萄牙殖民者、海盗、商人等蜂拥而至,“潜夺默移,全归彼类;曲营台榭,房及青州;高建炮台,隐如敌国”,此时的澳门成了葡萄牙殖民者的军事据点和对华贸易基地,贸易中又以非法的鸦片贸易为主。按中国明朝政府对葡萄牙的要求,葡萄牙每年要向中国交地租银500两,来澳货物税银2万两,而实质上葡人“纳地租即取偿地租,输关税实未输关税”,他们将澳门的地皮、库室转租给在澳的商民,坐收渔利,货税则全部转嫁给中国的商人。不过,这时中国对澳门的管辖权还未完全丧失,名义上,澳门仍是中国领土。此时正是日本倭寇大势骚扰我国东南沿海时期,人民的生命财产大受危害。明朝政府为集中力量打击倭寇,却疏忽了这帮葡人。
金牙却没疏忽。此来就是要夺回澳门。这帮葡人成分复杂,冒险家、海盗、商人什么人都有,偷盗、抢掠,坏事做尽,但有一个共同特点,畏牙如虎。海上的事情传得最快,每个小坏蛋都知道我金牙几个胆大心黑的故事,我金牙,才是恶人谷里最大的恶人,没谁比我更坏。
是以船到澳门,那帮葡人战前动员喊得山响,一见我巨无霸式的铁甲战列舰来到全都悄无声息了,最凶悍的海盗也装得象绵羊一样,死活赖着不肯出战。我将《里斯本条约》通告他们,并命令他们三个小时内统统滚蛋,去哪里,我不管!
一时间澳门岛上哭爹叫娘,兵荒马乱,许多人修建的房屋,多年大包小包的财产,拖家带口的往哪里走?又哪里有那么多船走?
这个我不管。澳门岛上的葡人都见识了我的蛮横无理,甚至连岛上的中国商贩也说:“这个金牙是什么人,怎么比倭寇还凶残?能够让霸道的葡萄牙人哭爹叫娘,一定是个大恶人。”
三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我在船头饮酒饮得不耐烦了,美酒虽然有滋有味,又有多名美女环绕,可是,我的心不在这里啊!请理解一下一个即将回归故里的多年游子的心情好吗?
一下子摔了酒杯,不等了!杀人!
就堵在澳门港外,命令火枪手射杀海上的葡人渔民为乐。打死第三十九个葡萄牙人后,澳门港的葡萄牙人发疯了。有人驾着战船找我决战,可惜,吨位不在一个档次上,对付这种二三百吨重的小战船,我的一门侧舷炮就搞定了。一炮一个,打烂十几艘轻型木质战舰,没有船往外冲了。
面对龟缩不出,负隅顽抗的葡萄牙澳门殖民者,我传话过去:“真想让我用船炮将你们轰烂么?”
澳门的葡人首领托平也回了一句颇为好笑的话:“真想叫我们死吗?”
看来是逼急了,走投无路,才说这样的昏话。
马六甲普雷依拉司令的舰队也赶到了,不过远远打出旗号,只是来斡旋的。我请他上船,知道他一开口就是求情之类滔滔不绝,马上打断他,一摊手:“普雷依拉司令,我可是严格按照具有严肃法律意义的《里斯本条约》行事,这帮葡人是怎么回事?难道都是漠视法律的歹徒和盗贼吗?连国王的命令都不听了。”
普雷依拉司令是个四十出头的壮年人,军人作风,脸相正直,这时却做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这个,是要考虑他们的实际困难,多年客居此地,搬迁不变……”
“我不管!老子带一千多口子,远渡重洋来到这里,到现在连一口热水都没喝上,我们图什么?不就图个安稳的落脚地儿吗?如果说实际困难,我们比他们更困难,要不,你将马六甲让出来好了!”
“好吧,我将马六甲腾出来。”憨厚的普雷依拉司令如是说道。我不禁张大了嘴巴。这人,那么好吗?实在让我这恶人无法想像,世界上还有这种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