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高大的树冠落在冰冷的地面上,黑夜早已经被驱散,刺骨的寒风在温暖的阳光照射下消失得无影无踪。[虫不知小说网]薛平和林却没为这渐好的天气而庆幸。
在树林里逛了半天,他们发现一直在原地打转,这硕大的树林就像个迷宫一样把他们困在其中。常言道,祸不单行。林在这个时候生病了,他不停地咳嗽,脸上微微显露出一些红色的斑点,这和他提起过的老乞丐的症状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来得十分猛烈,几乎完全没有任何征兆,突然就病倒了。
薛平看了看已经迷迷糊湖的林,又看了看四周乱人心神的树木,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绝望,如果没有林他活不到现在,如果失去林他不知道一个人还能不能撑下去。
他咬了咬牙,低着头朝一个方向爬去,不断前进。当他撞到了树桩,便绕开,继续爬。一边爬,他一边对说道:“小林,坚持住!我很快就能出去了,等到镇子上,我给你去找大夫!你一定不能死,一定要等我。”虽然他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所说的话,但是他不想放弃。
或许是上天怜悯这对苦命的人儿,不想再多加苦难于他们身上。薛平稀里糊涂地竟然爬到了一间木屋前面,一个白衣白发腰间系了一条麻带的老者站在木屋前。老者年过六旬,体态魁梧,结实粗壮;圆圆的脸上条条饱经风霜的皱纹象刀刻似的;一双单凤眼,炯炯有光;一缕银须挂在胸前,又显得几分飘逸。
薛平看到他,就想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拼命地喊道:“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小林。”
老者俯视着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可以救她,但是你必须答应我几个条件。”
薛平想也不想就点点头。
老者接着说道:“第一,你必须在这呆上五年;第二,在这五年里,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第三,我把你同伴治好以后,他必须离开。怎么样?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薛平淡淡地说道:“不用那么复杂,我的命是你的了。”
老者笑了笑,朝树林深处去了,不多时便把瘦小的林提了回来,一起进了木屋。
这一天很长,薛平找了棵树靠着,静静地等着。
第二天,薛平还未醒来。老者便从木屋走了出来,跟在他后面的是林。老者手里拿着一株十分普通的药草对对林说道:“记住这药草的样子,它会引你走出这片树林。”林看着熟睡的薛平,带着哭腔道:“我能留下来吗?你要我做什么都行。”老者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你对我来说毫无用处。”林还想求老者,老者冷冷地盯着他说道:“如果你不走,我就杀了你们俩!不要挑战我忍耐的极限。”林哭着跑到薛平身边,从怀里掏出一块精美的玉佩,玉佩上刻着林字。|我|搜小|说网林骗了薛平,玉佩根本没有被什么恶人抢走,她一直贴身藏着。林把玉佩轻轻地放在薛平怀里,然后挥泪地而去。
薛平做了个梦,奇怪的梦。
梦的起源是现实,延续是一个未知的世界,他以第一视角记录眼前的发生:他是一个恐怖世界里的一个不知明的生物,他迷失了自己,不知道自己属于何处。于是薛平努力的寻找,寻找自己立足之处。在他四周是各种各样的怪物。他每次想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怪物们总会告诉他:这里不属于你,离开这里,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薛平继续走着,寻找着,越到后面,四周的怪物越恐怖。就在这时他变回了人。旁边是林,他拉着薛平,指着前方不远处一个人,说,那是个不会说话的,是像人一样的怪物。怪物?像人一样,又不会说话的怪物?他正纳闷,林把他拖进了房间,并门锁好。薛平依稀看到那个不会说话的人型怪物冲了过来,企图冲进房间。但是它失败了,林比它快一步锁上房门。房门是结实的,可以抵挡一切怪物。这点薛平深信不已。
林和他轻松地开起了玩笑,而他还在想那个不会说话的人型怪物,薛平没有看到它的脸。薛平把头贴在门上面,想听一下外面的情况。他隐约听到有人在敲门,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他害怕极了
他醒了过来,没有怪物,林也没在。老者站在不远处。薛平想过去问问他林的情况,刚一动,他身上的玉佩掉在地上。他拣起玉佩,上面刻着林字的玉佩。薛平望向老者,希望从他那里等到答案。老者说道:“你朋友走了,玉佩是他留给你的。”薛平抚mo着玉佩,整个人从紧绷的状态解月兑了出来,他说道:“他没事了吗?”老者说道:“恩,他没事了,如果连这点小病都医不好,我就不是医仙赵献了,你跟我来吧。”
薛平非人的生活。
第一天,赵献将薛平伤口已经愈合的手脚再次打断,薛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昏死了过去。之后他才知道,原来赵献是为了帮他把断了的手脚医治好。当薛平还以为赵献是个好人时,赵献又给他吃了一味绿油油的草药。薛平吃下以后,只觉得体内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又动弹不得,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偏偏这时赵献在一旁用笔记着薛平的症状和草药的持续时间,完全没有理睬薛平的死活。
以后的日子里,薛平才知道,自己第一天受的苦,只不过是小儿科而已。
白天,薛平被逼吃下许多莫名其妙的草药,其中大多是毒药;晚上,赵献把已经死了九成的薛平丢进了一个灌满药水的木桶里浸泡;第二天薛平的伤竟然能好上七八,这并不值得薛平庆幸,因为这意味着地狱般的折磨又将重复一天。薛平每天除了吃饭、上厕所、睡觉之外基本所有时间都在忍受非人的折磨。
第一年
赵献发现,一般的毒药对薛平已经不起作用了。这是赵献所不愿意看到的,于是之后的日子里,他让薛平吃的都是天下一等一的剧毒。但即使是天下第一的剧毒,赵献也能轻易地将其化解,所以薛平想死,基本是奢望。看到薛平一如往常痛苦的嚎叫,撕扯,面无人色,赵献感到相当满意,而且乐此不疲地继续给薛平下毒。五年时间不长,也许对有些人来说,只不过一眨眼的时间。但是对薛平来讲,这五年似乎有一辈子那么长。
第二年
薛平完全不认识自己了。他的全身皮肤在一次次毒药的侵蚀下,变成了惨绿色,放在晚上就好比那阴间的鬼使一样吓人;他的头发不久前已经掉光了,光秃秃的,如果点上六颗香疤,足可假扮和尚出去化缘;他的脸白得吓人,比死人的脸还要白;他的眼睛早就让赵献毒瞎了无数次,现在镶在他眼眶里的,是两颗深褐的不明物体。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动物或者其他什么的眼睛,但是比以前看得更远更清楚了。
第三年
这一年对薛平来说是最难忘的。他忘不了赵献将他开肠破肚;忘不了赵献帮他“醍醐灌顶”;忘不了赵献为他“刮骨疗伤”;忘不了赵献这一年是薛平最想死的一年,这时他才发现,原来死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第四年
赵献发现薛平已经没有多大利用价值了,便把他丢弃在木屋后面的书房里让他看管自己的药典毒册,这是薛平最幸福的一年。
第五年
赵献从外面带回一种新的毒药,薛平再一次成了实验品。这种新的毒药无色无味,毒性之猛竟然在天下第一奇毒七心海棠之上。薛平只是稍微靠近了毒药,立刻便中毒。只一瞬间薛平便停止了呼吸,全身就像泻了气的皮球迅速萎缩。如果当时赵献晚一步出手,薛平已经死了。这一年,薛平便成这种毒药的专署实验品。
五年之约已到,薛平奇迹般地还活着,而且手脚已经完全续好了。不过他身上却多了一些让人看着都觉得可怕的伤疤。有针缝和伤口留下的,有毒药侵蚀留下的,有烫伤的,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
烈夏的正午,赵献和薛平面对面站在木屋前的小草坪上,刺眼的太阳肆无忌惮地挥霍着他的能量。
赵献对薛平说道:“你可以走了。”
薛平转身便要走,一刻都不准备多留在这里。
赵献突然又说道:“等等。”
薛平转过身来,心有余悸地说道:“怎么?你不让我走。”
赵献摇了摇头说道:“我赵某人虽然不是好人,却还守信。”
薛平狐疑道:“哪你想做什么?”
赵献说道:“我想告诉你一些事情,一些关于你的事情。”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命很硬,怎么都死不了?”
薛平心想,他是想夸自己医术了得?
赵献看出了薛平的心思,说道:“虽然这和我的医术有一定的关系,但归根结底还是你天赋异禀!五年前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发现了,你绝对不是普通人!我曾经试验过,你的身体抗打击能力是普通人的两倍,恢复能力同样是普通人的两倍!你回忆下,你以前有没有生过病?”
被赵献这么一说,薛平突然感觉冷汗直冒,他确实记得自己从来没生过病,这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正因为这样,你才是我完成‘医仙录’的最佳人选。但光是这样还不够,我同时惊奇地发现你居然还练过易筋经,虽然只是皮毛。这样一来,你就完全合格了。”
薛平听到易筋经,不禁想到了林。
“经过这五年,我再看你,你的身体不但没有一点损伤,反而更加强健了。而且易筋经居然也有小成,这估计和你无意识的情况下运功抗毒有关。”
薛平脾气再好,这时也忍不住指着自己比无常野鬼还丑陋比地狱修罗还恐怖的脸和身体说道:“这副模样也叫一点损伤没有!”
赵献笑道:“何必在乎样貌,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力气是不是比已经更大了,身子更轻了,看得也更远了?”
被赵献一说,薛平舒展了下四肢,发现赵献说的一点都不假!
赵献继续说道:“做为交换你这个秘密的代价,你必须帮我完成一件事,就是把我这本‘医仙录’交给寿春的毒王屈蛊。本来我是准备自己去的。就在去年,我找到了一种新的毒药,这种毒药解起来十分复杂,我把全部精力都投入了进去。当我完成解药的时候,我发现我的大限也到了。所以不得以,我必须借你的手把‘医仙录’送过去。你别想拒绝,我在你身上下了一种毒,你把‘医仙录’送到了,屈蛊自然会把解药给你。”
薛平无奈地看着赵献,心想:你够狠了,要死了还要折磨我!
赵献回了木屋取了包裹交给薛平,吩咐道:“这里面有一些银两,一副面具,还有那本医仙录。我给你下的是慢性毒药,只要你在十月中旬之前送到就还有救,也就是说你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如果送不到,你知道后果,我就不多说了。记得跟着千金子走,你就能出这片树林了,你在我书屋里呆了一年,别告诉我你连千金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去吧,别耽误时间了。”说完他瞬间化成了灰,风一吹,便飘散开来,飞得无影无踪。
赵献就这么死了,折磨了薛平这么多年的人就这么死了。可是薛平一点也高兴不出来,因为自己如果不在三个月之内找到屈蛊,结果绝对没有化成灰这么简单,他知道赵献如果想毒死自己,那一定是最痛苦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