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卢的夜美得像初恋的少女,天空中的黑色竟然泛着一点点红晕。(神座)若是平时,莉亚肯定没有心情欣赏如此迷人的景色,这是她第一次静静地仰望着这美景。夜色透过树叶,三种不同的颜色混搭在一起,漂亮得让人炫目。四周很是安静,虽然刚入夜,却有如深夜般,让人心绪平静。
正是注意到了这份异样的安静,薛平机警地问莉亚:“你不觉得太安静了点吗?”莉亚从幻想中回过神来,也许空间法师给她的冲击太大,让她有些飘飘然了,听薛平一说,她很快恢复了一名职业佣兵,老练的游侠应有的样子。莉亚把耳朵贴着地面听了一会,忽见她眉头紧皱,说道:“我们被包围了,对方至少有一百人,二十匹猎豹。”说完她看着薛平,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来。薛平听了,眉头少有地皱了起来,他虽然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可是要照顾松惠子和素梅里斯的安全就不那么容易了,可能还要加上一个凌月瑶。莉亚看到了薛平的焦虑,心里顿时也没有了底,毕竟里卢人的恐怖不是一两个虚无飘渺的空间法师能抵消的。就算凌月瑶真是空间法师,莉亚也不会觉得她是一百人的里卢军队的对手。
“看来只有这样了。”薛平自言自语道。没等莉亚反应过来,薛平已经消失不见了。
微观的力量确实让薛平觉得不可思议,加上听了凌月瑶的一番关于结点的理论之后,薛平更深刻地感觉到这种力量的微妙。他和里卢人之间的距离,对于里卢人来说是十分钟,对于正规的帝国军队急行军是二十分钟,对他来说不过是一息而已。薛平全心地感受着力量,细心地控制着,就像照顾着一个新生的小生命一样。()
这个里卢大队收到了前方里卢侦查兵带来的消息,匆匆赶来围堵薛平一行人。根据被薛平制服的侦查兵带来的消息,里卢人做出了谨慎地安排,一个里卢大队,一百人制外加二十匹精壮的里卢猎豹足以消灭一只一千人以上的帝国正规军。然而里卢人惹到了他们最不该惹的人,死神正慢慢侵蚀着他们,他们却懵然不知。薛平的策略很简单,潜行暗杀,慢慢消磨他们的实力,十分钟的时间,足够磨掉这只规模不大的里卢大队。
对于这些残忍的里卢人,薛平没有任何理由手软。在竞技场的日子让他早就忘记了什么叫做慈悲。他总是能悄悄地出现在靠后的里卢人身后,然后轻轻地在那人的身后一拍,以极为纯正的武当内家心法,配合他对力量的领悟,直接将力量穿透对方的心脏。杀人其实就是这么简单,被薛平“抚模”过的里卢人一个接一个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
五分钟过去了,里卢人的百人大队已经锐减一半,只剩下二十名猎豹骑士和离他们最近的三十人。里卢人并不迟钝,相反他们的反应神经和感应能力比普通人要强出数倍,可是他们依旧在损失过半以后才反应过来。不知道是谁大叫一声,所有里卢人猛地全部回过头来,那血淋淋的一幕让历来以凶恶闻名的他们也心生寒意。
他们来的路,每十米远就能看见一具尸体。尸体死的姿势几乎一模一样,全都是脸朝下,趴在地上。鲜血似乎有某种魔力一样从他们口中不停地流出来,铺成了一条血路,阵阵刺骨的寒风从他们身后吹过。
里卢人向来暴虐,而且食人,据说胆比一般人要大上一倍,更别说这些里卢人里选出来的最强壮的战士。可是看到了长长的,看不到边的“血路”,没有一个里卢战士的心里不毛的。未知的恐怖让这些见惯的鲜血的里卢人毛骨悚然,究竟是谁干的,怎么做到的,这些人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他们死的样子全是一样的?
快乐在人群中传播的速度是绝对绝对没有恐惧要快,里卢人很快就陷入了混乱。带头的队长,一个骑着最强壮猎豹的里卢战士,这个唯一穿着皮甲的里卢人看着自己的队伍渐渐被神秘的力量所吞噬,大喊道:“不要乱!不要乱!”试图平息混乱。可是没想到,就是他这一嗓子给他带来了杀身之祸。薛平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身后,同样的招式,同样的部位,轻轻地一掌,那件不知道什么皮做成的坚韧的皮甲显然没有起到它应有的作用。里卢队长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鲜血从他口中流了出来。
薛平的现身让混乱的里卢人突然清醒了过来,他们发现对方只是一个身材单薄的年轻人,胆子突然又大了起来。在他们眼里,薛平顶多不过一个会巫术的年轻萨满,既然他敢现身,那他就是找死。最先迎接薛平的是无数的斧头。里卢人的抛斧是他们的一绝,不仅力度大,速度快,而且精准度极高。每次大陆其他国家来讨伐里卢人,总不愿意面对的就是里卢人的飞斧。当然,如果这些飞斧能伤害到薛平,这故事就没法继续了。嗖——的一声,薛平不见了,嗖——的一声,薛平出现了。里卢人傻眼了,这货还会隐身,这太不公平了。就在里卢人抱怨薛平耍无赖的时候,薛平决定动手了。
薛平随手拿起地上里卢队长腰间的长刀。长刀刀柄约有一臂长,刀背厚,刀锋薄,刀身上有一条弯弯的血槽,确是一把杀人的利器。
薛平冷冷地目光扫过剩下的里卢人,仿佛恶魔低语般说道:“来吧。”薛平动了,他冲进了里卢人群中。他没有再使用那种近乎外挂的力量,而是凭着自己最原始的技艺战斗。早年的武学,后来竞技场的实战格斗,薛平一下子变成了一头原始的怪兽,他感觉自己又回来到了竞技场,回到了和辛克并肩作战的日子。面对这样的薛平,里卢人反倒不害怕了,薛平的血性激起了他们骨子里的狂暴,两股不和谐的战斗机器搅在了一起。薛平的刀起刀落总能带起一片片血花,而里卢人也并不是没有斩获,薛平在卸掉一个里卢人肩膀的同时,没想到这个里卢人竟然还有战斗力,反被他一刀砍中胸口。还好薛平反应极快,再加上他内力深厚,里卢人这一刀固然凶猛,却没能伤到他筋骨。而后薛平吃了乖,下刀更狠,中刀之人绝无还手之力。
战斗从正午艳阳高照开始,一直持续到傍晚夕阳斜照。
血,染红了大地。天地间都是充满了血腥的气息,在那气息最浓烈的地方站着一个人,满身鲜血,数不清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及的速度愈合,新生的肉芽不停地往外冒,贪婪地吸允着空气。
当然,做为故事的主角,薛平肯定是胜了。不过,里卢人并没有全军覆没,还有一个里卢人活着。这个里卢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两只腿不停地打着哆嗦。这个情景如果你说出去,肯定没人会相信你,里卢人会害怕地打哆嗦,别说笑了,骗鬼吧。事实就是如此,任何人都有害怕得站不稳的时候。薛平没有继续挥舞着他的长刀,他需要一个人活着回去传话,让所有里卢人知道自己的强大,这样里卢人就不敢再来找自己麻烦了。薛平走了以后很久很久,苟且的里卢人才一坐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