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三三两两回来,用过了早餐,体力恢复了不少,一个人精力实在有限,只好先把将官训练好,然后再撒下去。秦申带着一帮将官,一个动作一个动作耐心讲解,开始队形队列的训练,其它人则顶着烈日,笔挺挺站在演练场上,练习军姿。军纪处一帮人,如狼似虎盯着场中的宋军,稍有移动,便扬着皮鞭,冲上去一顿斥骂。
“横看一条线,竖看一条线!他.妈都给我精神点!”一个时辰过去,队伍依然没个阵型,秦申气得哇哇大叫,虽然他知道,万事开头难,急于求成反而适得其反。
场中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在阳光的肆虐下,一会儿就大汗淋漓,半个时辰过去,开始有人软软地倒在地上,一个时辰过去,倒下了一片。秦申恼恨地望望蓝天,心想自己还是太急了。越到中午,阳光越是炙热,只好挥挥手,喝道:“解散!”
宋兵爆发出一阵欢呼,一个个跑到树荫下,解开盔甲,自顾自歇息起来。秦申正待回房,易风带着几人回营,身后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将官,易风跑到他的跟前,拜道:“秦将军,末将奉命将于强抓了回来,请将军发落!”
“哪里抓到的?”
“青楼。”
秦申冷哼了一声,看也不看于强一眼,喝道:“夜宿青楼,两日不归,斩!”
那于强闻言,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哀嚎道:“末将知错了,将军饶命,饶命啊……”
“斩!”
“是!”易风挺胸应道,一挥手,两个士兵已经把他提到了演练场边,于强一阵哀嚎之后,开始口不择言地咒骂,树荫下的宋兵一个个站起了身,惊骇地看着眼前一幕。秦申大手一挥,于强人头落地。他冷冷扫了一眼周围的将官,转身离开。
“好狠辣……”
“两天斩了两统制,我的娘哎!”
“魔头,魔头……”
宋兵盯着秦申的背影,窃窃私语起来,无不惊恐万分。
一天的训练过后,营地里出奇地安静,远没有往日的喧闹,宋兵一个个倒在床上,累得动都懒得动一下,呼呼的鼾声此起彼伏。
三天之后,出了状况,很多人忍受不了这样高强度的训练,招呼也没有一个,偷偷溜号,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第三天溜号的已近百人!
张宗颜忧心忡忡找到了秦申,道:“这样下去不妙啊,将军的方法,末将很是钦佩,但这样下去……秦将军,是不是减少些强度?”
秦申沉吟了一阵,断然否决道:“不行!我们需要的是一支铁军,而不是贪生怕死的碌碌之辈,强度只可增,不可少。”
“可也不能把人练没了啊。”张宗颜苦恼道。
秦申点点头:“将军说的有道理,得想个法子……”他紧缩眉头,思索了一阵,问道:“张将军,将士的俸禄有多少?”
“平常的士兵,月俸三百文。”
包吃包喝,月俸三百文,也算不错了,要知烽火连天,很多人从军,只是为了能吃上一口饭。他低着头沉思良久,道:“张将军,将月俸提到五百文,相应的将官均按比例提升,把这事今天晚上就宣布出去!”
张宗颜眼光一亮,随即黯淡,为难道:“将军,这利钱可是朝廷定的,到时发不下去,局面更加不可收拾啊。”
秦申笑道:“朝廷方面,将军就不要管了,我自有办法。”
“是!我马上去办。”张宗颜喜道。
送走了张宗颜,秦申马上修书一封,唤来王全道:“快马,亲自送到李相手上,就是在被窝里,也把他给拧起来!”
“是!”王全轻笑了一声,出门直奔临安。
第二天,正指挥着将士们操练,左相李纲带着两个随从,匆匆赶到军营,秦申微微一笑,寒暄了几句,将李纲请进了大厅。
一落座,李纲急急道:“秦申,什么个意思?一下增加两百文啊!”
秦申不紧不慢道:“我两万将士,即使增加两百文,一年不过十二万贯,再加上吃的喝的,不过五十万贯吧,五十万贯养一支铁军,有什么不划算的?”
“可现在朝政荒废,百业待兴,什么地方都需要钱,早已捉襟见肘,而且现在正青黄不接之时,哪里还能再增加开销?”
“李相,那个借贷筹款没效果吗?”
“有是有点。”李纲为难道。
“筹了多少?”
“一两百万贯吧。”
“这不就结了?!这钱用在军队上面,岂不是正好?!”
“少打这钱的主意,这钱,已经用在水利上啦。”
“反正您得给我想办法,这事儿,我已经给将士们宣布了。”
李纲大怒,抖起花白的胡子道:“胡闹!你该先奏请!”
秦申哼了一声,道:“要等我奏请,你们再扯上几个月,我的兵早跑得一个不剩!李相啊,难道您不想迎回二帝,光复中原了吗?没有强兵,拿什么去跟金国较量?”
李纲皱起眉头,叹了口气,颓然道:“理是这个理,可老夫担心此例一开,各路军马都吵着来,这朝廷怎么负担得了?”
“李相,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朝廷负担的,仅仅是陛下的几路御营军,而且编制稍微完整点的,就剩下这一支了,至于那些节度使的边军,向来是自筹粮草。如果哪一路不服气,让他们拉到灵隐山下,跟着我的队伍,能坚持一个月就涨!”
“你说得倒轻松,何况这财权,也不在老夫手上,汪伯彦那里,难办啊!”
文不掌兵,武不掌权,管财的无权批,有权的没有财……这大宋,把这制衡玩得可真是顺溜!秦申心中一乐,道:“反正您把我赶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得给我想办法,再没点举措,我手下这兵,迟早跑得一个不剩!”
李纲手拂桌面,瞪着眼睛,看看秦申,又望望窗外热火朝天的演练场,思索了半晌,狠狠点头道:“好吧,老夫这次就答应你,以后记得先奏请!再这样胡闹,老夫也不管你!”
秦申眉开眼笑道:“谢谢李相,谢谢李相,还有一事。”
“又有什么事?”李纲瞥了一眼他,不满道。
“这个……李相,您得再给我准备十万贯……”
“什么?!”秦申话未说完,李纲瞪着眼睛怒道。
秦申赶紧陪着笑脸,将逃难之时许诺的,每带回一个残兵赏钱两贯的事儿说了出来,李纲听着气血上涌,喝道:“秦申,你自己干的事,自己想办法去!”
“这是公主的命令!您要不满,找她去说,李相,我还要练兵,失陪失陪。”秦申说完,大笑着冲出门外。
李纲气得胡子乱抖,指着房门骂道:“秦申,你这个小人,气死老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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