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皇宫,秦申依然懵懵懂懂,心中又喜又忧,小梨涡又回来了?!还是柔福在试探自己?很是后悔没让公主写一个诏书,签上字画上押什么的。[虫不知小说网]
敌我不明啊,还是小心为好。打定了注意,回到府上,忍不住去看了一眼李杏儿,小梨涡好端端的还在,方舒了一口气。
晚上陪张顺钧喝完酒,回到家,秦桧竟然还没回来,让他颇感意外,印象中,这老爷子向来是按时上朝下朝的好榜样。见大娘王氏神色不佳,道:“大娘,您怎么了?”
王氏看了他一眼,放下筷子,落寞道:“申儿,朝中最近有很多事情吗?”
“哪有,都是那几件事,翻来覆去的,金贼是不是又要来了呀,是不是找他们好好商量商量,不要打过来呀,哪里又旱灾蝗灾呀什么的,反正每天就这些……”
王氏扑哧一笑,道:“可我感觉老爷很忙似的,整天不知在忙什么,神神秘秘的。”
秦申心中一惊,难道他天天跟娘亲混在一起?这个……也太过份了吧。想了想,笑道:“大娘,父亲刚刚接手朝政,内忧外患,新官上任三把火,忙点是应该的,大娘别担心,过了这阵就好了。”
王氏微微一笑,叹了口气。
回到房间,把冬儿打发了出去,叫来张景,道:“张兄,这几天监视下老爷,去了哪里,和什么人见面,就这样。”
张景眼珠子差点掉到地上,半天没回过神,道:“大哥,你疯了吧?监视谁?”
“我老爷子!”秦申没好气道。
“大……哥,不是小弟说你啊,这想法,是不是太……太那啥了点。”张景满头大汗道。[我搜小说网]
“大逆不道是吧?别罗嗦,大哥自有用意,去吧去吧。”
张景依然为难道:“大哥,要是出点事儿咋办?”
秦申看了他一眼,不解道:“怕什么?难道他还能把我杀了不成,他想断子绝根吗?哈哈哈,放心去做。”
“不是,大哥,老爷是不会为难你,可小弟什么都不是啊。”张景哭丧着脸道。
秦申一乐,拍拍他的肩头道:“没关系,要是被他发现了,就说时局混乱,是我暗中安排保护他的,还有,只是让你跟着,不是让你去吓唬他,更不是让你去打他。”
“小弟明白……明白……”张景擦擦汗水,仓惶而出,看得秦申哈哈大笑。
过了几天,风云骤变,前几天还兴高采烈的赵构,突然改变了主意,让信王赵榛和马扩领军驻扎在南京,不得南下!而朝堂突然传出两个谣言:信王赵榛是假冒的;宗泽和赵榛密谋,把赵榛迎进汴京,有立为天子之意!
怎么会这样?!秦申大怒,由不得他不怒,马扩一行千辛万苦坚持敌后抗战,如今伤痕累累从金兵的包围圈中逃月兑了出来,朝廷不给他嘉奖也就罢了,竟然让他们又站在了最前线!他顾不得去找李纲,气呼呼地来到御书房,也顾不上君臣之礼,直接道:“陛下,为什么不让信王渡江南下?”
赵构正在翻阅着公文,闻言一愣,笑道:“秦申啊,请坐请坐。”
“陛下,告诉微臣,为什么让信王驻防在南京?!他是你的兄弟啊陛下!好不容易从金贼手中逃月兑,如今又让他置身于金贼的眼皮底下,这是何道理?!”
赵构尴尬道:“秦爱卿,事情不是这样的,信王回归,朕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南京城破,孟大人以身殉国,我大宋的领土,当然需要防御啊,信王知晓大义,主动要求驻防南京,朕很是感激。”
“不!陛下,不是这样的,陛下担心的,是信王的回归,会动摇陛下的位置!”听着赵构的搪塞之辞,秦申毫不留情扯下了他的遮羞布。
赵构满脸通红,沉默不语,秦申继续道:“陛下,父兄妻女都在北方受辱啊陛下,这个不敢接回来,那个不敢接回来,难道真要等他们老死在异乡,才想着中兴,才想着北伐吗?!到那时,陛下还剩下什么?!”
“住口!”赵构大怒。
“陛下,靖康之末,避敌自保,已为不忠;南下避敌,弃祖宗之地,不救父母,已为不孝;抛弃中原百姓,坐视他们受尽金贼的蹂躏,已为不仁;而今为保住皇位,致兄弟之情而不顾,此为不义啊陛下!难道陛下,真想做一个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人吗?!”
“秦申!放肆!不要以为有柔福,朕就不敢把你怎样!”赵构气得七窍生烟,拍案怒吼道。
“陛下,大宋军民想看到的,是一个卧薪尝胆,胸怀复国之梦,报仇雪耻的明君,而不是一个贪恋皇位,眼中只有权力,只知道一味求和逃亡的碌碌之辈!”
“出去!你给朕出去!”赵构的脸涨得象猪肝,指着房门厉声道。
君臣闹到这份上了!秦申颓然一叹,施礼道:“陛下保重。”
出了宫门,他突然有点后悔,是不是太冲动了?为什么会这样鲁莽,单单为了信王吗?可他连信王长得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还是为了马扩?还是太失望?
不及细想,匆匆赶到李纲的府上,因为他隐隐觉得,这些谣言和赵构的决定,都来自自己的父亲秦桧!现在只有找到李纲,才有挽回的可能。
李纲正在书房里,见到秦申落寞的神色,心中一惊,道:“秦申,出什么事了?”
“皇上不让信王回归,李相知道吗?”
李纲眼神一闪,点点头道:“老夫知道。”
“为什么不阻止?”
李纲看了看他,往椅背上一靠,叹道:“秦申,这事不怪皇上,这是老夫和你父亲一起决定的。”
秦申大吃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李纲,颤声道:“为什么?李相,谣言也是你放出去的?”
“屁话!老夫是那种人吗?!秦申,你知不知道信王是什么人?”
“我他.妈管他是什么人!我只知道他是大宋的子民,被金贼抓去了,现在逃了回来!他有什么错?!让你们这样对待他?!”
李纲没理会他的怒吼,平静道:“秦申,冷静一点,事情不是你想象的这么简单,信王是明达皇后之后,而陛下的母亲,靖康年间,仅仅是个婉容,整整差了九级!”
“这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猪脑子啊你,这皇帝,信王比陛下更有资格!你知道陛下是从谁手中接过的皇位吗?是张邦昌!先帝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啊秦申!”
“李相,一个信王,十七岁而已,他回来,就会动摇陛下的位置吗?朝臣就会分裂,拥立信王吗?”
“我们现在需要稳定的朝纲,不能因为一两个人而有丝毫的动摇,所以,不可不防!”
秦申惨然一笑,比哭还难看,道:“李相,要是二帝归来,又该如何是好?”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但是现在,朝廷不容丝毫动荡,否则,内乱又起,拿什么来中兴赵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