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听到刘天反过来问出这么一句,当即不假思索,大义凛然的回道:“末将一颗忠心尽数交予陛下。若陛下首肯,末将愿率军北上。不将外族尽数驱逐,末将誓不还朝。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到底没有白白浪费我这么些天的表情。”
刘天见吕布一副忠心为主,只听自己安排的模样,心里不免暗自叫好。不过他明面上却呵呵一笑,亲热的拍拍吕布的右臂,笑道。
“奉先忠心,朕自然知道。匈奴,鲜卑虽时常来犯,但我大汉边军又岂是胆小鼠辈?再说朕又如何舍得奉先北上寒苦之地受苦。”
说到这里,刘天停了下来。随即他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打量着吕布手上的那杆方天画戟。吕布见状,连忙双手托起方天画戟,送到刘天面前。让刘天仔仔细细看个明白。
刘天抚模着方天画戟,感受着浑铁戟身传到手上的冰凉,心里那叫一个羡慕。随即,他抬起头来,期盼的向吕布笑道。
“这些时日朕见奉先舞动此戟,煞是威风。奉先可愿让朕亲自体验一下天下第一猛将所用之神兵?”
“呃……”
吕布稍作迟疑,然后心有疑虑的劝道:“兵器乃上阵杀敌凶器,戾气甚重。陛下天子之躯,恐有不妥。况且末将此戟甚是沉重。唯恐伤到陛下……”
不等吕布说完,刘天呵呵一笑,极为不屑的摇摇头。他抚模着冰凉的戟身,意气风发的笑道:“昔日高祖,光武皆以武定天下。为何朕却不行?若是在意,朕何必央奉先传授武艺?再者朕虽无奉先力大,却也不小。料想伤不到朕。”
说完,刘天不由分说,一把抓着方天画戟戟身,奋力一提。不料方天画戟没有像他预计的那样提了起来。要不是吕布还是双手托住,这一下怕是要砸到他的脚了。他也是高估了自己的力气。方天画戟虽然只是重四十斤,但是对于他来说仍然是个不小的重量。想要单手提起,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兄长,让我来试试。”
见刘天没能提起方天画戟,一旁乖乖呆着的陈留王当即好奇心大起,雀跃着想要试试。不想刘天闹了个笑话,心里正在尴尬。一听陈留王也想试试,他立即不假思索虎着脸给这个小家伙泼了一盆冷水。
“不行,你尚年幼,如何提得动此戟。”
陈留王一听,登时小脸一垮,垂头丧气的站在一旁,羡慕的看着吕布手上那杆方天画戟。见到陈留王老实下来,刘天这才精神一振,搓搓手,打算再尝试一次。吕布见状,只好打起精神,时刻准备着接住方天画戟。
“再提不起来,接下来就没得玩了。”
刘天搓搓手,心里发狠。随即他双手抓住戟身,鼓足全身力气用力往上一提。方天画戟登时被他提了起来。这戟只重四十斤。他双手同时发力,这点重量还是不在话下。
“奉先,朕提起来了……啊!”
刘天见自己成功提起方天画戟,不由笑眯眯的向吕布吹嘘。不料乐极生悲,他左手一滑,惊叫一声,方天画戟登时月兑手了。
这时,一旁的吕布急得赶紧伸手去接。以他的本事,只需伸脚一挑,这次意外事故根本不是问题。但是他不敢。向天子胯下出脚,打死他都不敢。脚不能用,只好用手。不料这时又发生了意外。
只见刘天一时失去平衡,被沉重的方天画戟一带,直直朝一旁倒下。但是他的右手却仍然紧紧抓住戟身不放,似乎在惊恐之下忘了放手一般。
吕布见状,暗道一声不好。他赶紧左手一伸,前去扶住刘天。不想他的右手手背却被戟尖月牙利刃正正的戳了个正着。顿时,他的右手血流如注。他本想缩手,无奈刘天还处在被大戟伤到的危险当中。他只好忍着右手剧痛,稳稳的将方天画戟托住。
受伤的右手托住方天画戟,他的左手也及时的扶住了刘天。至此,一场意外就以吕布伤了右手而告终。
“啊……奉先,朕一意孤行,不想竟误伤了你。朕……朕当真无地自容。”
刘天借着吕布左手稳住身子,一见吕布右手鲜血淋漓,不由惭愧的自怨起来。这时,吕布接过刘天手上的方天画戟,忍着疼痛,挤出一副笑脸。
“区区皮肉伤,末将还不放在心上。所幸陛下无恙。末将也就安心了。”
这些话纯粹是吕布胡诌的。方天画戟那俩月牙刃何等尖锐锋利。刚才那一下,尖锐锋利的月牙刃几乎直接刺穿了他的手掌。再加上为了保证刘天安全,他又发力稳住沉重的方天画戟。这么一来,不仅伤口更大了,而且也更深了。
这时,一旁被这次意外惊呆了的陈留王回过神来。他一见吕布右手鲜血淋漓,急着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张瑜,随朕扶奉先前去裹伤。”
刘天见吕布手上伤口血流不止,当即吩咐一声。张瑜听得,连忙走过来,伸手去扶脸上已经渗出豆大冷汗的吕布。随后,刘天在前,张瑜扶着吕布在后,朝御花园外走去。陈留王见状,连忙跟了上来。
“好生习武。莫负奉先一片苦心。”
刘天见陈留王也要跟着来,连忙出声阻止。他刚才那一番做作完全都是假装的。区区四十斤,他也不至于这么窝囊。为的也就是想进一步试探吕布的忠诚。现在一见,他心里对吕布已经完全放心了。吕布诚心效忠,他也准备开始下一步准备。这种时候,他哪里会让陈留王跑来搅局。
陈留王听得,只好乖乖的停下脚步,目送刘天三人离开御花园。等到三人背影消失在转角,他这才回到原地,专心致志的练起了吕布这些天传授的简单招式。
不一会,刘天三人来到距离御花园不远的一间房间。扶着吕布坐下后,张瑜便拔腿去找宫中医人。而刘天则亲自去取来清水,为吕布清洗伤口。在清洗伤口的同时,他又一副长吁短叹的模样,连连自责。听得吕布心里一阵激动。
“能得天子如此赏识,纵使没了这条胳膊又有何妨!”
吕布看着刘天亲自为自己清洗伤口,浑然不顾血腥,不由眼眶一红,一股豪情登时涌上心头。哪里还理会右手掌上的伤口血流不止。
又过了好一会,张瑜领着一个医人匆匆赶到。一番处理之下,吕布手上的伤口止血,然后又被医人仔细的包扎起来。
包扎完毕,刘天示意张瑜送走医人。等到只剩下两人相处的时候,他忽然盯着吕布手上的绷带,长叹了一声。
“唉……所幸奉先右手无甚大碍。如今天下即将大乱,朕若失奉先,天下何人能替朕分忧?”
听到刘天这声长叹,吕布登时一愣。过了好一会,他这才迟疑着望向刘天,然后打了好一阵月复稿,才惊疑的问道。
“末将听闻袁太傅说如今天下昌平,百姓安居乐业。为何陛下有此顾虑?”
“袁太傅?哼,这等老儒顽固不化。如今大乱将起,还天下昌平?真是荒谬!”
吕布刚一说完,刘天立即极为不屑的嗤笑一声。天下乱不乱,他算是天底下最清楚的一个人了。董卓意欲霸占长安就是他一手策划。等到董卓真正垄断朝政,天下诸侯就要起兵讨董。再接下来就要到群雄割据时期。这都不叫乱,什么叫乱。
他虽然有些把握凭借自己那不多的历史知识阻止群雄割据,却知道群雄讨董这一历史事实已经逃不了。这一切的关键人物就是吕布。否则他也不会花费那么大的功夫,刻意吹捧吕布,将其牢牢绑住自己这辆战车上面。
不过这些事情他并不打算向吕布坦白。他只是在说完之后,又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姿态,耐心的分析起来。
“奉先可知凉州牧董卓?”
“末将时常听义父提及。说此人暴虐成性,残忍好杀。凉州百姓无不畏惧此人。又说此人好大喜功,为人刚愎自用。镇守西凉尚可,但始终是我大汉一个隐患。”
吕布沉吟片刻,然后如实的把从丁原那里听来的东西说了出来。说完之后,他心中一动,连忙壮着胆子沉声问了一句:“如今此人率大军入京。莫非陛下担心此人谋反,以致天下大乱?”
“正是。”
刘天见吕布已经猜出自己想要说的话,也不隐瞒,顺水推舟的点点头。随后,他轻蔑的笑了笑,然后冷哼一声。
“如今此贼大肆宴请百官,四处结党营私。这些事情,朕早已知晓。无奈此人坐拥二十万西凉精兵。朕只得暂时隐忍。袁太傅见此,献了一计。”
“是何对策?”
吕布一听,连忙又追问一句。话刚一出口,他便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不合规矩。于是,他赶紧补充了一句。
“陛下乃天下明主,想必已有良策。末将却是冲动了。”
“呵呵,奉先不必拘谨。”
刘天呵呵一笑,抬手示意吕布放松下来。笑过之后,他脸色一肃,压低声音闷吼起来:“朕只当袁太傅老成持重,所献之计定能为朕分忧。这老匹夫竟劝朕无需理会,只等西凉大军粮草耗尽,自然离去。朕年少无知,便准了此计。不想此计反而令董贼越发放肆。”
他一边说着,一边暗自在心里嘀咕:“袁老头,不要怪我给你泼污水。我是逼不得已。反正这些天你也过足了架空天子的瘾。不如就好人做到底吧。”
吕布不疑有他,只当这个计策真是袁隗提出来的。顿时,他剑眉倒竖,愤然骂道:“老匹夫当杀!西凉大军凶蛮成性,断了粮草,大可劫村掠镇,如何能轻易断粮?”
随即,他霍地站起身来,义愤填膺的拱手禀道。
“末将愿为陛下击杀董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