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刘天终于如愿以偿的跟随着吕布来到了西苑。不料他刚抵达西苑外,竟引起了一阵不小轰动。
天子出行,即便是普通的出行,仪仗必不可少。堂堂天子銮驾,即使是洛阳城内的百姓也难得一见。更何况是西凉大军这群大头兵。
几个负责看守辕门的西凉大兵看到刘天銮驾驾临西苑。他们先是一愣,旋即仿佛发现了绝世珠宝似的,飞快跑回大营,呼朋引伴前来看个稀奇。没等銮驾落下,辕门附近已经聚满了无数闻讯赶来看稀奇的西凉大兵。
吕布见状,当即面色一肃。他先是转身向銮驾上的刘天拱手告罪一声。然后他便大步走上前来,指着那些没见过多大世面的大头兵厉声喝道。
“休要放肆,吾奉董公之命,领当今天子前来一睹西凉精锐风貌。令天下人知晓我西凉大军威勇。你等如此放肆,误了董公大事,定斩尔等狗头!”
吕布这声厉喝,当即令那些前来看热闹的西凉大兵们脖子一缩,相互嬉笑着飞快跑开了。不过他们虽然远离了辕门,但是一个个仍然不肯离得太远,只是站在远处伸着脖子往辕门这边看去。
“西凉人粗鄙不堪,还望陛下恕罪。”
吕布也是拿这些大头兵没什么办法。他虽然已经在董卓帐下站稳了脚跟,也得到不少西凉大兵的尊重,但是终究没能完全让所有西凉兵信服。他的斥责,大部分西凉大兵也只是嘻嘻一笑,浑然不放在心上。
“唉……吕布的工作还没做到家啊。”
刘天耳朵里听着吕布的告罪,看着远处嘻嘻哈哈的西凉大兵们在心里暗暗的感叹一声。不过他也知道,吕布新降董卓,能够笼络到六千余兵马已经算得上是成功。更何况他这次前来西苑,最主要的目的并不是这些大头兵。
见刘天沉默不语,吕布心里恨极这些这么不给自己面子的西凉大兵,以至于自己在天子面前丢了面子。只是碍于自己目前还打算在董卓帐下伺机行动,也只能选择暂时无视。
不多时,銮驾在辕门处停了下来。刘天在高进,张瑜两人的伺候下下了銮驾。他下到地上,抬眼望向这处西凉大营。只见除却那些看稀奇的西凉兵之外,入目之处,营帐林立。无数西凉兵穿行其间,仿佛根本没发现他这个天子驾临似的,依旧各自忙碌着手上的活计。更远处,尘土飞扬,直直笼罩了半边天。
看到远处尘土飞扬,刘天心里好奇,连忙偏过头来,指着远处尘土飞扬的地方向身后的吕布询问:“奉先,那处是何地方?”
吕布顺着刘天的手指望去,随即便微微自得的拱手回道:“回陛下,那处乃是校场。只怕是末将部属高顺正在操练人马。”
“哦,快领朕前去一观。”
刘天听到那是自己此行目标之一的高顺正在操练人马,当即迫不及待的提出了要求。他这急切的举动,顿时令吕布心里很是疑惑。
“陛下为何如此着急?”
迟疑片刻,吕布想不通刘天为什么这么迫切的想要去见自己部将。于是,他便爽快的应了一声,随即领着刘天一行人朝校场走去。
当刘天走进西凉大营,那些西凉兵们顿时喧哗起来了。他们一个个看着在吕布陪同下走向校场的刘天,不时和身边的同伴大声说笑着。那模样,仿佛是把刘天看作是一个稀罕物件,正在品头论足似的。他们的喧哗,顿时引得不少西凉兵放下手上的活计,纷纷朝这边看来。
被人当猴子看,刘天当然不乐意。他有心发火,但是碍于这是董卓的地盘。自己冒然发飙,只会让董卓察觉到自己并非软弱怯懦之辈。到时候导致提前废旧立新,那反倒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无奈之下,他只好加快脚步,催促着吕布快快前行。
只是辕门距离校场始终有一段不短距离。刘天始终也只有两条腿。就算走得再快,花上一点时间也是在所难免。好不容易即将接近那处尘土飞扬的校场。不料他们一行人却被一名全身甲胄的将领给拦住了。
“校场重地,闲杂人等不得擅入。”
刘天听到这声严肃的喝斥,不由下意识的停下脚步。他抬头一看,却看到一个不怒自威,一脸严肃的武将拦在自己等人面前。看到这人,他心里顿时心情激荡,暗自猜测起来。
“难道他就是吕布所说的高顺?我滴乖乖,号称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陷阵营就是他练出来的。果然是名不虚传。只看人就知道并非浪得虚名。”
刘天心里暗自称赞着,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仔细打量着拦在自己面前的高顺。普通的盔甲,寻常的佩剑,打理得十分整洁,丝毫无法掩饰高顺的威风。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直叫人不敢过于直视。那如万载寒冰似的表情,仿佛又在向世人宣告自己的主人不苟言笑。
这时,吕布见高顺悍然阻拦自己,心下当即不悦。下一刻,他大步迈上前来,沉着脸,盯着没有丝毫退让的高顺闷声喝道。
“休要无礼,此乃当今天子……”
不等吕布说完,高顺毫不畏惧的傲然拱手打断了他的介绍:“先前将军嘱我操练兵马。我曾言不得干涉,方才领命。今日将军若是嫌弃,还请将军另选贤良练兵。”
高顺这一番毫不拐弯抹角的发言,顿时噎得吕布说不出半个字来。他有心责骂高顺,给自己在天子面前挣回面子,但是正如高顺所言。当初自己要求高顺练兵,亲口承诺不做任何干涉。现在出尔反尔,落在天子眼里,对自己更加不利。一时间,他气得面皮微红,气呼呼的盯着高顺一言不发。
过了好一会,吕布按捺住心头火气,飞快转过身来向刘天请罪:“陛下恕罪。此人便是高顺。只是出身低贱,不通礼仪。不过此人精善练兵。末将亦曾亲口承诺不加干涉。不如请陛下移驾营帐歇息。待练兵结束,末将再领陛下前去一观。”
吕布说完,飞快的回头看了高顺一眼,然后又恭恭敬敬的回过头来等候刘天的回应。他表面上为高顺向刘天求情,但是他心里却憋着老大一股火气。
“此人桀骜难驯。若非此时正是我用人之际,岂能容你!”
这时,刘天听着吕布为高顺求情,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只是有些懊恼的看着面前的高顺,心里不住的嘀咕着。
“没想到历史上那个高顺竟然这么难相处。这回难办了。该怎么把他给弄到手呢?看他这模样,收服吕布的法子估计是不管用了。高官厚禄搞不定他,用钱收买?我去,看他就不像一个贪财的人。不贪钱,他这副相貌估计美人计也是没辙。我的天啊,老天爷怎么弄出这么一个没有缺点的家伙!”
就在刘天暗自烦恼找不出办法收服高进的时候,吕布见状,原本对高顺十分赞赏的心情霎时转为了厌恶。这时,高顺不合时宜的又冒出一句,令他直接生出放弃高顺的念头。
“陛下见谅,校场重地,闲杂人等不得擅入!”
“哦,是朕的不是。高将军治军严明,朕冒然打扰,还望高将军见谅。”
刘天被高顺这句话打断了思绪,当即不好意思的告罪一声。在没有想出收服高顺的法子之前,他不想给自己计划中要收服的武将留下一个不好印象。不料他的宽容,登时令一旁的吕布好生嫉妒。
“这高顺……不能重用。”
吕布心里盘算定计,当即横步一移,挡在刘天和高顺面前。他按下心中嫉妒,热情的虚手一引,向刘天请道。
“陛下,高将军不通人情,还请陛下先去营帐歇息。”
说着,吕布便要领着刘天一行人朝自己的营寨走去。刘天想着暂时找不到法子收服高顺,也就跟着吕布去了。高顺面色严肃的目送他们一行人离去之后,随后这才转身回到校场,继续刚才的操练。
“奉先,张辽将军何在?可否叫来与朕一见?唔……这张将军不会如高将军一般吧?”
路上,刘天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有些迫切的询问身旁的吕布。他虽然遗憾不能立即收服高顺,但是想到还有个张辽等着自己。心里也就释怀了。
不料吕布此时已经留了个心眼。刘天礼贤下士,他已经深有体会。经过刚才高顺一事,他心里生出了一丝嫉妒。
“高顺无礼至极,不想陛下竟能忍受。只怕陛下见过文远,亦会礼遇之。如此一来,我在陛下心中岂不是大大受损?”
想到这里,吕布表面神情不变,依旧笑呵呵的在前带路。嘴里却毫不犹豫的说道:“文远奉董卓之命,尚在西郊操练人马。此刻尚未回营。再者陛下冒然接见董卓帐下将领。只怕董卓心生疑虑。于陛下大计似有不妥。还请陛下暂时忍耐,待末将寻机将文远请入帐下。陛下再见不迟。”
“如此也好。便依奉先之言。”
刘天听完吕布解释,想了想,也没多大意见。张辽固然想见,但是万一真的让董卓起了疑心,那真叫得不偿失。
于是,在吕布的带领下,刘天一行人来到了一处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