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就在管亥欲抢上前去解决那个匈奴首领之际,一声焦急的高喝从远处传了过来。[我搜小说网]这一声高喝传来,顿时令黄巾军们安静下来。
“莫非是张角来了?”
刘天见状,心中暗道一声,连忙转身顺着声音来源方向望了过去。只见郡守府前,一个身着土黄道袍,披头散发,以一个黄布制成的发箍束住长发的中年道人匆匆的走了过来。再一看,四周那些黄巾军无不面带恭顺,毕恭毕敬的微微低头,仿佛恭迎天子似的。
“看来没错了。这个人就是张角。”
刘天暗自在心里嘀咕一声。通过那些黄巾军的表现,他已经很确定这个道人装束的中年人正是历史上彻底动摇东汉王朝根基的大贤良师。
这时,管亥也已经收回长剑,瞧也不瞧那个匈奴首领一样,径直退回到黄巾军之中。但是刘天却看得清楚,他脸上明显还带着愤慨之色。
“张角不愧是大贤良师,在黄巾军里面的威信果然够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把他给弄到手。这么一个政治工作人才,杀了着实可惜。”
刘天暗自盘算着。而他身旁的张宁不知道他心中正在打着自己老爹的主意。见张角赶过来,她顿时满心欢喜的松开刘天的手,径直迎了上去。
“爹爹,这些野人又在寻衅挑事。管大哥正想让他们长个记性……”
张宁跑到张角面前,亲昵的拉着后者的大手,抢先开口为管亥开月兑。不等她说完,张角面露无奈之色,挤出一个微笑轻轻拍拍自己女儿的手,随即走到管亥面前。
“为何又在动手?”
“大贤良师,此人欺凌百姓。我看不过眼,上前阻止。不想此人恼羞成怒,悍然拔刀相向。我只得拔剑抵挡。”
管亥听到张角语气似有埋怨,不禁闷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说完,他便低着头,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唉……小不忍则乱大谋。”
张角听罢,轻叹一声。旋即,他转过身来,走到那个依旧横眉怒视,紧握弯刀,依旧不想就此善罢甘休的匈奴首领面前拱拱手。
“兀哈儿将军,就此作罢如何?或者将军想与我一同去见单于理论?”
话音落下,兀哈儿面色微微一变。[虫不知小说网]须卜骨都侯单于虽然反叛前单于于夫罗,但是依旧期待与汉朝交好。以期获得汉朝支持。这件事真的捅到须卜骨都侯单于面前,他显然不占理。训斥一顿算轻,挨上一顿鞭打就划不来了。
“好。”
兀哈儿生硬的迸出一个字,旋即弯刀回鞘,转身走向自己的坐骑。其他匈奴人见状,同样纷纷收回弯刀,继续着先前被打断的工作。
“你们随我来。”
张角见兀哈儿畏惧了,不由松口气,随即转身走到张宁面前淡淡吩咐一句。张宁见状,连忙悄悄的拉了拉刘天的大袖,示意跟上。
不多时,一行人在张角的带领下走进有些破烂的郡守府。穿廊过巷,莫约两刻钟,张角带着张宁等人走进一间空屋子。
“爹爹,这位是刘公子。当初行刺昏君不成,女儿正是得刘公子搭救才保得一命。”
刚一落座,张宁便微红着俏脸,偷偷的看了一旁席上的刘天一眼。旋即她便仿佛撒娇似的,飞快向张角介绍刘天。
“在下张角,刘公子有礼了。”
张角面带和煦的微笑,施施然朝刘天拱一拱手。刘天见状,同样面带和煦的微笑,施施然回了一礼。
“大贤良师之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在下不胜荣幸。”
“爹爹,刘公子愿意入我太平道。”
张宁见张角和刘天两人文绉绉的相互问好,心中欢喜的抢着说道。刚一说完,她又唯恐张角不以为意,轻视刘天似的,连忙补充道。
“刘公子熟读兵书,精通兵法。正是我太平道起事所缺良才。被困晋阳那些时日,刘公子还教我识字……不……是教我兵法。若是当初起事之际有刘公子,我太平道定不会被朝廷大军战败。如今爹爹大计在即,刘公子定能助爹爹一臂之力。一方渠帅之位,刘公子定不会让爹爹失望。”
张宁这边没边际的吹嘘,那边刘天却尴尬不已。倒不是被张宁说得自己精通兵法,而他也只算得上是半桶水。而是张宁这么明目张胆为他争取黄巾军中的高位,着实令他倍感汗颜。
俗话说女生外向。恐怕是古往今来所有当父亲的人心中的隐痛。张角也不例外。他见自己女儿大力举荐刘天,心中不禁暗叹一声。旋即,他慈爱的看了看一脸期盼的张宁,又看了看一旁有点坐立不安的刘天。
这时,刘天见张角笑着望向自己,心里登时咯噔一下。为避免当场出丑,以至于露出破绽暴露身份,他连忙挤出一副不好意思的神情拱手说道。
“在下惭愧,虽熟读兵书甚多,却不曾亲上沙场验证,不过纸上谈兵罢了。大贤良师莫要取笑在下。”
“呵呵,刘公子谦虚了。匈奴人粗鲁凶暴,这一路上,刘公子想必吃了不少苦头吧。不如今日先去休息。明日设宴,为刘公子接风洗尘。”
张角并没有直接转入正题,而是呵呵一笑,轻轻将这个话题揭了过去。刘天正好也想寻个时间好好整理一下今后这段时间的计划。一见张角有送客之意,他立即打蛇随棍上,顺水推舟的拱手告辞。
“惭愧,在下马术不精。这几日赶路,确实令在下消受不起。大贤良师如此体恤在下,若不从命,岂不是有愧大贤良师一番美意。告辞,告辞。”
这时,张宁见张角丝毫没有表态,还用这个理由打发刘天。她不禁急急的张了张嘴,打算留住刘天。不料张角却抢先笑呵呵的拱手笑道:“刘公子客气。我许久不见宁儿,正想叙叙父女之情。若有怠慢,还请公子见谅。”
“呵呵,在下省得。告辞。”
“管亥,领刘公子去客房歇息。刘公子,请。”
等到管亥领着刘天离开这间屋子,屋里便只剩下张角父女两人。屋里没有旁人,张宁从席上跳起来,跑到张角身旁坐下,摇着张角的大手不住的埋怨道。
“爹爹,刘公子乃我道中人,心忧百姓,心系天下。你为何如此慢待?当初为助女儿逃走,他甚至不惜性命,以身去挡朝廷将军。如此重义之人,又精通兵法,入我太平道岂不是令我等黄巾义士如虎添翼?况且如今缺钱少粮,刘公子家中行商天下,正可为我等筹集粮草。如此人才,爹爹不但不留,反而拒之门外。如何才能成得大事?”
末了,她又小声的嘟囔一声:“这几日都是和我同骑一马。我都不累,他如何会累?”
听着女儿的抱怨,张角不禁再一次在心里暗叹一声女大不中留。他也无意向张宁解释。大举起事在即,不由分说接纳一个还不知道底细的人入伙。这显然不是一个首领应该做的事情。而看到女儿这般亲近那人,他也不愿因此泄漏自己的打算。至于女儿的埋怨,他也只能任由她了。
这时,张宁见张角只是笑而不语。既不答应,也不反对。登时,她的小性子起来了。只见她很是不满的哼了一声,甩开张角的大手便飞快站起身来朝屋外跑去。目送着她离去,张角无可奈何的摇头轻叹道。
“女大不中留,古人诚不我欺啊。”
……
郡守府后府的一间屋内,刘天坐在案几前,手持一卷竹简,一副欣然自得读书的模样。不过要是走近一看,却能发现他的心思并不完全在竹简上。
“打入敌人内部……我这个天子貌似太不称职了。也罢,既来之,则安之。得想办法弄到情报。唔……还得想办法通知郭嘉他们。呃……这个貌似不太可能。头痛啊!”
刘天心里不断琢磨着。但是始终没有头绪。一时间,他的心情十分烦躁,连装装样子都不愿意了。他放下手上竹简,径直倒在席上,双眼望着房梁发起愣来。
过了好一会,他的思绪渐渐回到了身体里。只见他一骨碌翻身坐起,正正的坐在案几前,双手撑着双膝,嘴里喃喃自语道。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现在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想太多也没有好处。还是先想办法取得张角信任,弄到机密情报才是紧要。通知郭嘉他们,嗯……总会找到机会。天无绝人之路嘛。”
刘天经过这么一番自我开解,心情渐渐轻松起来。不到一刻钟,他重新恢复了心情,再次拿起了案几上的竹简,借着读书,暗自盘算起如何偷到机密情报的方法来。
一转眼,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而刘天依旧一副专心致志,手不释卷的姿态端坐在案几前。这时,一道人影在窗口飞快看了一眼屋内情况。见刘天专心致志的阅读竹简,他便飞快的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