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帅之路 正文 第十九章 张荣复辟(下)

作者 : 云鹤飞山

北京,总统府。()黎剑生这几天总感觉心神不宁的,右眼皮总跳个不停。好在张荣终于是一路无阻的进京了,而且抵京的第二天早上还立刻来晋见了自己。这个大老粗到是对自己毕恭毕敬的,而且还拍着胸脯说绝对服从中央,效忠总统。可是自己总感觉怪怪的,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张荣没有如其他督军那般住进六国饭店,而是住进了江西会馆。六国饭店那种洋地方他这样传统守旧的老顽固是不会去光顾的,这张荣是进京了,可他的定武军却还在城门外面,没有进城。这是老规矩了,京师要地除了卫队和警察,一般没有命令是不允许外军随意进入的。

统治者为什么能够统治我们?因为他们有军队,而我们没有。

可是统治者对于军队,本身也是爱恨交加的,在利用的同时,也在防备。因此自古以来,京师就有了这么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外军无令不得入京师,违者斩。不过一般情况外军要真的入了,那就不是违者斩了,而是被违者斩。

大梁末年,八国联军坐着火车,吃着火锅一路从天津打到了北京,北京的城外几百里范围内还有朝廷的十几万军队,可是西太后宁可西狩,也不愿意征调这些外军进京勤王,一来是她被洋人打怕了,实在是不想打了,二来她也不愿意把自己置身于这些军人的控制下,那比洋人入侵还危险。

如今,自己的军队进不来,张荣到也不急,他还是依着规矩让定武军开进了丰台大营,然后大摇大摆的进了北京城。

如今的大总统黎剑生在张荣眼中已经是案板上的死猪肉,不是切不切的问题,而是怎样切,什么时候切的问题了。

至于为什么到现在为止这一刀还迟迟没切,那是因为张荣自己也开始犹豫了。

进京之后,头几件事情就办的非常不顺利。

首先就是自己派康无庸找其维新派老战友,现在的进步党领袖司法总长梁启凡,想请他出面和张荣一道保皇上复位。不料被梁启凡严词拒绝,这让张荣心里非常不舒服。

梁启凡何许人也?梁末维新运动领导者之一,广东新会人,曾和湖南人唐史同在长沙督办自强军,梁启凡主要是参与时务学堂的工作,而蔡峰当时就是他的学生。变法时就和康无庸发生了分歧,康无庸变法的立足点在于帮助皇上亲政,而梁启凡则认为这样只会导致庞大的帝国官僚集团从自身利益出发对改革进行扼杀。最终改革失败,两人出逃日本。出逃后,维新派在海外变成了保皇派,同祖武领导的革命派经常发生论战,多次论战后,梁启凡也认识到改良对于顽固腐朽的大梁王公大臣来说,无异于痴人说梦,因此思想上开始转变,开始倾向于革命,从此和康无庸等人分道扬镳,自树一旗。

1911年武汉革命后,方世旋签发特赦令,礼聘梁启凡为民主共和政府财政总长,主持全国的现代财税制度改革。二次革命后又改任司法总长,主持全国的现代司法制度建设。方世旋复辟时期,指使康无庸出来大搞尊孔复古,积极鼓吹帝制才是符合中国国情的制度,梁启凡当时就跑到天津公开出来批驳这一观点。随后梁启凡又和蔡峰一起策划了举世闻名的护国运动,蔡峰在云南,梁启凡在了两广,不过后来这一运动又被某些国大党人归功于祖武的身上了,于是后人大多忽略了梁启凡。护国战争胜利后,梁启凡的政治威望达到顶点,段吉祥组阁时,梁启凡以进步党党首身份出任副总理,仍兼任司法部总长。

张荣要搞复辟,像梁启凡这样有政治名望的人是必然要拉拢的。

可康无庸回来禀报说梁启凡不但不肯参与,还咒骂复辟必败,张荣顿时气得要命,随后又跟着传来消息,梁启凡举家离京,又逃去天津了。康无庸问该怎么办?张荣想了半天,还能怎么办,随他去吧。

事情一起头就出师不利,不过这也还不算什么,可这第二件事情,就真的让张荣棘手了,张荣到京之后,通过刘廷恩等人跟着宗社党的王爷们一起去东交民巷,找列强驻华的公使们寻求对复辟行动的支持。事实证明,张荣高估了王爷们的面子,他眼中高贵的王爷在列强眼中不过是寄生虫而已,而且还是失了势的寄生虫。公使团对于这些寄生虫的态度非常冷淡,爱理不理的。英美法三国公使更是非常明确表示,不希望中国现有的政治格局被打破,准确的说,不希望那个已经进了棺材的大梁王朝又从棺材里面跳出来。整个公使团,只有德国公使艾芬伯格是支持的复辟的,他的条件是中国不要对德宣战。至于物资方面,德国本身正陷入战争泥潭,拿不出太多东西,只能精神支持了。另外就是日本公使佐藤村夫同刘廷恩等人进行了二次接触,暗中表示支持,并愿意在事成之后提供1000万日元的善后款和一批军火。

日本人张荣是知道的,日梁战争那会,张荣还在东北跟小日本干过仗了。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那里是支持复辟啊,完全就是希望中国怎么乱就怎么来,他们好坐收渔人之利。

不过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张荣不得不强自打起精神来,对着座下的幕僚们说:“诸位,现在的形势非常的好,是大好,不是小好,我大梁复兴在即啊,冯嘉云,段吉祥,对了,还有东北的张维玉以及其他一些地方督军们都说了,对于我们保皇上复位,他们是支持的,另外呢,德国公使,日本公使也明确支持我们的行动。()所以啊,我们大家再加把力,大梁能否中兴,就靠在座各位啦。”

众人纷纷点头,皆称大帅英明,天佑大梁。

张荣明面上还是露出满意的笑容,可是他心里却在发苦,进京以后的局面并没有自己当初预计的那般顺利,各地的督军这十几天到是不怎么闹腾了,这绝不是说他们看张荣的面子如何如何了,而是如黄雀一般,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张荣现在感觉自己和螳螂没什么两样,至于黎剑生,他就是那只蝉。

这个时候,张荣特别怀念自己在西太后身边担任一等侍卫的日子,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管,主子爷叫自己做什么自己就去做什么。回想起来,自己这个名字还都是老佛爷给赐的,没有老佛爷的赏识那有他张荣的今天啊。想到这里,他眼睛又不自觉的湿润了:“老佛爷,您告诉奴才啊,奴才该怎么做啊?”……

北京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到现在徐建业也没见着。

每天就是待在这个军营里,出操,训练,学习,就是不能出去。徐建业感觉过去的半年就跟做梦一样,自己从一个茶楼跑堂的小伙计变成了一个大头兵,而且还杀了人,见了血,自认也算个爷们了。

更为幸运的是,仅仅是因为给冯将军倒过茶,再加上自己在镇守使府里那一刻的冲动,现在居然进了冯将军的卫士连。别看徐建业年纪小,卫士连是个什么样的部队,当了快半年兵的他还是清楚的。虽然说训练是苦了点,军纪是严了点,但是吃得好,穿得好,饷拿的足,最重要的一点,冯将军麾下大多数军官都是从这个卫士连出去的。这可是全军都知道的规矩。

过去的半年,卫士连一共补入了十七个人,新兵就只有他徐建业一个而已,大多是因为在原作战单位表现非常突出而被选拔上来的老兵。到了廊坊以后,卫士连调出去了六个人到下面各团去担任副排长。班长史进这次没去,他仍然当着少尉班长,卫士连的班长军衔最高的已经是中尉了。这些能当上军官的人都让徐建业羡慕的不行啊,他也开始憧憬自己美好的未来了,也许有一天,自己也能当上军官;也许有一天,自己也能有冯将军那么的威风,到时候周老五这样的地痞无赖就不敢再欺负父母了。

徐建业平日在班里一般不太爱说话,主要原因是他的湖南口音对别人来说有点难懂,很多时候话要反复说两遍才行,这就有点费劲了。时间久了,他也就不主动跟人说话了。但是说话少不等于他没有朋友,班长史进是徐建业平日里接触最多的一个人,这人虽然有点霸道,但是心眼不坏,而且也喜欢教人,对于徐建业来说,感觉跟大哥哥差不多。

班里另外一个和徐建业交情颇深的人叫王觉哉,字劲武,长徐建业四岁,陕西渭南人。两年前在陕西投的军,平日里就是个大大咧咧的人,身材粗壮,说话嗓门也大,为人仗义,言出必行,加上身手矫健,动起手来似若疯虎,早先就有了一个王老虎的绰号。他自己到是喜欢别人叫他冷娃。全连唯一敢跟王觉哉开玩笑的是史进,史进曾经开玩笑说王觉哉是耳朵大的有福,嗓门大的吓人,眉毛粗的有力,身材撞的死牛,唯独就是那脑袋有点尖,上面小,下面大。估计是戴不了官帽了。气得王觉哉追着史进跑了大半个军营,一边追王觉哉一边叫着:“看看是我王老虎厉害,还是你这个小纹龙厉害……”

王觉哉没别的毛病,唯一的缺点就是话多,特喜欢吹牛,特别是在他在四川血战护国军时跟着当时的排长孙仲连立了个大功之后这个问题就越发严重了。

1915年底,当时驻在四川的第十六混成旅与云南护国军在泸州,叙州间作战。孙仲连在龙头山一战中,曾一人扛起二百三十八斤的山炮,带领士兵抄后路袭击护国军,一炮击中对方阵地,给冯军带来暂时胜利。其实大家都不知道的是,其实当时是两门炮,另外一门轻点,也有二百二十来斤,扛这门炮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王老虎。不过请功的时候,大家就只记得扛得更重一些的排长孙仲连了,到把新兵王觉哉给忽略了,不过后来孙仲连当了连长,他到没忘记王觉哉,把给推荐进了卫士连。

王觉哉每每提到这段光辉历史的时候,史进总是很不给情面的打击他:“就显你能了,老子当时不也在那里,不就是把子蛮力吗?扛包的谁没有这个力气啊,你有老子杀的人多?”常常是一语不合,两人又打闹起来。为此宋哲光经常批评两人,说他们太不注意老兵的形象,如果下次再被看见,就多少多少军棍来者。问题是,很多下次了,就是没见军棍。

因为徐建业年纪小,入伍晚,资历浅。王觉哉也很乐于向他吹嘘,时间久了,两人的关系也就自然熟络了,王觉哉也感觉徐建业就跟自己弟弟似的,所以也经常照顾他了……

最近这段日子,冯将军多次到各连队视察,卫士连的训练量也加大了,除了正常的出操,战术课也明显增多了。

和一般的连队不一样,卫士连的定位很特别,冯秉坤要求在攻击不顺的时候,卫士连要充当尖刀的角色,在防守吃力的时候,卫士连要充当堵眼石。简而言之,就是攻起来要狠,守起来要稳。

因此卫士连无论是在人员的配置,还是武器的配备上,都是优先考虑的。全旅唯一的满员加强连队,210人,清一色的德国造。全连官兵除了徐建业这个将军特招外,基本上都是从军一年以上或者参加过战斗,立下战功的士兵。无论是射击还是徒手格斗,在全旅甚至在整个第三师那都是数一数二的。

其实一个士兵再能打,也只是一头老虎,如何让二百一十人发挥最大战斗力,而非简单的数字相加,这才是卫士连成功的关键。

宋哲光一直是卫士连的连长,他很强调战术配合,在日常训练中也非常注重这一点,像王老虎这样吃独食的,没少被连长??p>这些天的训练中,宋哲光又让大家反复唱三首军事训练歌:

《射击军纪歌》射击军纪重要,皆须确实施行。虽在敌火之下,务要坚韧沉着。力求发扬枪火效力,时常注意利用地形,时常注意利用地形……

《战斗动作歌》战斗动作切要,目兵(士兵)均须牢记:一闻前进命令,奋勇不顾敌火。战友伤亡取其子弹,如无命令不得顾之……

《利用地物歌》:战斗时,重射击,杀敌为第一。选择地物遮蔽身体最忌是蚁聚。留神小排指挥地域,不可擅离。攻击之时切莫占据难超之地,碍邻兵发枪击,要注意……

这三首歌是1912年,冯秉坤帅领80混战团跟随舅父陆中平在百灵庙地区镇压叛乱的蒙古王公时所作,之所以编成歌曲,主要是因为士兵文化素质普遍较低,平日的战术课基本上起不了作用,到了战场上,士兵们往往混做一团,战事顺利时,一窝蜂上去,把敌人揍趴下,战事不顺了,嘿嘿,那就顿作鸟兽散了。所以很多时候不得不依靠执法队来维持作战纪律。冯秉坤认为这个不好,他选择编成歌,让士兵们传唱,一来便于士兵们记忆,二来还可以丰富大家的文化生活。后来发现效果还不错,不仅减少了部队的伤亡,而且极大的提高了战斗力,随后也就跟着全军推广了……

这几天的训练,史班长几乎都在指导徐建业:“徐三啊,刺刀往前送的时候要快要狠,要注意用爆发力,对不要插胸,要插肚子,万一刺刀卡在胸口,你就麻烦了。你现在这个动作就不对……”

训练休息的时候,史班长看着长在大口喘粗气的徐建业说道:“徐三啊,别觉得累,我估模着是要打仗了,你要想好好活下去,能够回家见父母娶媳妇,就得多吃点亏,多出点汗,不然到了战场上你就得多流血了。”

徐建业有点不太明白:“班长,你怎么知道要打仗了?”

王觉哉在旁边听见后靠过来,胳膊挤了挤徐建业的胳膊:“徐三,老史没说错,是真的,每回要开战之前啊,我们旅都是这样搞一段时间的集中整训,你还是听班长的,多学多想,上了战场,子弹可不认人。”

徐建业点点头,又爬起身来继续进行刺刀训练……

1917年6月30日深夜,北京,江西会馆,张荣正在听戏,而手下的幕僚和参谋们则在边厅听康无庸的最后一次鼓动。

凌晨10点左右,张荣的亲卫队突然包围了京津临时警备司令部,将被张荣以大总统命令骗到司令部开紧急会议的京津临时警备司令王怀珍,副司令江朝恩,陈光元,以及京师警察厅长吴炳湖四人“请”到了江西会馆,由于是深夜,司令部的警卫部队又少,加上四人随身的卫队都还不及张荣的亲卫队的一半,真动起手来肯定要吃亏。于是四人非常识时务的去了江西会馆。

到了会馆,王怀珍第一个站出来质问张荣:“大总统在哪里?不是召我们来开会吗?”

张荣看着王怀珍,笑了笑,脸色突然一变:“本帅此次率兵入京,并非为某人调解而来,而是为了圣上复位,光复大梁江山。”

在座四人除了吴炳湖,根本就不知道直系和皖系的计划,因此他们也根本没料到张荣会来这么一手,个个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事情搞的是心惊肉跳,王怀珍到底是老北洋,见识广,他想了一下,壮着胆子站了出来问道:“各省和外交部接洽了吗?”

张荣又看了王怀珍一眼,笑道:“外交没什么问题,已经获得列各友邦支持了,至于各省,冯嘉云,段吉祥均有赞意,并有电来催,至于各省督军,本帅来京之前,对此也是一致拥护的!”

王怀珍等顿时沉默了,互相交换了下眼神,就不再说什么。张荣有些不耐烦了说道:“我志在必行。你们同意,则立开城门,放我兵马进来。否则请各归布置,决一死战!”

王怀珍等面面相觑,心中计算一下,开玩笑,我们要不同意,你还会发我们走,当我们小孩啊,再说了,就算你放我们走,我们手上那些警卫部队,吓唬老百姓还成,真打,从装备到战斗力都差一截了,人多顶什么用,你当是拳匪啊。于是大家都不敢再说什么。张荣遂下令打开城门,当夜,9000多名定武军开入北京城。

接着,张荣穿上蓝纱袍,黄马褂,戴上红顶花翎,带领康无庸以及王怀珍、江朝恩、陈光元、吴炳湖等一干人等,乘车进宫。此时已是7月1日凌晨。

7月1日凌晨3时左右,年仅12岁的十二世皇帝刘宣在瑾、瑜两太妃和师傅陈宝安等人的护导下,来到养心殿召见张荣一干人等。张荣见十二世陛下坐上了龙椅,便立即甩开马蹄袖,领着众人匍匐在地,向刘宣行三跪九叩首大礼。接着由张荣奏请道:“五年前,皇太后不忍为了一姓的尊荣,让百姓遭殃,才下诏办了共和,谁知这共和办得民不聊生,天怒人怨啊,国家四分五裂,战事祸乱连年,皇上,这共和不合咱的国情,只有皇上复位,这天下的万民才能得救啊,皇上!”

刘宣按师傅陈宝安的指点表示谦让说:“我年龄太小,无才无德,当不了如此大任。”

张荣立即赞颂:“皇上睿圣,天下皆知,过去三世陛下也是冲龄践祚嘛。”

刘宣又按照陈宝安的嘱咐说:“既然如此,那朕就勉为其难吧!”

张荣、康无庸等人又跪拜在地上,高呼万岁,王怀珍等人也只得跪下随口欢呼。

凌晨四时许,北京,大总统府,黎剑生彻夜未眠,昨晚一点左右,来了一支军队,什么也不说,就把总统府外面给围了,打电话去警备司令部,却发现电话线早就断了。黎剑生叹了口气,知道大事不好了。

黎剑生这半个多月来,一直是指望能够依靠张荣起死回生的,但是张荣进京后,各省的局面并没有多少改善,该独立的还在独立,该折腾的还在折腾,梁定方似乎也变得不可靠了,往日几乎天天来的,现在五六天都见不到一次。

现在外头突然冒出了一支军队,你让黎剑生如何入睡啊?黎剑生不得不吩咐伙房准备夜宵,有命令卫队长注意警戒。其实他知道自己的那支不足百人的总统卫队更多是礼仪性质的,但是聊胜于无,求个心安而已,回到书房,黎剑生发起呆来,他不禁想,要是汤文龙在身边该多好啊,现在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3点中左右,紫禁城突然传来钟声,黎剑生没做过京官,虽然不懂那钟声的具体含义,但是也知道肯定是有事情发生。

在焦躁和不安中,凌晨四点,这些日子神出鬼没的梁定方突然来了。黎剑生连忙到正厅,他需要通过梁定方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谁在北京搞事。

很快,黎剑生就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梁定方带来了两份东西。

一份是大梁十二世皇帝赐封黎剑生为一等公的诏书,另一份则是康无庸预先代写的“黎剑生奏请归还国政”的奏折,什么话也不多说,要黎剑生在奏折上签字。

黎剑生全明白了,自己被这帮混蛋给骗了,什么进京调停,所为不过是逼自己下台,搞复辟而已。

毕竟是为官多年,愤怒的感觉只是充斥了大脑一下,黎剑生就冷静了下来,他冷冷着看着梁定方:“鼎芬兄,我黎某再最后一次称呼你为鼎芬兄。”

黎剑生站起身来,走到梁定方的面前:“从我第一次在章大人帐下结识鼎芬兄你,算起来也快20年了吧。”

梁定方看了黎剑生一眼,没有说话。

“黎某记得,是鼎芬兄的极力推荐,黎某才得到了章大人的重用,才有了后来的平步青云,二十年来,黎某一直不敢忘记鼎芬兄的这份恩情,黎某敬你为兄,自认是没有亏待过鼎芬兄的。可是为什么今时今日,鼎芬兄为什么要陷黎某入如此绝境呢?”

饶是梁定方这般的老江湖,也脸红起来,不敢再看黎剑生一眼,只是喃喃的道:“各为其主,贤弟莫怪。”

“哈哈,再说这总统的职位,乃是国民委托,莫说我只是个代理总统,就算我是个正式大总统,黎某有什么资格拱手转让呢?”

黎剑生冷笑着将奏折丢到地上。

梁定方早没了往日的利齿,他红着脸说道:“先朝旧物,理当归还。洪元若不肯赞成,恐致后悔。”

“后悔什么?一等公?哈哈哈哈哈……”黎剑生拿着诏书不禁笑了起来,“你是知道的,去岁方世旋称帝,封给黎某的可是世袭罔替的亲王爵位啊,这小小的一等公哈哈,你的那位主子和他方项城比起来还是小气了点啊!”

说完,黎剑生将诏书也顺手一扔,坐回椅上,闭门养神,不再说话。梁定方无奈,只得离去。

7月1日清晨,北京街头警察挨家挨户命令悬挂黄龙旗,停业五年多的黄龙旗店又重操旧业,但一时供不应求,许多人家只好用纸糊一面龙旗去应付。而那些早就盼望梁室复辟的王公贵族、遗老遗少则弹冠相庆,兴冲冲地聚集在皇宫门前等候觐见“皇上”;没有朝服的人就急忙到旧衣铺去抢购朝服。那个折腾啊!

同日,大梁十二世皇帝陛下发布“即位诏”,称“共和解体,补救已穷”,宣告亲临朝政,收回大权。他公布9项施政方针,一连下了8道“上谕”,大举封官授爵,恢复梁朝旧制。对于参加复辟的重要分子,均被授予尚书、阁丞、侍郎等要职。

张荣被任命为政务部长兼议政大臣,并被封为忠勇亲王。张荣随即通电各省,宣布已“奏请皇上复辟”,要求各省应即“遵用正朔,悬挂龙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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