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屯堡,负责守卫东线的鲁文生是苏锡成手底下的一个管带,山东潍坊人,早年是做风筝的手艺人,十几年前投的军,就一直跟着苏锡成,当年也是从南京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在定武军也算是很有资历的老将了。[我搜小说网]
可是现在的鲁文生很苦恼啊,他手上就1500人,而徐炎徐统领却要求他至少在北京城的东南部抵抗讨逆军三天。力保北京城东大门不失。看着桌上的军用地图,他开始犯愁了。
从通州到大兴,如此漫长的防区,如果真的要守,还真的处处是漏洞,因为在平原上,既没有险要的高山,也没有奔腾的大河。想据险而守,无异于痴人说梦。
香河方向的第八师似乎因为昨天吃了一亏,目前已经停在香河地区整顿,而没有继续朝北京前进。
最新的消息是,驻扎在廊坊的第十六混成旅开动了。
鲁文生还在犹豫,这时,大帅新募的五百军户新兵和最新的作战命令到了,命令他迅速赶到青云店地区阻击“叛军”……
徐建业跟着部队开拔了,虽然不知道去哪里,但是他感觉离战场是越来越近了,因为冷炮声变得越来越大了。
十六旅的行军是以张之江的第二团为先导的,卫士连所处的位置在中间,7月7日这一天晚上,旅部抵达凤河营。
本来按照讨逆军司令部的命令,十六混成旅是要坐火车直奔大兴的,结果段芝凡上任后,改变了这个计划,他让李进才的第二师走铁路,强行命令十六旅走公路,气得冯秉坤直骂娘,这不是抢功是什么,等李进才开到大兴,估计自己还没过南大红门。
冯秉坤在凤河营的临时旅部正在看地图,这时张之江部的斥候将最新的情报送了过来,距离凤河营三十多里外的青云店发现了一支定武军的部队,人数不超过二千,但是有重装备,具体数目不详。
这时几个团长都来了,张之江第一个开口问道:“将军,打不打?”
冯秉坤拿这只铅笔在地图上敲了又敲,这可是洋玩意,比毛笔好用多了,削削就能写字,可惜国内没地生产,而欧战爆发后,国内就断货了。想了半天,冯秉坤把铅笔往地图上一丢“打”。
随后就是具体的打法了,自然是不能仗着人多一气推过去了,那样子打是简单,但是就算胜了,伤亡也必定是惊人的。那是一千五百个拿着西式装备的人。大家商议到半夜才休息……
7月8日,徐建业早上起来,连长通知准备继续行军,这时他感觉到一丝紧张了,他问班长:“班长,咱们是不是要打仗了?”
班长没做声,只是点了点头。这个时候,让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从廊坊的方向,赶来了数百百姓,他们有的推着独轮车,有的挑着扁担,手扶肩挑的朝着旅部就过来了,被守在外围的一团拦了下来。
冯秉坤很惊讶,他走了出来,问何事。
一个乡绅模样的长者站了出来,对冯秉坤拱手道:“将军,我们就是廊坊本地的百姓,知道将军和各位军爷就要去打复辟军了,所以特地来送“得胜水”和“得胜饼”,没别的意思,就是希望将军能够旗开得胜,赶跑那皇帝。”
随后交谈下来,冯秉坤才知道原来当年维新变法失败后,西太后非常愤怒于洋人让她归政给皇帝的政治要求,她表示,这是大梁内部事务,不允许他国干涉。随后为了教训教训这些不懂礼数的洋人,西太后非常成功的利用了民众的爱国热情,把帝国的一切问题都推倒了洋人的身上,然后比男人还男人的,“勇敢”的同时向八个国家宣战,并且出资鼓动了震惊中外的义和拳运动,当时爱国的青年喊出了“扶粱灭洋”的口号,杀教民,毁教堂,以爱国的名义,凡是沾了洋字的东西,他们都要毁灭,甚至一度还对北京的东交民巷和天津的租界发起了攻击,只是因为政治原因没能打下来(老佛爷对于教训人还是打死人的道理还是能分清的)。不过义和拳也由此发展到百万之巨,燕赵自古就是英雄辈出之地,廊坊和沧州一带的百姓更是世代习武,民风剽悍。换句官方的话来说:就是此地盛产刁民。
在政府以爱国主义的名义感召下,他们痛骂着维新派,痛骂西方列强,毫无怨言的参加了保大梁抗洋人的义和拳运动。廊坊地区更是发展到每十个人里就有四个人参加了义和拳。
在天津,在北京,义和拳都和列强进行了拼死较量,不过这个较量明显是不对等,几乎每牺牲一百拳民,才能杀死一个洋兵,刀枪不入,那只是传说。武卫军统领聂成对于政府的这一愚民决策是非常不满的,他后来指着荣亲王刘霍的鼻子骂道:“你们借爱国之名煽动无知百姓,把他们推向战场,这是欺诈,这是不负责任的,这是无耻之行为。”刘霍亲王自然是不敢把手握军权的老将军怎么样,但是他很聪明,四处散布聂成不敢反洋人,而且反对义和拳。被爱国热情引发的自我膨胀到极点的拳民们一听,那不就是汉奸吗?结果冲到聂成府上,一通砸抢,还一窝蜂的去抓聂成,聂成无奈,只好弃轿上马,逃了出去,义和拳欢呼自己胜利了,教训了一个汉奸官僚。(神座)在上百万人痛骂聂成是汉奸的骂声中,聂成带着武卫军迎击八国联军,结果战死当场,为天津流尽了最后一滴血,老百姓们这才幡然悔悟。
“我们上了朝廷的当,逼死了聂都统”那长者哭着道,多少年了,他们都不能原谅自己当时愚蠢的行为。
更为气愤的是,随后西太后又决定“量中华之物力,结各国之欢心了”。于是爱国组织义和拳在西太后眼中就变成了可以丢弃的垃圾,大批的政府军被调来镇压义和拳,他们不再是爱国者,而是拳匪,乱民,不仅失去了合法的身份,而且遭到了通缉,逮捕和屠杀。
中国的政客们最善于玩的,就是这种尿壶似的政治。而且他们还引以为豪,屡试不爽。
最终义和拳被镇压了,朝廷又坐稳了江山。但是人在做,天在看,从那以后,不光是廊坊,在整个华北乃至整个中国的老百姓心里,这个政府,这个朝廷,已经是臭了,死了,没人当回事了。
谎言可以得逞一时,却不可能得逞一世。
这些得胜水,得胜饼是当年乡亲民给要上战场杀洋人的拳民们做的,预兆着他们旗开得胜,击败洋人。
“大梁那个猪狗不如的政府比洋人还要坏,他们不想着怎么富国强兵,打败洋人,他们就想着怎么世世代代的统治我们,愚弄我们,奴役我们,将军,您说,这样的皇帝,我们还能让他回来吗?”长者最后如此说。
冯秉坤看着手里的饼子,半晌无语,谁说老百姓是傻瓜,是可以愚弄的?对了,说这话的方世旋才是傻瓜,他居然会认为民智未开,于是这个自认为聪明的人居然称帝了,结果他却成了整个世界的笑话。
也许中国人从来就不缺乏看清真相的智慧,缺少的只是揭露真相的勇气和胆量而已。官老爷们,别以为别人都和你们一样傻。
冯秉坤感动的点了点头,他让部队全部集合,然后分发了这些水和饼子,他要当着这些老百姓的面给部队训话。
徐建业就这么莫名其妙分到了一块干饼子和一碗水,说真的,他最习惯的还不是北方的天气,而是这个食物,他早就开始怀念南方的大米饭了。可惜,到了北方,这就变成了一种奢望,到不是北方没米饭,而是军队没有。
站在队列里,他远远的看到冯将军走到了一个临时搭建的台子上。
“十六混成旅的弟兄们,你们每一个人的手上都有一块饼子和一碗水,你们知道那叫什么名字吗?”
大家互相看了看对方,有看看手中的饼子和水,没有人做声。
“那是得胜水和得胜饼,是廊坊的乡亲们亲手做好,然后又走了好几十里路给送过来的。前梁的时候,义和拳打洋兵,乡亲们就这么送过,可是后来,义和拳被大梁朝廷出卖了。那些爱国者的血都流干了,而那些王公贵族们还是高高在上的享受……”
“乡亲们没别的要求。就是希望那个罪恶的大梁不要回来,那个无能的皇帝不要复位。我们是什么人?我们是保卫国家的军人,我们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父老同胞重回黑暗的统治之下吗?”
“不能,不能”大家声嘶力竭的回答道。
徐建业不是很懂,但是他知道手上的饼子和水是老百姓给自己送来的,说明什么,说明眼前的这场战争,自己这边是得人心的,是正确的,那还有什么说的,揍他们那帮混蛋。
“吃了,吃饱了替乡亲们好好杀敌,替死在大梁朝廷屠刀下的那些义和拳报仇”。冯秉坤大喝道……
徐建业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他一口一口的咬着饼子,全身的热血都在沸腾。
乡亲们都激动的哭了,报仇,报仇……
上午十时许,部队快行进到采育时,斥候队带来重要消息,昨天夜里,鲁文生运动到了朱庄,估计是准备伏击咱们,结果被一个化装成老百姓的斥候发现了。
“好险,幸亏斥候发现的快,不然我们就和第八师一样要吃亏了,下令嘉奖这个斥候。”冯秉坤看着地图对团长们说。
“那将军,我们该怎么办?”一团长李文钟问道。
冯秉坤略微思索了下“你们有什么好办法?”
大家互相看了看,没人接话,将军每每这么问,就说明他已经有主意啦……
果然,冯秉坤笑道:“将计就计吧,张之江,你带着二团,伪装成全旅主力,给我进采育,然后生火做饭,部队就给我布在庄子后面,别让人发现。一团跟我在这里,三团,四团向采育北面运动,大约保持三四里的距离,战斗打响后,张之江你给我死咬着敌人不放,然后大家一起上,群殴他。”
大家都觉得这么办挺好,于是各回本部安排去了。
冯秉坤却还在想另一个问题,定武军的炮兵,威胁很大啊,必须端掉。他叫来宋哲光“铭?,给你个危险的任务。”
“大哥,你说,俺去”没外人时,宋哲光都是称呼冯秉坤为大哥的,多少年啦都。
“定武军的大炮威胁很大,你带卫士连从南面绕去朱庄,等会战斗一打响,你就清楚他们炮兵的位置了,然后趁定武军发起攻击,你就把他们的炮兵给我端了……”
徐建业不知道为什么宋连长要带着大家月兑离大队伍然后朝西南方向,但是既然宋连长这么命令了,那么自己按照命令执行总归是没问题的。
大家朝着朱庄方向在前进,不过只有宋连长和佟排长他们几个知道,前面探路的任务交给了尖刀一班,自己跟着走就行。
大约走了七八里地,宋连长让大家停了下来,徐建业视力好,在目视距离里,有一个庄子的轮廓在前方,估计那就是全连的目标所在了。奇怪的是宋连长迟迟没有下达攻击命令,而是让大家在原地休息,注意不要发出声响。
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那个庄子里,突然响起了巨大的炮声,徐建业清楚的看到一颗颗炮弹以惊人的速度,向着北面飞了过去,哪不是将军他们的方向吗?
炮击整整持续了十分钟,对面又吹响了军号声,几里地外,上千敌军一跃而起,徐建业不禁感到紧张了,是敌人,真的是敌人。那黄色的军装不会错的。
这时宋连长拍了拍巴掌:“大家都起来,下面该我们干活了,等会我们进攻庄子,一排,从正面冲击,二排,三排从两面给我抄进去,动作要快,战斗要迅速,将军那里就等着我们的好消息了。”
大家点点头,很快就跟着各自的排长去执行作战任务了。
佟排长带着全排的弟兄飞快的朝着庄子移动,没有军号,没有口令,大家都没出声,端着步枪大步跑向庄子。
庄子里的定武军不多,而且都还沉浸在刚才炮击顺利的喜悦中,一个老兵点了一只烟道:“看来这次咱们鲁管带要升官了!”
大家都围在炮位旁边吹起牛来。
只有一个去解手的新兵发现情况不太对:“老黑,那群朝庄子跑过来的人是什么人啊?”
他发现的太迟了,还没等老黑起身,一排就冲了庄子。佟文阁一马当先,啪啪两枪,就撂倒了两个正拿枪起身的定武军士兵,随后整个庄子就炸窝了。定武军纷纷拿起武器还击,而一排也在奋力前冲。徐建业才开了一枪,就被班长死死的压在地上,一颗冷弹就打在徐建业身后的木桩上。班长拍了一下他的头:“你不要命了,这么直愣愣的冲,你当你是山东大傻啊。你靠着街边的房子冲,不要太快”随后,班长起身,继续进攻。
徐建业点点头,拿这步枪继续跟着班长往前跑。
离炮兵阵地还有不足一百米的地方,第一排被挡住了,定武军在这里放了一个重机枪班,两挺水冷式马克泌重机枪疯狂扫射。凶猛的火力打的一排的士兵们根本抬不起头,刚才就有两个人冲的太快,结果瞬间就被这两挺重机枪撕得粉碎。
排长顾不得难过连忙让全排在敌人堆了一堆沙袋后面停了下来,此时另外两个方向也传来激烈的枪声,兄弟排也杀进来了。
佟排长有点急了,他回首说:“谁能上去?把这个阵地给我炸了。”
徐建业看着那两具被打的稀烂的尸体,两个活生生的战友就这么给敌人杀了。那血还在不断从身体里面冒出来。他顺手模到了手榴弹,老子炸死你们。对了,炸了他们。
徐建业匍匐到排长身边:“排长,让我们去。”
佟排长摇摇头:“你太小了。”
徐建业不乐意了,他指指地上的两具尸体道:“他们也只比我大不到三岁。”
排长不再说什么,只是拍拍徐建业的肩膀问道:“你怎么干?”
徐建业拍拍要见的手榴弹,由于这洋玩意稀缺,因此也只有卫士连才能人手一颗,当兵这么久,徐建业也只是在训练的时候丢过一颗。“再给我两颗手榴弹,等会,我靠边上冲,您让大家开枪掩护我。我靠过去,投弹,不就完事了。”
佟排长知道徐建业模拟投弹的训练表现不错,只比王老虎差点。在看看那两个阵地,距离大约70米,还真的必须靠近了才能把手榴弹扔进去。正想着,王老虎也靠了过来“排长,俺王老虎也去。”
两人一人分了三颗手榴弹,排长刚说好。
徐建业突然拿出一颗,拧开,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就拉环,猛的朝前方甩去。三秒钟后,轰的一声,巨大的烟幕腾起,徐建业什么也没多说,从沙袋后面跃起,猛的朝街边一扑,就趴在那里,王老虎也有样学样,跳了出去,不过落地没落好,弄了一脸的灰。
定武军士兵突然看不到前面的情况,紧张之余,枪打的更猛了。
徐建业跟王觉哉隔着几米宽的土街,互相点点头,否奋力往前趴去,大约爬了二十几米,王觉哉试着扔了一颗,在地上不好使力,结果手榴弹没落到机枪阵地里,而是落在外面,不过徐建业趁着腾起的烟幕,一个翻身,就往前滚了好几米,然后又连续几滚,距离更近了。
徐建业已经能清楚的看见定武军机枪手那惊恐的表情,他想到那被打烂的战友,突然一牙咬,动作频率加快,猛地往前滚动,定武军的机枪手已经调整枪口对准他了,但是因为他动作突然加快,结果子弹全部落在他的身后,到是把正要跟进的王老虎挡了下来。
机枪手越是急就越打不到徐建业,他可能也很多年没看到这么二的人了,居然不怕死的。等他想起来可以提前判位射击的时候,徐建业已经进入了重机枪射击死角,够不着了。几个定武军士兵拿起步枪,准备干掉他,这时,排长他们开枪了,那几个定武军士兵纷纷中弹倒地。机枪也停顿了一下。
徐建业趁机跃起,小跑两步,再度卧倒,又是几个翻滚,然后掏出了手榴弹,送了出去。
“轰”的一声,手榴弹不偏不倚,落在了机枪阵地中,十几个定武军士兵被炸死炸伤。两挺机枪就这么哑。排长立刻带着人发起了冲锋。
王老虎跑过来一把抓起躺在地上的徐建业,狠命的拍拍的他的脸“好样的”
徐建业笑了笑,这才发现自己前胸和后背都湿透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天气热,还是因为自己刚才紧张。
总之,立功的感觉真好,他也拿起枪,跟着排长冲向定武军的炮兵阵地,定武军显然被刚才那一炸震惊了,居然有人举枪跪在了地上……
在采育,鲁文生发现自己失算了,张之江的部队根本不在庄子里,自己带着人马一冲进去,张之江就带着队伍杀了进来,双方在二十米不到的距离交上了火。鲁文生立刻叫糟,这样的距离,就算自己想撤也撤不下来了,只好命令部下死战。
不到半个小时,自己的侧后方也出现了讨逆军,鲁文生只好命令炮兵支援,准备突出去。结果半天也没见大炮打响。自己这些人被死死的围在庄子里,这时讨逆军也退出了庄子,不再交火,鲁文生哀叹一声,这下自己成王八了,给人困在瓮中了。
清点了下伤亡,自己身边还剩下不到一千二百人。至于朱庄的那三百人,不用说了,估计都完了,因为现在落进采育的炮弹,就是从朱庄打出来的。弄不好开炮的炮手都是自己的那些炮手。女乃女乃的。
冯秉坤到也不急,他让炮兵每半小时炮击一次,直到对方头像投降为止。不过炮弹不要打进庄子里,在外面吓他们。
到了下午三点,鲁文生的神经坚持不住了,他同意了冯秉坤的条件,命令全营一千一百多名官兵放下武器,向第十六混成旅投降了。
冯秉坤向东路军司令部,总指挥部,以及讨逆军总司令部发电,通报朱庄大捷,数字准确:“歼敌鲁文生部一个旧制度整营,共计二千余人,其中俘虏一千四百人,武器弹药不计。职部伤亡四百余,特请抚恤嘉奖。”
段吉祥“龙颜大悦”,非常高兴,立刻通令嘉奖,并立刻于阵前奖励大洋十万。
但是7月7日晚上最高兴的人却是徐建业,班长史进围着一身污血的徐建业转了好几圈:“没看出来,原来你小子也有这么牛哄的时候啊!”
徐建业就是一个劲的傻笑,他的肩膀都让人拍酸了,先是冯将军,然后是连长,然后是那群老兵们。现在全旅都知道,那个叫徐三的新兵蛋子,居然一个人端掉了一个机枪阵地,而且还毫发无伤。
徐建业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受到了重视,几乎每一个人看自己的眼神都跟过去不一样了,以前是那种看小弟一的眼神,现在则变成了敬佩。徐建业不知道的是,因为看到了鲜血,让自己脑袋那一刻的冲动,平日那个近乎木讷的自己被激发了潜能,信心也随之提高,而自信,往往是一个人成功的基础。
7月8日中午,第十六混成旅抵达青云店。段总司令的奖赏也跟着到了,冯秉坤一分也不截留,全部分给官兵们。
军官十五块,士兵十块,徐建业这样的战斗英雄也和军官们拿一样的赏,沉甸甸的十五块大洋掂在手心里,徐建业突然觉得,其实当兵也是很有钱途的……
7月10日,徐炎在丰台地区被吴子玉击败,原因是其手下营管带李福安在天坛临阵倒戈宣布中立,徐炎顿时乱了分寸,结果在长辛店和卢沟桥被吴子玉连连击溃,退到丰台车站时,所部已不足千人,而吴子玉居然还不放过他,坐着火车追到了丰台站,徐炎看着手底下的弟兄,哀叹一声,对着北京的方向大呼“大帅保重”,然后就命令军队投降了。
丰台失守后,吴子玉兵临北京,整个北京城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
苏锡成根据张荣的命令关闭了九门,严防死守。
五天的京津大战下来,定武军只余下不到三千人马,可以说败局已定,至于什么时候败,那就是早早晚晚的事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