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文若自幼出身在商贩之家,自小就被周围的孩童所疏远,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鞋子乃至全家的鞋子,都是一只黑色一只白色。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知道了为什么!就是因为自己生在商贾之家,而这个时代对于像自己这样的人,人们总是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贬低。
他心中不服,在私塾中发奋读书,可是周围的人对他依旧如此,唯独自己的父母和年幼的妹妹对自己亲近无比。他很愤怒,所以他更加发奋,无论学识、见识,在同龄人中都是一等一的。
可是,这些没用,因为你就算书读得再好,可是有谁会让你成为统领一方的父母官。自己的父亲每每见到自己用功总是哀叹出声,而母亲更是不知道躲着哭了多少次。
他不信邪,游历四方,可是无论吴国、薛国、楚国、越国,所有的国家似乎都为商贾为官关上了他们自以为是的大门。
失意无比的贾文若只好放弃了自小的梦想,转而经商,随着自己越了解这份事业,越发觉其实商人对国家社稷的作用不比农夫和手艺人差。可惜,这些只有埋藏在自己的心里,自己的想法绝对是惊世骇俗的,他可不想让这些有悖常理的言语压垮父母、妹妹的神经。就这样过了一年之后,家里靠着他几次的先知先觉,倒也赚得不少,成为一家体面的商户。
就在他这次行商回来之后,那份张贴在城墙上的“招贤令”重新呼唤出埋藏已久的梦想。
“无论身份、地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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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哲按捺住心中的激动,继续观察后面几人,结果后面几人倒也不出意料,缺乏才能。
就在孙博问完之后,章哲手微微一抬,指了指那个年轻人。孙博倒是有些讶异,因为刚才那个书生的回答居然是:“草民为商贾,略懂营生,善术数、理财。”
这不是有违常理嘛,谁都知道士农工商,商为最末,此类人大多逐利忘义,如今粮价高居不下,正是因为商贾的原因。孙博再次看了看章哲,哪知道章哲双眼放光的看着这个年轻人,“难道这个年轻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孙博千篇一律的说法终于没有再继续:“诸位请回吧!这位年轻人请留下!”那年轻人听见前半句,心灰意冷,哪知道后半句把他直接由地狱拉回了天堂!不过这年轻人倒是有些惊异的看着章哲,因为他知道,这里的人才招募,正中央的老者只是陪衬,恐怕正主才是这声名早已传遍街头巷尾的年轻官员。
这次,章哲开口了:“来人,赐座!”一名禁军连忙弄了把凳子,让这年轻人坐下。这年轻人似乎被这种待遇刺激得有些受惊了,坐不敢坐,而且有些吞吞吐吐。章哲却是微笑道:“这位兄台别怕,站着说话累,坐下来咱们慢慢谈!”那年轻人受到章哲的感染,慢慢地放松了情绪,于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对章哲三人说道:“谢大人赐座。”然后端端正正的坐在了凳子上。章哲心中有些好笑,看来这家伙的“勇”真的不高。
章哲接着开口问道:“那么下面就是第二问了!今我军有将士5000人,每人一天需进食粮食一公斤,出战时需额外供给一公斤,一军之中有将一人,每年俸禄500石(一石=60公斤),有校尉5人,每年俸禄300石,都伯50人,每年俸禄50石,普通士卒每年俸禄10石。问:此一军每年需从我国粮仓内供给多少石粮草?”
孙博愣住了,司徒勇则是呆住了,周围的军士眼睛掉了一地。“这种问题,有谁能够眨眼之间算出来的?”年轻人微微一惊,但是并没有放弃,章哲却不慌不忙,对着那年轻人说道:“如需工具,可让士卒拿来给你!”那年轻人心下大定,起身说道:“如此,请大人给我一个算盘即可!”章哲点头,马上有官员出去为他拿来一个算盘。
那年轻人接过来之后,运指如飞,只听得那算盘上的算珠“噼噼啪啪”一阵狂响,一盏茶的功夫,那年轻人收起算盘,毕恭毕敬的说道:“回大人的话,若无战事,共需粮草约81857石,如有战事,则每月额外支出2500石!”
章哲不理会周围众人的震惊的表情,抚掌大笑:“哈哈,好!这问题你也答得算不错了!”
那年轻人却眉头一皱,对着章哲说道:“大人,为什么只是不错?难道草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章哲说道:“你算的丝毫不差,而且速度极快。”说完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不过,战场瞬息万变,要是我为将军,有勇有谋,所需粮草一部分由国家供给,另一部分,则取之于敌,用之于己”年轻人眼中闪过不可思议的目光。“若是我无能,我军出征粮饷被劫,那么所需粮草~?”章哲故意拖了下语气。
年轻人陷入深深的思考,而丞相孙博此时接口道:“所需粮草则要大大的增加。”章哲微笑不语,只是看着那年轻人眉头紧皱。良久,那年轻人抬起头,目光如炬,朗声答道:“所需粮草锐减!”
章哲大笑:“哈哈,答得好!”孙博却想不明白为什么,老脸一红,只好以询问的眼光望向章哲。
章哲淡淡的说道:“粮草被劫,我军士气必然大跌,敌军若不是愚蠢透顶,只需待我军粮草耗尽,士气大跌,然后大军进攻,我军死伤必然惨重。”章哲微笑着看着孙博和司徒勇,语气有些转冷,继续说道:“那时人都死光了,这粮草自然‘省’下了。”孙博看着章哲和那年轻人,震惊的同时却是心中拜服,如今的年轻人当真是不得了啊。章哲又捡了些有关商业和计算的题目考他,不过这年轻人的才学倒是一点都不含糊,对答如流,再加上时不时的掺入自己的见解,使得章哲心情大好。
“还未请教兄台贵姓?”
“不敢当,在下姓贾名文若,大人只需称呼我文若便可。”
章哲笑了笑,“那好,文若,第三问!”
贾文若和周围众人立马呆住了,不约而同的心想:“还有?”章哲却是微微一笑,大声说道:“朕问你,你可愿意随朕治国平天下?”
贾文若猛然之间愣住了:“原来原来他就是吴国新登基的皇帝!”能得到皇帝的亲自招募,那得是多大的荣幸啊,他激动得起身下跪,回答道:“草民愿意!”章哲哈哈大笑,嘴上却说道:“孙丞相,传朕旨意,今拜贾文若为太仓令,主管粮仓收支,明日起参加早朝。原太仓令魏天升为鸿胪寺丞。”
“臣遵旨。”
章哲最终还是赶在体力降到10点以前,回到了皇宫里。要是再晕一次,章哲怕耽误了朝会,就影响不好了。躺在金龙殿的龙榻上,看着系统里显示因为招募到贾文若而得到的150点经验值,他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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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城外,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到处是逃难的百姓,而官道上的难民更是多不胜数,这些人有的来自豫章郡,有的来自鄱阳郡。所有的人面露菜色,很多人体力不支,只有靠着身边的人扶持,才能继续前行。
而稍有准备的家庭,则是弄上一辆牛车,当家的走在冰冷的土地上赶着车,一家老少妇孺都坐在车上,目光却依旧留恋在自己来时的方向。原先的故土遭到楚国的大肆劫掠,死去的百姓无数,如今这二郡已成死地,留在那的都是走不动的老弱。
所有这些人心中唯一的希望就是去吴国的都城建安,希望在那里能够依靠官府发放的灾粮熬过这个冬天。沿途不断看见贴出告示,那是新登基的皇帝发的,和以往的不同,言词简单易懂,内容只有一个:“只要你是我吴国的灾民,朕将不会放任不管。”正是这句话和沿途开设的粥棚,才使得这些人能撑到这里。
而原野上呼啸而过的寒风和掉光了叶子、孤零零的树木无不诉说着寒冬的临近,很多灾民四处寻找野菜,使得城外显得光秃秃的。
人群中,一个身高八尺的壮汉,身披残破的布服,双眼无神,脸色苍白,身上数不清的刀伤中很多都开始溃烂了,整个人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他一手杵着一根粗壮的树枝,挪动着穿着草鞋但早已破溃的双脚,艰难的向前移动。他这幅随时会死的模样使得四周的难民离得远远的。
只见他步履艰难,摇摇晃晃,也不知道是什么在支撑他熬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