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一出,孙闻雍的眼中赞赏之色一闪而逝,只听司徒勇继续说道:“这倒是知道不少,如今山越约有民众50余万,沿武夷山脉分成众多部落,虎林山脉及越国境内的山丘之地亦有不少族群,最远的族群甚至延续到湘江以东。”
“以前山越各部落之间互相独立,遇到外敌入侵时则自发合为一股,并由其中勇猛、智慧过人者率众征战。可后来,其中一个名为突岳的部落里诞生了一个怪才,这就是突禄。自小这人便是一身怪力,不但身高一丈有余,形同山岳,其武勇更是骇人,据说能生食牛羊、赤手撕虎。他长大之后,不甘于为部落首领,于是开始逐一讨伐山越各部,凡有抵抗者,便率众屠杀,妇孺老人尽皆斩首悬挂,以示威仪,而残留孩童则收之以为蛮兵。此行径虽然使突禄在山越中恶名远播,但也使得各部落逐渐统一。随着突岳部日益强大,其余各部望风而降,俯首称臣,突禄统一湘江以东后,自号山越王。可是他不仅仅满足于此,于是开始统领山越蛮族不断侵扰吴、楚、越,甚至将爪牙伸到了宋国境内。其下部落中除了突岳部以外,又以沙摩部、泰部、南支部三家最大。”
薛慕远听得连连点头,倒是赵文烈忍不住开口问道:“不知道山越士卒的战力如何?”
司徒勇也不答话,看了眼孙闻雍,孙闻雍会意,开口说道:“切勿以为山越是蛮族,就小看他们。这山越蛮族一直在山林中生活,但凡山地、悬崖、峭壁,他们行之如履平地。更兼长期扑杀猛兽、部族内战,所存者尽是去芜存菁、身强力壮。我虽率军镇守庐陵多年,却一直处于劣势。说句不中听的话,山越士兵对上我吴国普通士卒,如无意外,可以一敌二甚至以一敌三!”新来的二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唯独王猛却是一拍肚子,说道:“怕他作鸟甚!不过是些未开化的土鳖。待咱们吃饱喝足,也叫他们知道吴国也有勇猛之人。”孙闻雍闻言脸色微变。薛慕远一听,好嘛,你这厮不是在变着相打人家脸嘛,连忙插话道:“王猛慎言!”转头对其他人解释道:“这厮只知吃喝,于行军打仗却是知之甚少!还望各位大人切勿见怪!”
哪知道王猛一听却不乐意了,说道:“我说的是实话嘛!想我在科举时,要不是龚兴国、赵子义、还有那火辣妞懂得些战阵,这状元之位还轮得到他们?如今皇上赐我神兵”就在他继续要说时,薛慕远一瞪眼,沉声说道:“临行前皇上怎么说的?”王猛忽然打了个冷噤,便乖乖的坐好了。众人大奇,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收服这个鲁莽的大个子的?还有王猛口中的神兵到底是什么?
不过这时,坐在一旁的樊奎却忍不住问道:“这科举究竟有何奥妙?”王猛刚要开口,却被薛慕远一等,话要出口却猛地一憋,生生地咽了回去。赵文烈有些好笑,便开口答道:“倒也简单,只要能从报名的数千人中,以武、射、骑等技艺战胜对手,坚持到最后,再教导士卒演习战阵攻防。最后皇上及各位考官综合各项成绩后评分,依成绩分出优劣。”
在座的除了薛慕远外都是武将,不禁有些遐想连篇。樊奎忍不住说道:“那你们都是坚持到最后的?”言下之意自然是问他们是否胜过了数千对手。赵文烈点点头,王猛则是有些得意的扬了扬下巴。
樊奎自思武艺不俗,有些技痒,也想知道自己在科举中是个啥水平,于是挑言道:“不如咱们抽空切磋一下?”王猛终于憋不住了,连忙开口道:“好啊!”司徒勇干咳了一声,说道:“先吃饭,给你们三个接风。切磋的事,吃完饭说!”很快,饭菜就在几人的闲聊声中端到了桌子上面。
宴席在司徒勇下筷之后便出现极为热烈的气氛,薛慕远、孙闻雍倒还斯斯文文,程武、樊奎、赵文烈就有点略显粗犷,唯独司徒勇和王猛,那叫一个风卷残云,二人嘴咬鸡腿,手抓牛肉,时不时端起酒坛一饮而下。到最后,他二人居然醉醺醺的当着众人的面称兄道弟起来。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众将领在太尉府议事。王猛才进门,一抬头便看见司徒勇、孙闻雍、薛慕远、程武、樊奎、赵文烈还有些不认识的将领早已聚集议事厅,不禁脸一红,道个“失礼”就赶紧找了个位子坐下。司徒勇不禁好笑,说道:“你这厮喝酒有些能耐,起床却不行。老夫可是一大早就起来了。”王猛咧开嘴呵呵一笑,眼神却不由自主的躲避着薛慕远那恨铁不成钢的眼光。司徒勇不好继续,只得进入正题。
就在他坐定刚要开口的时候,一边的樊奎却开口道:“太尉大人,还望您能应允昨日之事。”司徒勇一呆,猛地一拍脑门,说道:“差点忘了,走,咱们到院子里比试去。”转头对王猛说道:“你小子肉吃了,酒喝了,现在可有力气切磋否?”王猛一拍胸脯,说道:“放心吧,大哥呃,大人!今儿个恢复得不错。”薛慕远无语,众人纷纷大笑。
就在进到太尉府的庭院后,樊奎挑了把趁手的长刀,挥舞了几下,对王猛说道:“听说皇上还赐了你神兵,不如一起拿出来给大家见识见识?”王猛却是罕见的脸色一正,说道:“不行,那神兵乃我对着皇上发过誓的,终身用其为国而战。如今你我切磋而已,又非敌我厮杀,岂能亵渎神兵?”众人不由得一震,别看这厮粗豪无礼,心中却是公私分明,不禁暗赞这个家伙忠义守信。可下一刻,他的话却把众人噎个半死:“再说,拿着神兵,万一失手把樊兄弟给打死了,那就不好了。”
樊奎又气又好笑,不禁笑骂道:“小子,口气还挺大,去挑了兵刃和我手底下见个真章!”王猛一眼望去,却是上前取了一根长约一丈五、手腕粗细的狼牙棒,掂了掂,自言自语道:“还行,就是手感差点!”众人不禁莞尔。只见他站到场中之后,对着樊奎说道:“我准备好了!”樊奎收住笑容,沉声道:“那我就不客气了,看招!”
只见他手中长刀快速的挥向王猛,王猛手中狼牙棒轻轻一架,那长刀却是“当”的一声停住了。王猛不顾脸色大变的樊奎,自顾自的笑着说道:“咱哥俩好歹是喝过酒的,就别试探了,来真的吧。”樊奎吃了一惊,其实刚才那一下他已经使了八成力了,可这样的进攻居然被王猛随手一下接下了,这
他紧了紧手中的长刀,眼中爆发出认真的神色,只见他双手持刀,深深的吸了口气,将刀缓缓收到身子右侧,然后一声大喝之下,左脚向前狠狠一踏,手中的长刀却是带着撕裂般的呼啸声砍向王猛。王猛却是爽朗的一笑,棒交左手,似慢实快的迎着长刀挥舞而出。
“当”的一声巨响之后,薛慕远眉头大皱,只觉嗡嗡的声音不绝于耳。下一刻,他却看见半截长刀打着旋“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一瞬间,整个院子里静得掉根针都听得见。程武呆住了,孙闻雍呆住了,司徒勇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场中的王猛。良久,只听王猛“噗嗤”一笑,说道:“大人,你家里这些兵器果然是些摆设,轻轻一磕就断了,害得樊兄弟失落成这样,哈哈哈!”赵文烈见状,连忙陪笑着将他拽进议事厅里,边走边招呼大家回议事厅,王猛有些莫名其妙,却耐不住赵文烈的拉扯,只得径自去了。
司徒勇却是笑不出来,他眼中满是震惊,这里是他家啊!武器的质量他自然知晓。那把断了的长刀乃是精铁打造,可谓结实之极,放在军中也是上等的兵器。看来,那长刀断裂的原因恐怕只有一个了
一念及此,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要知道,司徒勇的武艺和樊奎比起来,也就在伯仲之间,甚至可以说,这个“伯仲之间”或许还带着点樊奎相让的意思。他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樊奎的右手,只见那只手握着半截铁杆不停地抖动着,一丝明显的血痕却是告诉所有人,樊奎的虎口震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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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伯颜带着身后的百余骑,趁着夜色靠近查看蔡普阵营,只见楚军营寨比以前小了很多,同时守备、巡逻士卒却是较以往明显增多了,营寨附近灯火通明。
“不愧是楚国虎将啊,经验丰富,进退有据。看来夜袭是不成了。”随着目光不停地扫过楚君营盘,他心中微微的叹了口气,看来想要再锦上添花、扩大战果看来可能性不大。蔡普经此一败之后,防守营寨格外小心,陆伯颜屡屡使人搦战,蔡普却是置之不理,坚守不出。本想强袭一次,可是陆伯颜手中的兵力却是经不住损失,只得作罢。他又看了一遍楚军营寨,却是没什么破绽,眼见楚军巡逻骑兵靠近,只得打马率领手下回营。
回到自己帐中,陆伯颜站在地图前,仔细思索如何才能在楚国10余万大军集结虎林关前,再尽量消耗些楚军的兵力,要不然,军力的差距会使得防守豫章城格外困难。
就在此时,却听得手下禀报,龚兴国和何玉凤求见。陆伯颜点了点头,只见二人进帐行礼后,何玉凤便对陆伯颜说道:“将军,我等这几天连连搦战,楚军龟缩不出,这样下去,万一楚军援军来了,岂不是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