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军师祭酒就是参赞军务、出谋划策,统管军事监察!可自领一军!位在长史、司马之上,为将军之下第一人!”孙策向着众人解释军师祭酒的职能和地位。其实历史上军师祭酒一职是建安三年曹操特地为郭嘉所设,令其参赞军务,但地位却是远远不能和孙策设立的相比。
曹操设立的军师祭酒,就相当于是曹操的私人秘书,是没有统兵之权的,而孙策设立的军师祭酒却是大权在握,地位崇高,。孙策设立军师祭酒也是参照了刘备的军师中郎将来的。历史上刘备的军师中郎将可谓是将军师个人的智慧发挥到了极致。孙策相信周瑜的才能,而想要让周瑜一展拳脚,还有比这军师中郎将更适合的吗?可是军师中郎将官职太高,周瑜毕竟年轻,还是先从军师祭酒开始为好。
“主公!这,是否不妥啊?”孙策刚说完,程普就起身反对。他原本以为军师祭酒一职只是给主公自己出谋划策的,最多不过是将军属官,不要说比长史、司马了,就是能够和参军相比都算是破格提拨了。现在听说军师祭酒之位如此之高,程普顿时大惊,继而很是不服!
“就这样吧!”孙策一摆手,制止众人。他知道不但是程、黄盖等老将,甚至蒋钦、周泰这些新附之人估计都是不服:我等出生入死,才得了这么一个官职。而这么一个年还未及冠的年轻人,身无尺寸之功,凭什么一来就位居我等之上啊?
“策还是那句话!策既然已经下令,那就绝不会轻易更改!公瑾若是做的不好,不能服众,自然会撤销他的职务,诸位不妨拭目以待!而且,军师祭酒一职不是常设,只有那些才华极为出众、能够让策心服的人才能任此一职!”孙策又转向吕蒙、陆逊,笑道:“策希望你们二人日后也能让策为你们设此一职!”
“末将等决不让主公失望!”吕蒙、陆逊对视一眼,都是激动地大声应道。他们知道,孙策这话包含了对他们的无限期望,主公如此看重,我等又岂能不誓死以报!
孙策既然这么说了,程普等人自然不敢再反对,他们只是暗自思量:倒要看看这周瑜究竟有何本事!同时他们也是颇为欣慰,主公的威严日益厚重,也越来越有先主的风范了!
“好了!策说说第二件事吧!”见众人都不在反对,孙策微微道:“在座诸位可有人知道‘江东二张’?”
“莫非是彭城张昭、广陵张??”吕范答道。
“不错!正是此二人!策听公瑾提起,才发现贤才于侧而不自知啊!”孙策叹了口气,道:“若是早知此二人,君理、子衡两位将军也就不必呢么辛苦了!”
“主公这是准备亲自前往访贤了?”朱治问道。
“嗯!所以策把诸位叫来,就是想把军中事情交代一下。策此行快则十日,慢则大半月,时间比较长,营中诸事就拜托诸位了!”孙策起身,向着座下众人深揖一礼。
“不敢!主公但请吩咐!”众人急忙起身还礼,程普道:“此本就我等分内之事,不敢当主公一礼!”
孙策点头,坐下道:“其实营中诸事一直有诸位掌管,策也没什么可交代的。策唯一有些担忧的就是那一千弓箭手和五百骑兵的训练,有劳几位将军多费心了!”
“末将等必不负主公所托!”……
张昭是彭城人,孙策本以为要赶去徐州,但周瑜却说张昭现居于阜陵。听了周瑜的解释,孙策才知道,徐州刺史陶谦曾征辟张昭,却为其所据,陶谦认为张昭是看不起他,将他投入监狱,在友人赵昱的援救下才得以逃月兑。加上当时中原动乱,张昭于是决定到江南避乱,而他所居之地正是阜陵!
相比于徐州,阜陵要近得多,骑马两日即可到达。孙策求贤心切,而且他还也希望早日返回,可以在家陪两位母亲和一众弟妹过新年,所以孙策一路都是马不停蹄,直奔阜陵而去,随行的众人中,吕蒙还好,毕竟也是员猛将;而周瑜、陆逊却是叫苦不迭,他们虽然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但疾行两日,他们也是疲惫不堪了。此次寻访二张,除了周瑜,孙策把吕蒙和陆逊都带了来,江东二张俱是当世名士,两人与之多接触,对二人以后的成长必然有所裨益。
这天下午,孙策一行终于抵达阜陵,因为孙策的催促,众人比预期的早到了半天。
“啊!终于到阜陵了,要是路程再远些,我这一身骨头非得被颠散架不可!”走在阜陵的街道上,周瑜抱怨道。陆逊在一旁也是心有戚戚地点头,吕蒙则是淡笑不语。
“呵呵!抱歉!是策太心急了!但既然已经到了阜陵,那也就不必急于一时了!我们先找间客店住下,明日再上门拜访张昭吧!”孙策有些歉然道。这一天多的疾驰,就是以孙策的体魄,都感觉有些累了,更何况是周陆逊呢。
“那张昭才学无双,声名卓著,就连陶谦征辟都是据辞不就,伯符想要顺利请其出山,恐怕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啊!明日前去,必然少不了要与张昭辩论一番,我们正当养精蓄锐啊!”周瑜笑着说道。
孙策点头认同,那些真正有才的贤士,不是你去请他就会同意的,就像大耳兄请“猪哥”出山,那就是一段传奇啊!孙策希望张昭不要像“猪哥”一样才好。说起来,这还是孙策第一次求访贤才,他也是有些兴奋和忐忑:明日就看自己“王八之气”足不足了!
众人随意找了家客店住下,吃完饭就各自睡觉了,一则是疾驰两日,的确疲惫,二则也是为明日之“战”做准备,到时可不是孙策一人的事,那时可是要大家一起并肩子上的!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众人洗漱完毕,用完早餐,就直奔张昭府邸而去。
此刻已是隆冬时节,虽然大街上还是有着不少行人,店铺也是照常开张,但总给人一种萧瑟感觉。或许是“呼呼”吹着的北风、地上飘落的已经干枯发脆的落叶、光秃秃的树木,总是给人一种生机已逝的感觉吧。
所谓金子到那里都是会发光的,此言果然不假。孙策向着酒保一问张昭,那酒保就指着城中东南角,一番“先、在、然后”,将如何去张昭府上的路线说得清清楚楚。于是,孙策一行就踏着刺骨的寒风,向张昭府上走去。
“砰砰砰”,孙策上前拍打门环。
“吱呀”一声!不久,张府的大门就被打开了一条小缝,一个年约六七岁的小男孩从门后伸出了脑袋。这个小孩眼神灵动,看见孙策一群陌生人,丝毫不胆怯,反而好奇地打量着众人,眨巴着眼睛,疑惑地问道:“你们找谁?”
孙策对这个清秀而充满灵气的家伙很有好感,上前一抱拳,笑着道:“我们久闻子布先生之名,特来拜访!”
“哦!原来是来拜访家父的!”那小男孩听孙策这么一说,了然地说了一句,然后将大门打开,从门后走出,施施然一抱拳,道:“家父正在家中!未请教先生名讳?”
这小孩的做派让孙策等人眼晴一亮,才六七岁的年纪,却是气度翩翩,行止落落大方,显然有着极为良好的家教。而且听他称张昭为“家父”,想必该是张昭的儿子了。有子如此,张昭可见一斑。
“在下吴郡孙策,协同好友周瑜、吕蒙、陆逊前来拜访子布先生!”孙策再抱拳道。
“哦!原来你就是‘江东小霸王’!”那小男孩掩嘴轻呼,继而自知失礼,连忙又恢复了小大人做派,躬身一礼:“小子无状!将军莫怪!久闻‘江东小霸王’孙策之名,今日来访,蓬荜生辉!请将军稍待,我去请家父来迎!”说完,转身将另一扇大门打开,然后直奔后宅而去。
“小公子请!”张昭这个儿子进退有度,言语谦和,说是“请家父来迎”,其实就是让孙策等人在门外稍待,但孙策等人却是难起恶感。
不一刻,一个年约四旬的文士,带着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走了出来,刚才应门的小童就跟在他们身后。
那文士一绕过影壁,就急急抱拳行礼:“不知孙将军来访,有失远迎,张昭失礼!”众人打量着文士,只见他身穿一袭朱红镶金长袍,头戴四方冠,面容刚毅,凛然有威!而且刚才“急急抱拳”,不见丝毫急促和谄媚,却能让人感受到他的失迎的歉然和欢迎的真诚。
众人心中都是一声赞叹:好风度!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孙策急忙还礼:“冒昧来访,失礼的是孙策!”身后诸人亦是躬身见礼。
众人对张昭气度风雅赞叹不已,却不知张昭心中更是心潮起伏:当先的孙策就不说,威严霸气,英姿不凡!但他身后几人俱是不俗,或俊逸月兑俗、或温文有礼或气度沉凝,一见就知非同凡俗!久闻孙策“小霸王”之名,言其气度恢弘,知人善任,今日一见,果然胜于耳闻!
张昭呵呵一笑:“孙将军,我们内堂说话!”
孙策亦是笑道:“正要打扰!”
一行人向内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