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滩水草在湖面上无忧无虑地飘着,其他的船只远远看去,就像浮在水面上的几片落叶。一阵阵凉爽的风吹过,水面上激起了层层波浪,那波浪形成了一条条美丽的曲线,就像重峦叠嶂、连绵起伏的群山一般,吸引着人们的视线。
女孩着脚丫子在湖水中拍打嬉戏着,娇美的俏脸上带着纯洁烂漫的微笑,可当抬头看向撑船的白发老者时,神色随即一暗,自责的说道:“爷爷,都怪我拖累你了,要不是你损耗真力为我顺气,那个臭老头不可能应付你这么长的时间的。”
这么看似无害的女孩,有谁会想到是一个认钱不认人的杀手呢?此时她可怜兮兮的脸蛋上,更像是个做了错事的小丫头,之前击杀卢鼎天时的煞气荡然无存。
斗笠被白发老者缓缓拿下,头发梳得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凌乱。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细看之下,白发老者的脸上虽已皱纹密布,可眉宇间不乏英气,这是个慈祥的老人,而年轻时定是个俊俏的公子。
“碧儿,这不怪你,何况爷爷并不真心想要击杀那对主仆,以多欺少本就令人不屑,耗费些真力也是理所应当,我欠天宗神教的情只要还一次就够了。”白发老者柔和的说道,一只枯老的大手轻轻抚过女孩的小脑袋,脸上尽是疼爱之色。
“对啊!还有姐姐呢!”女孩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喜道:“姐姐那边只要事成,爷爷也就可以彻底撇清和天宗神教的瓜葛了。”
听到女孩谈及她的姐姐,白发老者的神色间满是欣慰,可脸上也露出丝丝愧疚之色:“情儿武学天赋极高,如是男儿身爷爷定将一身本领传授于她,只可惜……”
“可姐姐现在也不差啊!大长老对她的疼爱可丝毫不比爷爷差,武学上更是精心指导,比我这个做妹子的不知强了多少,而且姐姐天资聪颖,奇谋百出,做事又小心谨慎,谋定而后动,连门主都赞姐姐是女中诸葛呢!”见爷爷有些感伤,女孩急忙开口安慰道。
谈及自己的姐姐,女孩的脸上带着浓浓的自豪,语气中更是羡慕不已,姐妹间的感情极好,名叫情儿的姐姐更是如母亲般,自小照顾比自己小二岁的妹妹,让双亲早早过逝的女孩,多了份亲情的温暖和依赖。
“情儿是很好,只是太要强了,她终归是个女儿身,不该把所有的事都压在自己的身上。”白发老者停下小舟,目光望向远方,思念道:“希望我们到家的时候,情儿已经在了,爷爷不求她马到功成,只愿她可以安然返回!”
女孩闻言连连点头,双手托着下巴,和白发老者一样,双眼望向远方,那里是她家的方向,也是她与姐姐相聚的地方……
……………
豫章镇南王府内,龙斌听徐世绩把渡口遇险的事情说了遍后,并未感到太大的意外,自己和卢鼎天绑在一起,定是威胁或是损害了某些人的利益,而极有可能就是天宗神教内部的人买凶杀人,同时也可能就是给自己布局的人。
“我让董放领了队骁骑护送卢鼎天和季老离开山西,相信不会再出什么纰漏了。”徐世绩确定的说道,卢鼎天毕竟是天宗神教的命使,身边怎么可能会没有妥善的护卫呢?相信只要一出山西,就会有接应他的人马,之前只是担心得罪镇南王,而只带一老仆进山西境内罢了。
徐世绩做事,龙斌向来放心,所以细节上根本不去追问,反而对他提到过的那个杀手起了浓厚的兴趣:“师兄,你说那个杀手叫什么妖星冷凡的,是武当派的?”
龙斌一脸的古怪,武当不是张三丰创立的么?好像是在元末明初的时候出现的,怎么现在又来了个武当派,难道是山寨出品?
“冷凡是武当创派宗师武擎天的嫡传弟子,和当代武当掌门辈分相同,关于他的传言众说纷纭,说法甚多,只是有几点却是肯定的,他确实是被逐出了武当派,而且此人在剑法上的造诣无以伦比,踏足江湖未尝一败,“妖星”之名也由此而来。”徐世绩推崇备至的说道,能与此等高手过上一招,何尝不是一种荣幸。
“原来是武擎天,不是张三丰啊!看来张三丰的那个武当派才是盗版货!”龙斌嘀嘀咕咕的低声道,听的徐世绩一头的雾水,好在他曾听董放,郭峰提过,自己这位师弟可能得了间歇性的妄想症,因此对他神神叨叨的样子也就释然了。
“师弟,王府的守卫有必要加强,像妖星冷凡这样的高手,不得不小心提防。”徐世绩拍了拍有些发愣的龙斌,开口提醒道。
回过神来的龙斌,也意识到了这个大麻烦,这次是去刺杀卢鼎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找自己晦气,于是说道:“这是自然的,王府从今日开始后加双岗,并且设置暗哨!几位夫人出门必须带足护卫,山西各地的眼线也必须时刻警惕,特别是对那些江湖人士更要上心!”
…………
十日后,在洛阳西面的上洛郡的一座清幽的宅院外,白发老者和少女刚一打开院门,就见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巧笑倩兮的端立在眼前,秋波微转,体态盈盈!
“姐姐,碧儿想死你了!“少女喜笑颜开,如倦鸟归巢般投入女子的怀中,抬头看着自己姐姐怜爱的目光,嬉笑着撒娇道:“才几日不见,姐姐越发的漂亮了,妹妹身为女儿身,都要被你迷死了!”
“贫嘴!”刮了刮少女的小翘鼻,女子望向微笑着的白发老者,娇声道:“爷爷,孙女幸不辱命,川中之事一切皆以办妥。”
“小妹就知道,姐姐最能干了,这下爷爷终于把天宗神教的情给还清了。”少女惊喜的说道,看向女子的眼神中尽是钦佩之色。
白发老者没有答话,只是伸手牵住了姐妹二人,步履轻盈的朝院中走去,亲人间的感情无非过多言语,几个动作就可表达一切。
深夜,姐妹二人同塌而眠,悄悄话说个不停,嬉笑声在闺房内不停的回荡,可当提到白发老者无功而返的时候,少女语气中显然有些自责和不忿。
“碧儿,爷爷都没责怪,你又何必如此上心,再说姐姐不是已经帮爷爷报答了天宗神教的昔日之恩,从此往后你只需安安乐乐的在府内做个小小姐,外面的事无需再操半分的心,知道么?”女子认真的对着碧儿说道,她不想让自己妹妹过那种充满血光的生活。
“姐姐,我已经长大了,也要为这个家尽一份心力,不能总在你和爷爷的羽翼下生活,还有这次失手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爷爷的一世英名不能毁于一旦!”碧儿有些赌气的说道,别过头去不想在听自己的姐姐的唠叨,心中却已暗暗做出了个决定。
“哎…”女子知道自己这个妹妹性子倔得很,认定的事是很难听人劝的,轻叹一声后也不再说话,免得伤了姐妹俩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