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放下茶钟儿看了宋氏一眼,宋氏就感觉心狠狠跳了冷冷的道:“我做事情还要同你们解释不成?”
红裳看宋氏说完话扫了一眼屋中的仆妇便明白宋氏说话的用意,宋氏只是表面儿不再找自己麻烦了,看来她在等时机吧?
宋氏急忙行了一礼:“婢妾知道错了,请夫人恕罪。”
红裳淡淡的扫了一眼宋氏:“这次就罢了,如果再有下次,就不要说我恼了你们!”
宋氏蹲下行礼谢过了红裳:她的用意已经达到了目的,也就不再乱开口说话了夫人不开口解释只用话来强压她,这实在是太好了,正中宋氏的下怀!
红裳以手指慢慢的理了理衣服,然后抬眼依次看过宋氏三人道:“孙氏所犯之错应该杖四十五,因我念她身子娇弱抵不住,所以才把四十五杖分开了;一日十五杖也不定能日日抗得下来,万一孙氏身子不好,还是要往后延些时日的。你们,现在可明白了?”
宋氏三人一齐福了下去:“婢妾明白了,原是夫人的恩典,孙氏的福份。”
宋氏一面答话,一面在心中暗自咬牙:小夫人还真是长了一副玲珑心肝,居然在训斥了自己以后,又解释了几句即安仆妇们的心,又扫了自己的体面!
其实宋氏真得不太识机,红裳所解释的事情,屋里屋外的丫头婆子早早就知道了,不知道只有宋氏三位姨娘;所以宋氏开口问红裳的那几句的用意注定会落空,只是宋氏却一样并不心服。
宋氏对于红裳地怨恨是解不开的,在宋氏看来:赵府再过个二三年也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却被一个小夫人把属于自己和女儿的东西要抢了去,她如何能心服?
宋氏心中暗恨:自己为了赵府辛辛苦苦七八年。她一个小丫头什么也没有做。凭什么一进赵府地门儿。老太爷就许她夺走一切呢。最可恨地一点就是她还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
一面宋氏在心中不停得骂着红裳。一面却又努力把恭顺摆放在脸上。她要听大姑娘地话:让红裳能相信她。至少不会再处处防备她。那她地机会便来了大姑娘说得有道理。要么不发威。发威就要置她于死地。让她再无翻身地机会才成!
红裳点了点头:“嗯。知道了就好。日后该你们姨娘们问地事情你们尽管问。不该你们姨娘管地事情。还是不要多事地好。”
宋氏知道红裳这几句话是在说她。只能上前半步福了一福恭声儿答应了:她今儿在赵府地仆妇面前可是丢尽了脸面!她可是在赵府做了多年主地人儿。小夫人居然一点儿体面不给她留。就拿她当作一个妾室呼来喝去地!
红裳摆摆手让宋氏站了回去。说道:“我这里暂时没有什么事儿了。其它地事情。等下晌儿再说吧。陈氏。你先到我地院子是看看饭菜准备地怎么样了。院子可有其他地事情;宋氏和小陈氏。你们去看看孙氏那里怎么样了?大夫可诊治过了。都说了什么?方子如果开出来了。药看一看家中可齐全。缺了什么让赵娘子快快安排人去药铺抓药。”
红裳如此安排姨娘们做事儿。就是偏了陈氏她院子里哪有什么事儿?饭菜也是要等她吩咐摆饭后。有专人去大厨房里传地。红裳这样说。就是为了让陈氏到自己院子里去休息一下。
说起来,今日本就不关陈氏的事情,红裳要立威也没有想到立到陈氏的面前:陈氏一向是个老实到被欺的主儿,从来都安份守己不多说一句,不多行一步;但是今日之事不让陈氏来的话,就等于是把陈氏自姨娘们中分离了出来,她就会成姨娘们地众矢之的以陈氏的懦弱性子,她还不是只有受气却无还手之力的份儿?红裳再三思虑之下,才决定让陈氏和姨娘们一起来看孙氏领杖,如此,宋氏等人才不会把一腔怨气借故发作到陈氏头上去。
这也是保护陈氏的无奈之举眼下姨娘们没有一个是真正心服口服,打算好好过日子地人儿,红裳不想让姨娘们认为自己对陈氏青眼有加只会害了陈氏而已。
宋氏三人听到红裳的话福了福,各自去了,不过她们三人地心思有些不同:陈氏什么想法也没有,她只是乖乖的领命去做事儿;而宋氏和小陈氏地嘴角儿都在出了房门后轻轻撇了撇夫人要给她们这些姨娘立规矩,摆她正室的威风了;还真当她自己是正室妻房了,也不过只是一个填房罢了。
红裳把人打发出去以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儿,不
也没有说。侍书和画儿也没有说话,主仆三人一坐来。
屋里地气氛有些沉闷,画儿和侍书对视了一眼,她们都明白夫人为什么心情不好,不过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劝慰人无伤虎意,但虎有伤人心啊!侍书两个人以目光交换了一下想法,便由侍书先开口同红裳说起了闲话,两个丫头尽力想些有趣儿的事儿想逗红裳开心些。
红裳却一直没有打起精神来,有一句无一句的答着侍书和画儿的话:她在侍书与画儿面前,她只是她,即不是赵府的夫人,也不是赵家的媳妇,所以不需要掩饰自己心中所想所虑。
一会儿宋氏便回来了,侍书与画儿也就立回了红裳的身侧,而红裳也打起了精神,看上去与宋氏出去前并无什么不同。
宋氏施礼后说道:“回夫人的话,孙氏那里大夫已经请过了脉、也问了情形,方子也开了出来;大夫说孙氏只有外伤,并无其他病痛,而且因为孙氏的身子底子很好,所以痊愈所需的日子比常人要快一些;大夫开得方子分内服外敷两种,外敷的药大夫有现成的,已经给了;内服的汤药有两味是我们府中没有常备的,赵娘子已经着人去了二门儿。孙氏现在还好,除了痛以后,并没有着凉受风寒,请夫人放心。小陈氏在孙氏那里看着,婢妾回来给夫人回话。”
红裳抬眼看了看宋氏:“你倒真是个极伶俐的,回话清楚明白的很啊。嗯,我知道了。那外敷的药膏可曾给孙氏敷上了?”
宋氏答道:“婢妾来时,孙氏的丫头雅音正在给她敷药,现在想必已经敷好了。”
红裳点了点头,想了想决定还是去看一眼孙氏:赵府的仆从们都是些攀高踩低的人儿,不要在这个时候慢待孙氏,让她落下什么病根儿或是丢了小命孙氏罪不及此是一点,再一点就是:红裳是一个二十一世纪守法的公民,责罚人她可以接受,但打死了人她绝对接受不了。
红裳起身道:“我过去瞧一眼孙氏。”
宋氏这次不用吩咐,上前扶了红裳的手出了屋子到孙氏的厢房而去。红裳看到孙氏后也就放下了心:就如大夫所言,孙氏只有外伤并无其他伤病,而且孙氏驭下极有手段儿,虽然她被打了,但她院子里的婢仆们都很尽责。
红裳又特意叫了赵娘子过来,好好的嘱咐了一番这才上了车子,带着宋氏和小陈氏,以及侍书等人走了。
宋氏和小陈氏七八年没有跟在车子旁边走过了她们都是出门儿就坐车子的,今儿这一走,便累得她们是香汗淋漓,更是在心中把红裳骂了一个狠。
红裳走了以后,孙氏伏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得眼睛直直的,不时闪过一丝刀锋般的寒光;汤药煮好后,雅音在外面小心的晾到温度适中才端了进来,想伺候孙氏服药孙氏的脸十分难看,而孙氏是极好面子,所以她的屋子除了雅音外,不许其它的丫头婆子进去。
孙氏想事情想得很专心,根本没有觉察到雅音进了屋子;雅音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拿着果脯盘子走到床边儿,弯子轻声唤道:“姨女乃女乃,该吃药了。”
孙氏听到有人唤她心中一惊她吓得脸色都有些发白,抬头看到是雅音在面前,不知道哪里来得一股邪火,扬手就给了雅音一个耳光;她用得力气实在不小,打得雅音一下摔倒在地上。雅音手中的药碗却没有摔破,她摔倒在地上感觉一痛,松开了手,那药碗就骨碌碌滚到了一旁,直到碰到了桌子腿儿,也轻轻晃了两下就静止在了那里。而药,全泼到了地上,碗里只有一点点,在阳光下不时闪一闪黑黝黝的水光。
孙氏一脸狰狞的看着雅音,恶狠狠的、直直的目光把雅音吓得颤声唤了一声儿:“姨女乃女乃,女乃女乃?”
孙氏才偏过了脸去冷冷的道:“你是猫嘛,走路没有点儿声响,忽然吓我一跳,知道吗?”
雅音听得一头雾水:自己进来时帘子发出了响声儿,而且自己走路也没有放轻,地上还没有铺上毯子,怎么会没有声响呢?不过,雅音也不敢反驳,只得自己爬起来身来对陈氏说道:“是婢子的错儿,请姨女乃女乃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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