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对于薛家姑娘眼下的情形并不清楚:只知道她在院并不知道她究竟在做些什么。虽然赵安娘子她们得知,薛家姑娘近日买了极多的上好的绣线与一些极好的布料,但这些薛家姑娘平日里就常常买,不同的只是这次买得有些多罢了。
红裳就是再聪慧,加上两世为人,她也不知道一件事情:女子的嫁衣是自己亲手一针一线竹出来的。而画儿几个丫头和赵安娘子又哪里想到倩芊如此急嫁呢?所以没有往这方面想。
赵安娘子一直心烦一件事儿:要安排人到薛家姑娘的院子里是真的不容易啊。薛家姑娘把她在家时的人几乎都带了过来,除了占用了赵府的一处院子和她的嚼用外,一个院子的开销并不需赵府的人费心安插人便也不可能了。
红裳忽然想到:薛家姑娘的院子根本进不去外人,她这样的安排是不是一开始就做好的防范防备赵府有人安插人手到她的身边。真是如此,那薛家姑娘真是有远虑的很啊,自己颇有不如。
倩芊在房里赶着绣嫁衣,自她听心然和花然说,赵府中那些关于她的闲言,是老太太房里的人说出去的,她便没有再往深里想,她一心都扑在她的嫁衣上她想早早能穿上,早早伴到心爱的表哥身边。
昨天一天赵府的人虽然忙着准备老太爷纳新姨娘的事情,可是因为老太爷和老太太地那一场作虽然吵了些什么,奴仆们绝大多数地人并不知情,但是老主人作的极大却是人人都知道的;所以赵府中并没有太多的人把新姨娘的事情挂在嘴边儿,但也不是没有人说,所以倩芊院子里的人还是得了信的。
心然和花然到了晚上时分才听说了,可是她们进屋想同倩芊说时,却被倩芊给赶了出来。倩芊听到她们有事儿要回,便问:“是有关于表哥地事儿?还是表嫂的事儿?还是有关于你们姑娘我的亲事儿?”
心然和花然都摇了摇头,倩芊便道:“既然都不是就算不得大事儿。而且现在也晚了,如果是有关于老太太和老太爷的事儿,你们明儿来回我就好了没有看到我正在忙嘛。出去,出去吧,不要来扰我。”
既然不是表哥、表嫂地事儿,也不是有关于她的事儿,倩芊便知道不是老太爷地事儿,就是老太太的事儿了。
心然听到自家姑娘的话时,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一句:“姑娘,那明日我们什么时候来回事情?”
倩芊已经又开始绣嫁衣了。头也不抬地答了一句:“下午。下午我也就竹好了。有什么事儿也有时间处置了。”
心然和花然对视了一眼。花然道:“姑娘。如果是要紧”
倩芊已经不耐烦了。抬头瞪了花然一眼打断了她地话:“有什么要紧地事儿。能要紧过姑娘手中地活儿去?你们左一句、右一句地。是不是想让姑娘我失神扎到手。还是绣得花儿走了样儿?”
心然和花然无奈只好对着倩芊福了一福关上门出去了:她们急有什么用。姑娘不急就是天塌下来她们也无法可施啊。
倩芊直绣到近四更才睡下:嫁衣只剩两个衣袖没有绣了。倩芊因为知道余下地活儿不多了。所以一放松心神便沉沉睡了过去。天放亮了也没有像前两日一样惊醒过来。心然和花然来唤了她两次。她都喃喃道:“再睡一会儿。不要吵我。”翻个身子又睡了过去。
最终倩芊还是记挂着她地嫁衣。在心然和花然地轻唤下坐了起来。她清醒后看到满室地阳光立时便急了:“都这个时辰了?!我地天。给我净手。我先把嫁衣赶出来再梳洗好了我今儿不见客。”
心然和花然是有事儿要禀倩芊才几次三番的唤她起床昨日她们听说了老太爷要纳妾的事儿便要回自家姑娘,可是自家姑娘根本不听她们回事儿,她们两人着急之下一核计,便使了人出去打探详情,现在她们认为事情更重要了,所以她们才会一次又一次来唤倩芊起床,以便早早回了姑娘,让姑娘去想法子应对。
听到倩芊的吩咐,花然急急出去唤小丫头打水来,心然一面伺候倩芊穿衣,一面说道:“姑娘,有个大事儿”
倩芊打断了心然的话:“天大的事儿也到下午再说,你现在就回事情如果乱了我的心神,那嫁衣绣坏了怎么办?呸呸,胡言乱语、胡言乱语中,月老莫怪莫怪,大吉大利、大吉大利!”倩芊祷诉完毕又瞪了心然一眼:“瞧你气得我说出什么话来了?绣嫁衣的时候不能乱说话的。”
心然不敢再说话了,可是她
些着急。小丫头把水端了进来,倩芊虽然看出了心可是她并不打算理会只要与她的亲事无关,与她的表哥无关,赵府的什么事儿在她都算不得大事儿。
倩芊净完了手,起身就要去绣房。花然道:“姑娘,您怎么也要用些早”
倩芊却一下子恼将起来:“早什么早,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你们出去,都给我出去!我现在去绣嫁衣,绣完再用饭现在我哪有心思用饭,你们两个白跟了我这么久!”
倩芊现在恨不得立时就嫁给赵一鸣才好呢,而嫁衣这两日再赶不出来,她的父母一到议起了亲事,那她的事情便会多了起来,到时怕是静不下心来竹嫁衣的。
心然和花然又一次被赶出了屋子,两个人急得在屋子外面直打转,可是也不敢进去打扰她们姑娘她们姑娘的脾气可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平和,恼了虽然不会打她们,但是一恼之下卖了她们却是极有可能的。
心然和花然直等到午时过了一会儿,才听到倩芊在屋里叫人:“心然、花然,你们死那里去了,还不进来伺候姑娘梳洗?我会快饿晕了,让人快快备饭。”
心然和花然答应着进了屋子,原想着给倩芊一面梳洗一面说说事情,可是倩芊又一次打断了她们:“老太太和老太爷的事情?”顿了顿又道:“是不是他们改了主意,不想让姑娘我进赵府的门儿了?”倩芊并没有担心,她不过是随口一问。
心然和花然摇了摇头:“回姑娘的话,不是。是老太爷的事情,不过同表太太有关。”
倩芊便完全放下心来,摆手说道:“好了,好了,能有什么大事儿?同表太太有关就是大事儿了?你们真是心里装不下事儿,先让我安生的用顿饭好不好,这几日我赶嫁衣赶得,连饭都就没有好好吃一口儿。赵家老太爷和老太太的事儿再大,也大不过你们姑娘肚子饿!快些,我饿坏了。”
心然和花然还在犹豫要不要听倩芊的话时,却被倩芊一连声儿的催促和喝斥吓坏了,不敢违了倩芊的话,只好急急给倩芊梳洗完了,又伺候她用饭。
可是用饭的时候,倩芊虽然知道心然和花然有事儿要回,却用得并不快她就是饿得要死,也不会失了大家小姐的风范,她一举一动莫不透着文雅;再有就是她根本不把老太爷和老太太的事儿放在心上,虽然她平日是里似乎与老太太很亲近。
心然和花然急得直想跳脚,但她们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她们的姑娘一口一口的细嚼慢咽,不敢催促上一声儿半句的。
终于,倩芊用完了最后一口汤道:“好了,撤下去吧。”
一旁的心然和花然听了,急急的命人奉上了漱口的茶水与净手的铜盆等物。
倩芊看到心然和花然这么急燥,不禁失笑道:“你们以后记得,就算日后你们姑娘我进了赵家的门儿,他们老太爷和老太太的事儿再大对我们来说也不是大事儿;至少,在我们屋里时你们也不需要做出一副焦急的样子来出了你家姑娘的屋子,你们便要如此着急了;记下来没有?”
倩芊眼下正是心事去了七八分认为老太太和老太爷都已经是允了她入门的事儿,所以她现在很坐得住,有些志得意满的意思,所以现在老太太和老太爷那里也就没有什么大事能让她上心了;而且在她看来,现在应该着急上火的人是表,绝不应该是她才对。
心然和花然只能答应了一声儿,刚想说话,却被倩芊瞪了一眼:“没有眼色的东西,刚刚说了你们,还如此毛燥!你们记住,只有你们姑娘我才是你们的主子,其他人生了什么事儿也与你们无关!你们只管好好伺候姑娘我就够了。”说完想起了赵一鸣,便又补充道:“还有,表哥,表哥也是你们的主子,其他人的事儿都不必放在心上。”
倩芊在心然和花然的焦急中漱完了口,又净了手才一面整理衣裙、一面慢条斯理道:“说吧,我倒要听听你们的大事儿是个什么事儿。”
如果不是倩芊认为她嫁入赵家是迟早的事儿了,那么她就不会急着赶嫁衣,也就不会一心认定赵府现在没有什么事儿,对她来说是大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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