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太爷的话可是听得明明白白,她看了一眼薛老太太: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可听出了什么来没有?怕是表姑娘也没有听明白吧,不过她失忆了听不听得明白也不打紧的。
老太太却一拍手道:“我刚刚和媳妇商议着,要认芊芊这丫头做女儿呢,你们两个却定下了什么亲事儿!也不同我商量一下。”
老太爷不在意的摆摆手:“我也没有委屈了倩芊,她进我们赵家的门儿可是媵妾;而且自此后不是可以常伴在你身边儿,不比认个女儿嫁出去强?而且这是表弟的意思,我虽然也有些顾虑,不过——”
老太爷没有往下说,老太太也明白老太爷的意思:是不好驳表弟的面子,也是要顾自己的体面。
只是——,老太太稍稍想了想,又看了一眼红裳:可是红裳却正自低头取茶,老太太本想看看红裳是什么意思,现在只能自己拿主意了。她想到倩芊既然是|妾,外人也不能说是我们赵家欺人,只能说我们赵家心肠好,在倩芊有病的时候还给了她出路吧?老太太也就踏实了下来。
红裳没有看向太太那一个方向,她只专注于吃茶:表姑娘的这一门亲事儿,日后在老太太心里是好是歹还难说呢,她还是不要趟这混水的好;她借吃茶假装没有看到老太太扫过来的目光。
画儿和侍书对视一眼,看太如此镇定,细细一想也发觉了老太爷话中的意思;两个丫头心中却是大喜,不自禁的坏心想到:不知道此事会不会治好表姑娘的病。
老太太老太爷的话,便知道此事已经成了定局,她拿主意说同意大家高兴,说不同意也不过是生场气罢了,不会有什么变动;想通了所谓的利害关系后,老太太也没有要反对的意思:反正倩芊这几日在她心中又成了一个好孩子。
老太太便问起了细节道:“一切事情商量好了?”
老太爷点头:“都量好了,你放心就好。媳妇。”老太爷不欲让老太太多说话老太太多嘴说出了大儿子的名字来,所以唤了红裳吩咐起了事情,也安一安薛家老太爷的心。
红裳急忙起身:“老太爷。媳妇。有什么事儿请老太爷吩咐。”
老太爷:“这次地喜事儿。你要多费些心思。日后你为长又比你表妹大。也要多关照你表妹一二。”为长又比你表妹大。这句话说得极妙。
红裳当即答应了下来。她自是明白老太爷地话。
只是老太爷地话听到薛老太爷和老太太地耳朵中却不同了是让红裳这个做大妇地要多多让着倩芊些。
薛老太爷地脸色立时好看了一些:看来姐夫还是有一丝半份地亲戚之情。那日后想在赵家谋回自家生意地一半儿。想来也就不难了:倩芊有了老太爷这一句话室不敢过多难为她。想来她可以多多留住一鸣那小子过夜。要儿要女不就都容易多了嘛。
红裳只看薛老太爷地脸色。也明白他在想什么:现在高兴吧只是不知道老太爷打算什么时候让薛家知道。
毕竟纳妾与娶妻不同,就算是贵妾,也没有问名纳采等一切婚嫁的事情—八字又早已经看过了,所以现在只剩下赵家以一乘小轿把表姑娘自侧门儿抬进来了。
红裳想来想去,并没有什么合适的时机,让老太爷可以同薛家摊牌;她的头一霎间冒出了冷汗:老太爷不是想在成亲当日揭穿此事吧?那还不闹翻了天!
红裳忍不住看向了老太爷有想到老太爷正在看她;老太爷对着红裳轻轻一点头,然后便吃茶去了。老太爷看到媳妇看穿了自己的意图,他很满意:一鸣与长媳都没有什么可让担心,媳妇正好可以补一鸣的细心不足;可是想到老二那一对夫妻,老太爷不自禁的叹了一口气。
看老太爷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看来老太爷是抓住了薛家的软肋,只希望到时不要闹得全府上下不得安宁就好。
不过,应该也不会姑娘前事近忘,她应该是什么也不记得吧?她不会闹而薛家老太爷想来不敢闹吧——他正有求于老太爷呢,生意到那时也卖了果闹将起来他可是一点儿便宜也不会沾到的。
薛老太爷听到老太爷的话,慢慢的放松了心情:不过是让赵家赚十几年银子——日后这些银子是不是赵家的还两说着呢,自己眼下却先得了赵家许多银钱,很是合算啊;他的脸上渐渐有了笑容,老太爷的心情也不错,所以厅上的气氛也慢慢热络起来。
老太太看看老太爷,再看看表弟,终于放下了心事儿;虽然她还是不太明白,议个亲事儿而已表弟为什么要生那么大的气,不过看着两个
没有什么事儿,乐呵呵的说话,她也就不计较那么多算是要问一问,也要等表弟走了,背着人去问老太爷才是。
薛老太爷说了一会子话后,忽然回过头说道:“还要麻烦一下侄媳妇,使个人告诉我那女儿,让她收拾一下,今天晚上同我回府吧;不到一个月就要成亲了,她还是住回府中比较好,嗯,需要置办的东西也还很多。”
薛老太爷已经在造势了,想要压一压红裳,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一个填房,并不是正室——他可是赵一鸣正经八百的岳父!
他当然不是为了女儿倩芊,他是为了自己:女儿在赵府能一呼在诺,日后才能顺利取来薛家的财物,所以眼前这个赵一鸣的填房,就成了他眼中的绊脚石了:红裳在,倩芊事事都受掣肘;所以打消了红裳的气焰,让她以后不敢在薛家人面前摆她正室的架子,倩芊才好行事。
就是因此,薛家老太爷才高高在上一般的指使红裳做事儿:这里是他姐姐的房子,就算他有事儿也应该烦请他得姐姐,不应该烦请红裳的。
红裳客气的笑答应了一声儿:“不麻烦,舅舅实在是客气了。”红裳说完便对着侍书一点头,侍书便出房去吩咐小丫头了。侍书也是一个人精,她能不明白薛家老太爷的龌龊心思,所以她随便使了一个小丫头去表姑娘那里传话,她转身就回到了红裳的身后。
红裳称薛老太爷为舅舅,却称亲家公,真让薛老太爷不舒服,进而有些不满。只是他看了一眼老太爷,发现老太爷没有什么不满;再扫一眼自己的姐姐,姐姐根本没有注意他同这个小填房的事儿;而且看到红裳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她的一个丫头出去吩咐了一声儿:也实在是太过怠慢他了!薛老太爷心头的火气是越烧越旺:如果是赵家老太爷说得话儿,这个小填房一定会亲自去一趟,不敢如此轻慢!可是眼下,他即不便、也不敢对红裳发作,只能咽下了这口气儿。
薛老太偏过头去,决定自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同那么一个小妇人一般见识,便同老太爷说起了话来。
薛老太爷还真想对了,如果是老太了那句话,红裳就算不亲去,也会让侍书或是画儿去的——但薛老太爷他忘了一件事儿,他姓薛不姓赵,他不是老太爷,而这里还是赵府!红裳凭什么要把他奉得高高在上?
红裳看薛老太一直同老太爷说个不停,没有一丝要马上走的意思,知道他会在府中用晚饭;而且,红裳想了想:表姑娘终于要回府了,嗯,也应该庆贺一下。
红裳便吩咐了人去大厨房话,让大厨房准备晚上的家宴。
老太太心思也转到了倩芊即将入门一事儿上,和老太爷、薛家老太爷议起了成亲当日的事情。红裳不想插话,看左右无事,不如去外面走走:就当是去大厨房看看准备的菜式也好。
红裳同老太爷和老太太打过招呼后便出了屋子,不过刚走了两步,便看到一个小丫头急急奔了进来。
侍书急忙喝道:“你疯跑什么呢?小心跌倒或撞倒太太——什么事儿也不用跑这么急吧?”
小丫头喘着气站定了福了福道:“大门上送了一张拜贴、三封书信进来,拜贴和其中两封书信是给上房的,另外一封书信是给太太的。因为二门上的婆子说要快些,迟了让婢子小心会挨上板子,所以婢子才跑得快了些,冲撞了太太——”
红裳微笑着打断了小丫头的话:“有什么可冲撞的?你小心跌倒摔疼了才是直的。把信给我吧,哪里送来的?”
小丫头一面双手奉上了信,一面答道:“谢谢太太!这信是舅老爷打发人送来的。”
红裳愣了一下:舅老爷?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小丫头倒也机灵,看到红裳愣了一下便立时道:“太太的信是太太家的舅老爷使了人送来的,还给老太爷送上了拜贴及书信;还有一封信却是原来的舅老爷给老太太的信。”
红裳不过是愣了一下便想到是哥哥派人送来的信了,不过听到小丫头的话又惑了起来:原来的舅老爷?只略一转念便知道指得是薛家老太爷的儿子了。
红裳的眉头挑了一下,不过也没有说什么,接过了信让小丫头去屋里送信了。她虽然十分好奇,那个“舅老爷”为什么会写信给老太太——薛家就在京中,有什么信不写给自己的家人,却送到赵家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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