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听到红裳连珠炮一样的问题,笑着递上了一张纸:娘子是知道太太的,这是她写下来让人送过来给太太过目的;太太问得事情,上面应该有吧?赵安娘子让人捎来的话儿是这样说的。”
红裳接过纸来低头看了一遍,用手指轻轻叩着桌子沉思了起来。
孙氏娘家来得人都是婆子打扮,孙氏的娘亲也在里面,其它的三个婆子看上去也并不是十分的面生,她们是坐马车来的:一辆租来的马车;随身带得东西也不过是寻常家里做得吃食,据孙氏的娘亲讲,是她亲手做了送来给孙氏食用的。
所有的事情只自表面上来看,没有任何问题。红裳想着想着却笑了起来,她轻轻一摆手:“千万不要让人跟上去或是多问什么话儿,就当那些人就是孙氏的娘家人来待,明白么?对了,唤赵安来一趟,我有事儿要吩咐他。”
鱼儿和画儿也认为现在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日后有得是机会,年节将近,前前后后怎么也要忙个一个来月,而这段时间孙氏和那神秘的婆子应该会更大意——她们或许会认为府中人正忙,哪里会注意到她们;那时想捉住她们的小辫子就容易多了。
画儿答应了一儿,出去唤了一个机灵的小丫头,让她去二门上传信儿,请赵安和赵安娘子来一趟:请赵安娘子是为了让她嘱咐二门上的婆子们——赵安娘子说儿可比她们几个丫头更能让那些油滑的婆子信服。
红裳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兄长可能已经回来了,送些热汤……,嗯,不用了,请兄长过来一趟好了。”
也许该好好查一查孙氏娘家的底细才对:此事儿赵府的人去查,一个不小心露了行藏会被孙氏知道自己正在打探她,反倒不如让哥哥去做更好些。红裳只担心一样:她不知道哥哥的那个小官儿手下的人多不多,有没有人手可以去为自己奔走。
鱼儿答应声儿,叫上两个婆子点了琉璃灯去请于钧:太太的兄长,当然不能使个小丫头去请。
赵安和他娘子不一会便到了。而于钧却没有来:他被老太爷请到暖阁中饮酒去了。
鱼儿道:“我给舅老爷言了。舅老爷明儿有时间就会过来瞧太太地。”
红裳点了点头。向赵安娘子道:“你做得很好。没有想到你居然写得一手好字呢;事儿我都同鱼儿和画儿说了。你同她们再商议一下好嘱咐一下二门上地几个婆子;”说到这里红裳忽然一笑:“看到你我倒想起了另外地一件事儿。倒底如何了?”
赵安娘子欠身:“太太。已经找到了几家苦主儿。只是还没有惊动他们。也没有问过他们什么事儿。只等太太地吩咐了。”
红裳想了想道:“嗯。我知道了;这些人记下他们地姓名、住处就好。到时如果有用再去找这些人就是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吧。可是过了不少日子了们这几日看得紧一些。等到他们这次收银子地时候。你们便可以动手了。明白么?”
赵安和他娘子一齐答道:“奴婢们省得。”赵安娘子又笑道:“如果不是因为那一头儿出了差错筹不出银子来。他们早被奴婢们安排地人捉个正着了。”
红裳笑着点了点头,又叮嘱道:“此事要小心,不要让外人知晓——所以捉人时,你们不要惊动了对方知道嘛?安排好人看住了那一方就好,到底要如何处置,到时还要请老太爷示下。”
赵安和他娘子答应了。赵安娘子看红裳没有事儿再吩咐她自去同鱼儿、画儿议事。
红裳对赵安道:“孙氏娘家人里有婆子行迹有些可,此事却是可大可小;我想你安排几个妥当而又嘴巴紧的人守在几个路口,慢慢查找那婆子住处——你认为可行嘛?”
红裳说是哪几个路口:赵安一定是知道的。赵安略一想便道:“回太太的话儿此法可行,只是耗费些时日。”
红裳点了点头了一眼赵安轻轻一叹:“慢些就慢些,倒也无妨;你也是府中的老人儿有些事情我想你比我还要清楚三分;所以,人手一定要挑好不想最后被老太爷或是你们老爷再杖毙几个人,你明白吗?”
赵安脸色一变,更加郑重起来:太太暗示的意思他现明白不过了;他肃容弯下腰去行礼答道:“奴才明白。”
红裳摆了摆手道:“就是这么点事儿,大冷的天儿倒让你们跑了一趟,和你娘子吃碗热汤再回去。宵儿也包好了一些点心,你带回去给你们家的孩子吃着玩儿吧;府中的事情,不管大小,你和你家娘子多操些心——其它的话儿我也不多说了,只是辛苦你们了。”
赵安也没有推辞,谢过了红裳赏下的点心,又答:会好好做事儿,让红裳自管好好的调养身体,不必为了府中的琐事儿烦心。
赵安和他娘子告退后,侍书便请
晚饭:“老爷和舅老爷、府中的少爷们在暖阁吃酒来用饭了,太太是现在用还是再等一会儿?”
红裳想了想道:“你们把这两张小几拼一拼,把饭菜就摆在这里好了,连同你们的也一起摆上来——这屋里要暖和的多,我们在这屋里将就些,一起用晚饭算了。”
侍书等人答应把饭摆上了,可是没有哪个丫头真得同红裳一起用饭,红裳也没有相强她们:有些规矩在丫头们的思想中已经根深蒂固,她的善意说不定让丫头们更不舒服。
红裳用过了饭倚在榻上笑道:“你们一齐用饭好了,我就在一旁有什么需要就会唤你们的。”
侍书四人互相看了看,也就答应了半坐在椅子上用起了饭,不时同红裳说两句话。
侍书终于可以她想说的事儿了:“太太,虽然大姑娘早晚是要回府的,可是您干嘛要那样说呢?她晚回来一时我们就安生一时什么不好?”
红裳没有直接答侍书的儿:“你想一想就知道了,你看画儿和鱼儿为什么不问呢?”宵儿根本没有想到大姑娘回来,对太太有什么好。
画儿到红裳的话,笑指侍书:“侍书,你的脑袋中,是不是除了黑的就是白的?爱憎分明的很啊。”
侍书一撇:“我不像你,一肚子弯弯肠子。不对,是不像你和鱼儿。”
鱼儿啐了侍书一口:“你你们的,干嘛扯上我。不过,太太今儿向老太爷说大姑娘回来,依我说倒是对的;你说是不是,画儿?”画儿连连点头。
侍书点了点鱼儿两人:“还说你们不是弯弯肠子?我怎么就只感觉就生气呢,那个大姑娘做了那样的事儿,居然到山上住了两个来月,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
大家没有接侍的话:凤舞是赵家的大姑娘,她如果真有事儿才奇怪呢。
宵儿轻轻的说了一句:“侍书姐姐,我听着你好像把太太也骂进去了。”
众人听到宵儿的话后大笑,侍书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红裳也在笑;侍书知道红裳不会生她的气是她还是先起身对着红裳福了一福谢过了罪,才一指头点到宵儿的头上:“真真是想不到啊,我们屋里最坏的人居然是你。”
鱼儿大力点头:“侍书,你没有听说过——咬人的狗儿从来不叫。”
红裳听到鱼儿说得这句俗语,心中一直隐隐的担心又浮了上来,却想不起什么具体的人或是事儿,想了一会儿无果便又丢到了一旁。
侍书嗔了其它三个丫头一眼:“你们说得轻巧,可是大姑娘回来后,她会轻易伏小认错儿嘛,不知道她会弄出什么妖蛾子来呢。”
鱼儿看了侍书一眼紧不慢的道:“她会想法子,难道我们这么多人,连一个闺中娇养的千金小姐也斗不过?你啊真是太长他人志气了。”
侍书被鱼儿咽得一下子没有说出来话来,她连吃了两口汤才道:“太太现在不比从前啊。”
红裳知道侍书是太过关心自己且她一向不如画儿、鱼儿聪敏,便笑着替她解了围:“我自然是想到了法子会答应让大姑娘回来的;你也不想想,如果没有法子会同意让大姑娘回来嘛。”
侍书有些迟疑:“我知道大姑娘年纪不小了,可以给她找门亲事儿嫁出去;可是说亲到成亲可不是一两个月就能成的事儿;可是大姑娘一回府,却赶上二姑娘和三姑娘学理事儿——让她理事儿不够她给我们添乱的!”
红裳笑着摇头:“这有何难,我都说了我有法子。”红裳自然是想好了法子:可以先让凤舞把四个姑娘学过的功课补一补,等她补完后,也应该备嫁了;到时有的是事儿让她忙,她哪里还有时间来帮着料理家事儿?
如此做即不会让凤舞说出其它的话来,也不会让老太爷和老太太认为自己待凤舞有二心:就是因为风舞是赵府的长女,而且又到了要成亲的年龄—妹妹会的东西,她当然要会并且还要做得更好才对,嫁出去不能丢了赵府的脸面不是?这可比只会掌家理事儿重要多了,因为凤舞并不是嫡女,就算她嫁出去做了正室,也不会是长子嫡孙,一定会是旁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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