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为了要在香草嘴中问道她想要的消息,奉承了她不少的话后才道:“魏太姨女乃女乃的伤势不要紧吧?唉,她伺候了老太爷这么多年,为了什么事儿让老太爷一点不念旧情呢?这么热的天,太姨女乃女乃可是受大罪了。”
香草收了笑容也是一笑:“姨女乃女乃说的是啊,这么热的天儿,我们太姨女乃女乃伤得那么重,实在是让人太过担心了;不过她比起这个来,姨女乃女乃心里更难受吧?她这可是无妄之灾呢。”
孙氏一听这话头急忙追问了下去,而香草也似乎因为孙氏刚刚的话对了她的心思,当下便对孙氏大大的倒了一番苦水,替她的太姨女乃女乃好好的诉了诉“委屈”。
孙氏听完后十分的不忿:“不就是去了太太的院子嘛?也不过是说错的两句话,至于这样吗?”她如此不忿自然是因为当初自己的被罚也是因为两句话的“小错”:“不过,太太那个人,看上去是个菩萨一样,其实啊……;所以平日还是小心些的好,万一被她找到借口,就是太姨女乃女乃这样的结果啊。”
香草连连点头:“要说起来,我们太姨女乃女乃还是好的,平日也不张扬,什么事情都挺老太太的,那个莲太姨娘就没有这么好的命了,听说啊——”她压低了声音,“被老太太打发到庄子上去了,想来这一辈子也回不来了吧?”
孙氏听到这里连连点头,她也听雅音提过此事,而她一肚子的话,今儿真好找到了一个可以的人,便从一开始的埋怨红裳两句,随着香草的附和,到最后她便是狠狠的咒骂红裳了。
两个人一直说到天色黑了下来,有人提着灯笼过来找香草,“香草娘子,女乃女乃找你呢,你怎么还不回去?”
香草这才“哎呦”一声儿站起来。“姨女乃女乃,奴婢回去了。”孙氏倒是有几分不舍,“得空便到我那里走动啊,平日里我也是一个人闷的紧呢。”
香草笑着答应了,然后又吩咐来找她的婆子把灯笼给孙氏留下,“女乃女乃路上小心啊。”这才施礼退走了。
孙氏知道看香草走了,这才叹息着看着雅音,“日后你能有她一半儿就好啊。”雅音淡笑:“香菜娘子可是有七窍心的人,婢子哪里比得上?”
孙氏摇着头站了起来,扶着雅音的手往回走,一面走一面道:“
“雅音,你说魏太姨女乃女乃这事儿,算不算大事儿?”
雅音偏头想了一会儿:“不算吧?当初姨女乃女乃也是被太太打过关过的,对我们算个事儿,只是这种事儿只是内宅的事情吧?应该算不得什么大事儿。”
孙氏也是如此想的:这怎么能算是大事儿呢?她想了一会儿道:“卖了两个院子那么多奴婢,是不是要算是大事儿了呢?”
雅音摇头:“奴婢不知道。反正是老太太的意思,其实这里面的事儿,大家心里都清楚的,还能因为什么啊?而且老太太前面还闹了……”说道这里她的声音很低,还左右看了两眼。
雅音倒不是真认为这些事情不大,她是根本不想让孙氏和那人总在一起:恨不得他们能断了呢!那一次雅音差点没有被吓死,所以她现在对那人十分的反感。
孙氏虽然有些主意,不过她从来没有为那个人做过什么事情,所以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大事儿;最终听到雅音的话,她也认为后宅这种争风吃醋的小事儿,那人是看不到眼里的——女人如果不争风吃醋才怪了,这算不得是什么大事儿。
而莲太姨娘的事情,因为发生在红裳的院子里,除了她的人之外,就只有赵府的几个主子和其心月复知道,孙氏等人自然不会清楚了。
魏太姨娘虽然知道根底,但现如今她是什么话也传不出去的:有香草在,她想多句话也办不到。
五爷因为薛家的铺子有了纠葛,一连七八日也没有时间能到赵府来;而香草是不会“自作主张”给五爷送信的,魏太姨娘却是很想送信儿,可也要看香草给她送不送啊,所以,五爷一直在忙铺子里的事情,对赵府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薛家铺子有事儿也算不得稀奇:如果赵一鸣还想让他俗事缠身的话,铺子的事了结后,薛家田庄说不定也会有什么事儿发生的——五爷小瞧了赵一鸣,所以到现在他还是认为铺子的事情,是因为薛家不善经营所致。
五爷虽然没有得到花坊的生意,而且还被银庄吃了不少的好处,但他这一次也赚得极多,可以说他一下子便多了不少的身家,他对这些身家非常的上心:薛家虽然不过给了他一万五千两左右的银子——这些银子虽然不算少了,但却没有放在五爷的眼里;但是银庄给薛老太爷以铺子做抵押时,是故意低了很多成价钱的——原本抵押铺子等等,银庄十成里也就给个二三成,但给薛老太爷时更低;所以他可是赚翻。并且薛家大公子一直以来输的银子,八九成可都到了他的手里:只薛老太爷卖出海上货所赚的银两,就被薛大公子输给了他七八成。
薛老太爷那个时候孤注一掷时,就因为薛府已经捉襟见肘了:只能指着暴利的海上货,才有可能扭转薛家的局面。
只是这一扭转,倒是便宜了五爷:他几乎算是平白落了这么多的铺子、田庄到手里——虽然铺子里没有多少存货,田庄里也没有多少粮食;但只要他好好经营,不出两年,这些铺子、田庄便能给他带来极多的银两。
所以他才会如此看重这些铺子;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他想有一个能拿出来的身份见人:原来所经营的那个,实在是上不了台面,说不出口的。
他大仇得报的时候,如果不能有一个正正经经的身份,只怕那仇也不会报得痛快:不要说世人了,就是仇家也瞧不起他吧?
而赵一鸣不过是略施小计想拖一拖五爷,根本没有指望着真能拖
住五爷多少天;但是他万没有想到,五爷居然对得自于薛家的田产、铺子十分的上心。
赵一鸣因此沉吟了好久,然后他眉头紧皱,似乎有些不太相信的样子;不过他又去过贾府门前两三次,又问过同僚们后,心下这才确定了。
可是,赵一鸣更加不解了:他虽然不是没有去过那种地方,可是从来就没有认识过那处人;如果说是赵一飞认识的——那孙氏就应该是一飞的妾侍了吧?最终他也没有确定,毕竟他是长子,所以五爷要谋算赵府,当然要先谋算他。
所以赵一鸣这天一回家,便把赵一飞叫到了书房,打开了那个五爷的画像,问他可认识此人。
赵一飞看了好久后摇头道:“不认识。只是——”
“只是什么?”想不到弟弟也不认识,看来此事还要另外设法了;赵一鸣虽然心下叹息,不过还是追问了赵一飞一句。
赵一飞模着下巴:“哥,你不感觉这人有一点点的面善嘛?”
赵一鸣点头:“是,我看到后也是同样的感觉,只是却想不起来在
哪里见过此人。”赵一飞伸手卷起画像:“我们拿这个画像,多问几个人不就成了。”
赵一鸣一把夺过了画像,瞪了弟弟一眼,“胡闹!”只是胡闹什么,他却没有说,赵一飞有些奇怪的看了哥哥一眼:“这人是做什么的?”
赵一鸣默不作声,赵一飞忽然一拍手掌:“这人就是那个在府外和魏太姨娘通消息的人,对不对?”赵一鸣这次点头了“正是。”只是另外一种身份,就算是亲弟,赵一鸣也不打算说出来。
赵一飞想了想:“这人年纪不小了吧?应该比哥哥还要大上一些才对。”
赵一鸣听到惊奇的很,他打开了画像:“不是吧,此人比我大不过三四岁去。”五爷他也远远看到过几次,的确年岁不是很大。
赵一飞摇头:“哥。不知道的,像男人也有和女人一样将究面貌的。他们又什么秘法,可以让相貌看上去年轻些,但是有一些地方还是能看出来的。”
他一指画像之人的眼角,嘴角还有脖子等位置:“这些地方还是能看出来,虽然他猛得他和哥哥年岁相当,其实不然了,只看画像
就算画得不传神,但只看他的眼角这地方,便像那些人所说,此人应该用秘法保持着的自己的相貌。”
画像的眼角处还真是有些皱纹,不过这些赵一鸣没有在意:他也有皱纹了,虽然比画像上的细小些;有皱纹,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画儿说不上传神来,不过赵一飞的话他还是上了心:“明日衙门当差完了,你来寻我——我们兄弟一起去那位五爷的真身。”
赵一名把画像放了起来,让人进来换了茶水,兄弟二人便闲聊几句;赵一飞忽然悄声道:“那个被卖出的莲太姨娘死了,死在了路上。”他没有提死的原因,那并不重要。
“死了?”赵一鸣倒不在意:“死了倒也干净。”他后来听红裳提起当天的事情时,便说红裳几人太过心软了。
赵一飞点了点头,便没有再说什么;兄弟二人心有灵犀:老太爷安排卖的人,卖出去了有十天左右吗?人就死了;有些事情,不用明说的。
老太爷这是为了永除后患。
“你怎么知道的?你从哪里听到的?”赵一鸣现在关心这个:此事如果被其他的人知道,可也是隐患啊。
“我还能自哪里知道?”赵一飞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赵一鸣,然后便不再说了;而赵一鸣也没有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