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裳听到陈氏的所求够便答应了下来,也就直接求了赵一鸣,赵一鸣想想也算是积阴德的事情,便打发人去接纳孩子了,只是路途遥远,要用好久才能到京中。
原本按日子计算,孩子早就应该到京中了,只是那孩子途中生了一场大病,几乎死了过去,所幸老天保佑,那孩子还是好转了,不过这样一耽搁,还要再过一些日子才能到京城了,
陈氏想不到老爷能一口答应下来,反而感觉自己这么多年很对不起他,从此之后倒是更加一心一意留在赵府,并不做他想,只是帮着红裳料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且自那以后,虽然她的心情一直不太好,却不曾再提过她表哥一个字。
红裳看到陈氏知礼守礼,把一腔情爱压到了心底深处,不在人家表露半分,谨记着他的身份,不觉十分的佩服,世人有几个能分得清楚什么叫做情爱,什么叫做家的?
陈氏便做的极好,对她表哥有爱却不失礼于赵一鸣,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是赵府之人,就算心有千千结,也没有做出一点过分的事情来,且能大大方方求了红裳,让赵府出面收下了她百个的养子——以他表哥之钱养他表哥之子足矣,那孩子并不是缺钱,所缺不过是一顶能为他挡是非的保护伞而已。
陈氏如果有私心,自己把孩子养到一旁,就真是对不住赵一鸣了,她如此做,就是在对赵一鸣表明,表哥只是表哥、
红裳没有想到陈氏居然是这样一个女子,她对赵一鸣道:陈氏姨娘有情有义,如果出身再好一点,是足以做妻房的人了。
赵一鸣却摇头一叹,德行是足够了,只是手段心计不足,就算是妻房二字,也不能保她的性命安危,做一个姨娘谨守本份,再遇到裳儿
这样的主母,便是她的福分了。
虽然赵一鸣没有再去过陈氏房子留宿,不过却对她好了很多:这样的女子,也是让男人敬佩的。
红裳就在那时便明白了,就算是在这个时代,人们对于婚姻中的责任二字,看得也是极重的;所以陈氏赢得了赵一鸣的尊重。
当日红裳听到赵一鸣说出那句话时,她情不自禁的多看了一眼赵一鸣,看到他眼底闪过的一丝莫名情绪,便猜想他也许已经在怀疑凤歌生母的死——是有人下得毒手,并非是因病而亡了。
虽然如此,不过孙氏所等得“好戏”还真就是等到了。
雅音回来后对孙氏道:太太那里安静的很,没有听到什么响动。听到雅音的话后,孙氏有些恹恹的,怎么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呢?
就在孙氏想收拾睡下时,外面有小丫头来报给雅音:老爷好像使了人去唤陈氏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學網
姨娘了;孙氏一听便高兴了——好戏还是来了!她就说嘛,不可能什么事情也没有的。
虽然太太院子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但是听说陈氏回房时已经过了三更了,而且听人说头发有些凌乱,只是脸色也没有看到;这些就是孙氏到了早上才知道的了。
因为她感觉困倦便睡了:现在她可是要好好的在意自己的身子,一点也马虎不得的。
赵一鸣上早朝之前又来探过了孙氏,只是叮嘱她好好休息,却没有说其它的便匆匆走了;孙氏便心安理得的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她起床后,一面梳洗一面同雅音闲话;雅音悄悄告诉她:太太的人来过了,问了她和几个小丫头、还有娘子一些话,都是关于老爷和姨女乃
女乃的事情;就连同房的事情也问过几句。
孙氏的心跳了跳,不过她并不担心:虽然她是那天中午的时候有得孕,但是有孕的日子只要她不说,没有一个大夫能瞧的出来——她可是有过孩子的人了。,这个当然是知道的。
在五爷那日之前和之后的那些日子里,赵一鸣是来过她这里:到底哪一天同房有的,这个事情可是说不清楚的。
“她要问就让她问好了!太太使来的那娘子奸猾的很,没有留下什么话柄儿,不然我今儿更是要同她大闹一场。”孙氏把一只钗抛到了桌子上。
“女乃女乃会错意了,太太让人来查问,依婢子看,倒不是太太认为女乃女乃的清白有问题,而是她另有图谋——连女乃女乃喜欢什么,老爷来的时候,女乃女乃都准备些什么饭菜,女乃女乃都是如何打扮自己的等等事情,她问的极详细,其它的话只是一带之过。”雅音轻轻的说道。
孙氏脸上一红:真是做贼心虚啊;太太根本不可能知道五爷的事情,如果知道了就不是使人来打听什么,而是要来捉她了;自己却一听之下便想左了,倒是让雅音这丫头看了消化去。
她红着脸瞄了一眼雅音,“还不是你个死蹄子刚刚说太太使来人问什么同房的事情,所以我才会想
左了的?”她把错怪到了雅音头上;不过事情到底太过尴尬,所以她立时便又答雅音的话,不想再在这件事情上多做纠缠。
“太太居然生了这种心思?想来我这里找到可以笼回老爷心的法子,真真是痴心妄想了!”她冷笑了两声:“看来昨天晚上,她和老爷之间闹得十分不快了,不然不可能一大早的就让人来问这些。”
雅音轻轻一笑,聪明的没有再去提孙氏清白的问题:“女乃女乃所说极是,婢子也是如此想;太太这是沉不住气了!”
孙氏对着镜子照了照,让雅音把一支步摇插在了一侧:“她当然是沉不住气了!我这里有了孩子,而这个时候老爷却为了我训训斥了她,她如果再能沉住气,就不是女人了。”
她又看了一眼镜中,对自己的装扮很满意:“一直以来都是她占上风,所以她以为我是最好欺负的一个,哪里会想到被她弄走那么多姨娘之后,会在我这里吃了亏呢?”她得意的笑了起来。
雅音自然是奉承了她几句,主仆二人心情都不错。
红裳处置完了府中的琐事儿,歪在榻上歇一会儿:“孙氏有喜的事儿可传了出去?”
“传出去了。”鱼儿有些迟疑:“可是孙氏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不、不是有问题吗?如果让府中的人都知道她有了身孕,日后不好处置她吧?”
红裳轻轻一笑:“好处置的很,你再往深里想一想;如果还想不明白,那你就往远处想一想。”然后问侍书道:“孙氏那里使了人过去了?”
侍书笑着点头:“那娘子刚刚说了,回来时悄悄看了雅音一眼,发现那个丫头眼中有掩不住的得意;她一准儿是认为太太沉不住气了。”
红裳在踏上伸了伸腰:“就是沉不住气了嘛。对了,不要忘了使几个婆子过去,不要让人去陈姨娘的院子;这几日就要委屈陈姨娘在她的院子里,不能出来了。”
鱼儿笑:“陈姨娘可能巴不得呢!只要五姑娘能进去,让她在屋子里且没有人去打扰她,她更开心吧?”顿了顿又道:“八成她会想太他吧?”
红裳摇了摇头:“你这个没有良心的,让陈姨娘知道你说她这个,她一准儿要伤心的——她对你们不好?既然不见能不想你们几个丫头吗?”
鱼儿只管笑并没有答话。
不让人进去陈氏的院子,要防的人自然是孙氏和魏太姨娘了。
魏太姨娘在午饭后小睡了片刻后,才自小丫头们的闲聊中听到孙氏有喜的消息;她的目光闪了几闪,还是坐在那里静静听小丫头们闲聊。
孙氏有喜对于魏太姨娘当然不是好消息:那人只会更加着紧让她动手开好保证孙氏的孩子是赵府的唯一子嗣。
魏太姨娘低垂着眼帘,似乎是睡着的样子。
小丫头们还在闲聊着,不过也是出去时听来的一些新鲜事儿;看到魏太姨娘似乎睡了,有一个小丫头便讲到了老爷和太太生气的事情——好像就是因为孙姨娘,才吵闹了起来。
魏太姨娘听到后心下有些不相信,原本赵一鸣对孙氏那么,她便一直有些疑心,虽然后来去了不少,但也不是没有一丝疑心了。
现如今赵府就在太太手中握着,如果不是老爷宠爱她,她哪里能在赵府如鱼得水一般?怎么可能什么为了一个妾侍有喜酒吵了起来呢?不要说老爷万不会做如此份的事情,就是以太太的心计手段来说,她也不会做出这种愚笨的事情来。
魏太姨娘想了半响后,起身唤过来香草:“听说孙姨娘有喜了。你备一份礼物,我们去她。”
香草冷笑两声:“女乃女乃,您这做什么?她怎么说也是您的晚辈儿。就算送份贺礼,不拘使了哪个送过去就是给她脸面了,哪里还有您亲自去的道理。”
一旁的小丫头们见怪不怪,香草娘子和太姨娘说话,一向就是如此,只要主子不恼他们当然不会有什么话敢说。
魏太姨娘瞪了香草两眼,“我要做什么还要你来教不成?”香草也不好太过分,只得懒懒的答应了一声儿,叫了两个小丫头去准备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