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正在改变,不是吗?肖志华心中不由自主浮起了自豪感。要知道,人类虽然已发明和拥有了效果显著的一些化学药物,可治愈原虫病和螺旋体病,但对细菌性疾病依然束手无策。但是现在,这个惊人的突破即将诞生在中国大地,并且他还拥有了专利和生产权。这是什么,这是不可思议的奇迹,也是一个使国家能有些许底气的筹码,更是他强国之梦的开端。
敲门声通过走廊和房门,时断时续地传了进来,也亏了肖志华耳朵比较灵敏,他皱了皱眉,转身走了出去。
“妈,您怎么来了?”肖志华推开门,看见肖氏带着阿桃和阿喜站在门口,还抱着不少东西,而且在门口似乎站得时间不短了,阿喜的小脸冻得通红,赶忙将她们让进屋来。
“还不是不放心你吗!”肖氏关切地说道:“全家在一起不好吗,非要一个人住在这里。”
“不是不好,是我有要紧的事情要做。”肖志华笑着解释道:“时间可能也不太长,您就放心好了。”
“在外国是孤零零一个人,回到家还是这样,绝对不行。”肖氏使劲摇着头,在房子里走了一圈,对肖志华的寝室十分不满意,“看,没人照顾,弄得这么乱,这能睡好觉吗?”
“我还没细收拾呢,明天就整齐了。”肖志华干笑着说道。
“晚上饿了怎么办?渴了怎么办?看这被子,太薄了,这炉子的火也快灭了,上面的水都快烧干了……”
肖氏目光如炬,象一位来检查的严格的领导,指出了种种不足,让肖志华只剩下了苦笑。
“男人就是粗心,这样吧,让阿桃留下照顾你。”肖氏最后做了决定。
“啊?”肖志华张大了嘴巴,想了想,摇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还需要人照顾,再说阿桃住在这里,有点,有点不太好吧?”
阿桃虽然名义上是这个家庭的成员,但肖志华已经从肖氏口中得知,她是三年前逃荒过来的异乡人,饿昏在地,被肖氏碰到,便捡回家里的。当初肖氏也是存了点小小的私心,想把她养大,如果合适,就给阿盛做媳妇。现在阿盛不争气,肖氏是不是想把阿桃给自己呀,肖志华有些狐疑地看了看阿桃那瘦弱的身体。咦,这女孩的脸红了,刚才好象不是这样啊!
“有什么不好,她是你妹妹。”肖氏理直气壮地答道:“照顾哥哥,天经地义的事情,谁敢胡说。好了,就这么定了,阿桃,来,我们把这间空屋子收拾一下,你就在这住几天吧!”
肖志华忙跟在肖氏等人身后,反复陈述自己的意见,可肖氏却是置若罔闻,把他的话当作耳旁风。
这嘴也说干了,一点效果也没有,肖志华看着这间原本要给雇来的看门人住的屋子变成了阿桃的卧室,只好叹了口气,闭上了嘴巴。
爱咋地咋地吧,我是柳下惠,我坐怀不乱,我对这未发育没兴趣,我心底无私天地宽,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我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我清清白白,不在意那些可能的闲言碎语……眼见阻拦不得,肖志华无可奈何之下,找了尽可能多的借口来安慰自己。
肖氏和阿桃手脚麻利,阿喜则乖乖地站在一旁,拿着美龄送给她的洋女圭女圭摆弄个不停。或许是离别的时间太长,她对肖志华生不出那种亲热感,更多的却是对洋鬼子哥哥的敬畏之情。
“阿喜早过了上学的年纪,不过现在也不算晚。”肖志华觉得还是忽略了一些身边的事情,有必要做一下补救,“阿桃十五了,虽然大了点,其实也该学点东西。”
“女孩子上什么学?”肖氏头也不回地说道:“你肯定是要她们上洋学堂,我觉得不好,娘也认识些字,在家教教就够了。”
“那不一样。”肖志华耐心地解释道:“上了学,长知识,开阔眼界,对她们可是非常有好处的。”
肖氏停顿了一下,说道:“这事儿以后再说吧,让我好好想想。”
肖志华挠了挠脑袋,看到阿喜偷偷地在笑,这小丫头,想在家里玩到什么时候啊,十岁了,这么没出息,不识好人心。
肖氏收拾完毕,看似满意地点了点头,嘱咐肖志华要注意身体,不可劳累过度,又叮咛阿桃尽心照料,然后领着阿喜回家了。
不待肖志华吩咐,其实他也没什么要吩咐的,但阿桃已经挑旺了炉火,在水壶里加了水,准备给他泡茶了。
肖志华捏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拿来一件白大褂递给阿桃,“这以后你就担任这实验室的管理员吧,明天我和卜舫济说一声,相信他不会反对。这样,你留在这里便名正言顺,而且学校可能还会发给你薪水。”
阿桃眨眨眼睛,点了点头,低声答应道:“谢谢阿昌哥。”
“不用谢,我去工作了,那个屋子你先不要进。”肖志华说道:“你还不懂,弄不好会有危险。”
肖志华走进实验室,关上门,呼,长出了一口气。阿桃的事情只好先这样解决,大不了让别人说自己是以权谋私,也比桃色谣言好多了。
…………………
甲午战后,满清这个老大帝国风雨飘摇,苟延残喘。举国上下痛定思痛,已在求“变”,这其中有穷则变的内在形势,也有列强相逼的外来压力。开明的知识分子,以上海和香港为中心,倡导变法革命。清廷中也有一二特出的大臣,主张革新;前有郭嵩焘、曾纪泽,后有薛福成等,都认为世变日亟,治世之法必须适应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