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广州的市民,家家闭门锁户,提心吊胆地胡乱猜疑……初始只闻枪弹声不绝于耳,爆炸带来的震动,更是让人心惊胆战。他们只能把门栓的紧紧得,求神告佛,希望这战斗尽快结束,更希望兵痞们不要找上自己的家门。
凌晨三点多,城里的战斗渐渐平息,除了偶尔的枪声外,一切似乎都稳定下来。革命军派出以班、排为单位的小部队沿街搜索,并在重点街区布岗放哨。这些部队一边清剿败兵,捡拾枪支弹药,一边提防有人乘火打劫,败坏革命军的名声。别说,还真有些青皮流氓大着胆子出来哄抢枪弹、抢劫商铺。对这些败类,肖志华已经下了命令,杀无赦,革命之初就是要用铁的手腕震慑宵小,尽快恢复社会秩序。
“时间紧迫,我们必须发扬革命精神,连续作战,不畏艰苦。”肖志华挥舞着手臂,脸上尚有一丝兴奋的潮红,“姚雨平、张醁村同志,你们挑选一些同志,再各率领一营革命军士兵带上军饷进入新军第二、三标,做好宣传安抚工作,团结大多数官兵,尽快稳定住军心,牢牢掌握住这两支武装。要知道,第二、三两标虽然在革命军和第一标的联合进逼下宣布起义,可在这两个标中的革命力量还相对薄弱,你们要提防反革命分子的破坏,切不可麻痹大意。”
“是,保证完成任务。”姚雨平、张醁村立正敬礼,在肖志华示意下肃然落座。
驻北门外小校场的新军步队一标在赵声等人鼓动下宣布起义,炮队,工、辎营皆参与起事。随后起义新军与革命军一部会合,直趋新军步队二标、三标驻扎地广州燕塘。在武力威压下,再有二、三标内的革命同志鼓噪发动,二、三标发生哗变,杀死了阻挠起义的顽固军官,宣布起义。如此,广东新军尽皆加入革命军,但肖志华却不敢掉以轻心,历史的教训不能忘记,他一方面用金钱笼络,一方面用武力威压,一方面加强领导,要牢牢地将新军控制在革命党手中。
“赵声同志,我任命你为中华革命军第一师师长,下辖新军一、二、三标并炮队及工、辎营,先休息整顿三天,然后要有大行动。”肖志华转向原第一标标统赵声说道:“现在有什么要求就提出来,别到时候——”
赵声腾地站起来,涨红着脸说道:“请总部放心,请曹,哦,肖司令放心,如果到时不能按时出发,就砍我的头。”
“不必说得如此严重。”肖志华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你虽然不提要求,但对于革命功臣,总部是不会亏待的。”他伸手向下按了按,示意赵声不要打断他的话,接着说道:“对于真正的革命者,没有什么比实现自己的理想更重要的了。所以,我决定先拔给第一师九挺重机枪,另发放奖金十万元购买犒赏物资,让士兵们吃饱吃好。三天后,你们将率领着这些革命战士去实现你们的,也是我们全体人的理想,推翻满清,打出一个新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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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几位激动不已的革命同志,肖志华坐在屋中思考了片刻,也借机稳定了下情绪。是的,他也很激动,胜利来得容易,让他有种恍惚的感觉。可静下心来一想,却也不是偶然。新军的起义是长时间工作的成果,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而清军的战斗力确实低下的很。想想历史上1911年的黄花岗赵义,一百多人的业余队伍,不也攻下了督署,搅得广州天翻地覆吗!再看看今天发动的进攻,用牛刀杀鸡来形容也不算过分。首战必胜,这不光是士气的问题,还关系着很多后续的行动,谨慎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敲门声打断了肖志华的思考,一个年轻的侍卫进来立正敬礼:“报告肖委员,李准已经带过来了。”
肖志华点了点头,笑着提醒道:“以后要叫司令,我现在是中华革命军的总司令了。把李准带进来吧,哦,你再去指挥部,把李国庆叫来。”
广东水师提督李准身着官服,但没有了顶戴,在两名士兵的押送下,走进了屋里。到底是武将出身,他到此时还谋略保持着几分硬气,抬头与肖志华打了个对面。愣了一下,使劲眨了眨眼睛,然后带着震惊和狐疑地指着肖志华,“你,怎地与乔森博士,那个美国姑爷如此相似?”
肖志华不由翻了翻眼睛,难道我是因为娶了洋媳妇儿而出名的吗?这人,太不会说话了。
“没错,我就是乔森博士,中文名字肖志华,现在是中华革命军的总司令。”肖志华伸手示意李准坐下,面无表情地说道。
“不卖药儿了?”李准这句话又噎了肖志华一下。
“是啊,不卖药了,改造反了。”肖志华身子向后靠了靠,接着说道:“你是个聪明人,找你来是什么目的,相信你心中已有计较。是替满清这个**到极点的政权殉葬,做个遗臭万年的好奴才;还是反戈一击,开始自己新的一页人生。你几次巡视西沙,勒石立碑,宣示主权,于国于民都是有功之臣。然而,有满清这样的无能朝廷在,你争回的那些岛礁领土,早晚也会被卖的精光。台湾和澎湖就是一个例子,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不要一误再误。”
李准没有反驳肖志华的话,说明他还是不想死,他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报告。”随着声音,一个年轻的军官迈步起了进来。
“庆儿。”李准本来是很随意地看了一眼,目光却再也离不开,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年轻的军官。
没错,这个年轻军官就是李准送到美国留学的儿子李国庆,他做梦也没想到,连他的儿子都成了革命党,与自己正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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