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卓与铁柱回到村子里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两人走了一天的山路,早已是饥肠辘辘。
铁柱还惦记着他的猪头肉,刘卓便带着他回了自己家。
刚进门槛,刘卓便瞧见一个穿布衣满脸皱纹的老人坐在饭桌前,正是村子里的村长李云,一旁还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这个人一身绸缎衣裳,显得气度不凡,正和刘大志举杯对饮。
刘大志瞅见刘卓进屋了,责怪道:“卓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李爷爷和张公子都来半天了,还不叫人。”
刘卓点头礼貌的道:“李爷爷好。”
李云呵呵笑道:“卓子这娃就是聪明招人喜欢,这次去五指峰肯定能被仙人看上。”
刘大志又介绍道:“这位是李爷爷的表侄张顺张公子,明天你就坐着张公子的马车一道去五指峰,你小子路上可别捣蛋,这张公子可是人家五岳派的外门弟子,专管门派里大生意的。”
刘卓听说眼前的人是五岳派的弟子,很感意外,在他看来五岳派的人应该都是腾云驾雾的仙人,怎么会做起生意来?
这个问题刘卓没问,一旁的铁柱却口无遮拦的问道:“张大哥,你也是五岳派的弟子,那应该也是仙人了吧,怎么不腾云驾雾带我们回去啊?”
那张公子被这么一说,略显不悦,一旁的李云却老眼一瞪道:“铁柱,你瞎说什么?怎么这么没礼貌。”
这样一来,这张顺倒是笑呵呵的道:“表叔别生气,无妨无妨。”
他又对铁柱道:“小家伙,腾云驾雾我肯定是不会的,在五岳派有这样的本事的也只有内门弟子才可能学会,像张哥这样的外门弟子,因为仙缘不够,只能学些粗浅的武功,等年长了就要下山帮派里打理生意了。”
刘大志插话道:“张公子刚才都说了,当上五岳派的外门弟子,下山后每月能拿十几两例钱呢,比县官的饷银还多哪!铁柱你小子脑子本来就不好使,你要当上外门弟子,你爹就要烧高香了,哪像我们家卓子这么聪明伶俐,被选上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听着老爹大言不惭的贬低别人,抬举自己,刘卓大感头疼,他忙道:“爹你就别吹牛了。”
此时那张顺也笑道:“是啊,刘大哥,这修仙讲究的就是机缘,都是说不准的事情哪。”
“我看我们家卓子肯定能选上,想当年卓子他娘怀他的时候,大晴天里,又是打雷又是闪电的,村里的吴老头都说这孩子是雷公下凡,将来肯定了不得的。这不,八岁就考上秀才了,要不是去五岳派,等明年的乡试,考个举人老爷当当,肯定是比放屁还容易。”
刘大志向来是听不得别人说自己儿子的不好,当下又开始自卖自夸起来。
刘卓对这样的老爹实在是无奈,他现在甚至都有点压力,老爹现在把大话放出去了,倒时候他去了五岳派要是连外门弟子都没选上,再灰溜溜的跑回村子,那刘大志的老脸可就没地方搁了。
刘卓也不愿意听几个大人在那唠家常,他拉着铁柱就往厨房跑,嘴上喊道:“爹,我饿了,我带铁柱吃饭去。”
“去吧,去吧。”刘大志连连摆手,转头又和两位客人笑谈着。
两个少年到了厨房时,陈玉珠去溪边洗衣裳去了,灶上已经留好了饭菜,刘卓招呼着铁柱快吃东西,并且把那个卤好的猪头提了过来,让铁柱带回家去自己慢慢啃去。
吃过了晚饭后,天色便渐渐的彻底暗了下来。
刘卓心中牵挂着坛子里的菜地,有些不耐烦,但现在村长和那张顺都还没走,兴许爹娘还要找自己有事,他也不敢现在就进坛子里面去,只能跑到院子里,喂起了兔子。
那只野兔脖子上被刘卓捆了根草绳子,拴在屋前头,他便有一下没一下的喂着兔子,一边坐在门槛上候着。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屋内的刘大志已经喝的酩酊大醉,村长与那张顺喝的满脸通红,才起身告辞了。
陈玉珠把客人送到了院门外,回来后又数埋怨丈夫不该喝那么多酒,一边数落着一边把刘大志搀扶到了床上,又嘱咐刘卓早点睡,明天一早可就要跟着张公子的马车上路了。
刘卓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个时间,连忙答应,抱着兔子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将房门锁好,刘卓便迫不及待的钻进了酒坛子里。
外面已经是夜色暗淡,坛子里却还是一片光明。
刘卓先是进了庭院,将兔子关进兔笼里,又到菜园内观察了一番,发现这片菜地已经荒废很久了,里面已经是杂草丛生。
刘卓决定先开始锄草,他捋袖弯腰,开始专心干活。
这座菜园子大概也就一亩地,光是看表面就知道相当的肥沃,连长出的野草都格外的鲜亮娇女敕,刘卓费了一番功夫,总算将菜地收拾干净了。
随后,他便出了坛子,跑到柴房里头,偷偷模模的把家中的锄头、水桶扁担都拿了进来。
举着比自己都要高一截的锄头,刘卓开始给菜园子翻土,将泥土都翻松了,他便拿出那小半袋萝卜种子,开始了播种。
刘家虽然不耕田,但刘卓经常在田里看村民们种菜种粮食,他有样学样的,在菜地里均匀的挖了几十个小坑来,在每个坑中撒下三粒萝卜种子,在用泥土盖上。
袋子里的萝卜种子并不多,刘卓也只撒了大半亩地而已,还剩下一小半的菜地空置出来,他打算以后在找其他作物种上。
接着,刘卓又提着木桶扁担去河边挑水,回来后用葫芦瓢挨个给菜地每一处都浇了些水。
总共耗去了两个多时辰,刘卓才把所有的步骤做完。
他极具成就感的伸了个懒腰,满意的望着眼前大变样的菜园子,心里估算着坛子外面的时间过个两天,这些萝卜种肯定要发芽生根了。
然后,刘卓又想到了白天得来的朱鸟窝和野鸡蛋。
其实没有母鸟孵蛋,这些蛋是不可能自己孵化的,刘卓全当是死马当活马医,他在地上挖了个土坑,将十多个野鸡蛋放了进去。
他又拿起了朱鸟的窝来,感受着火荣草残留的余热,心道:“这火荣草倒是名副其实,即使被晒干做了鸟窝,握在手里还暖洋洋的,刚好用来孵鸡蛋,最好那五个朱鸟的蛋也能孵出来,那就值大钱了。”
说着,刘卓便便把赤红色的鸟窝盖到了土坑表面,刚好把所有的野鸡蛋遮盖的严实。
将这些琐事做完后,刘卓又在庭院里巡视了一番,感觉没什么纰漏,一切都妥当了,他才安心下来。
此刻困意也上来了,刘卓打着哈欠,向水井走去。
出了坛子,到了外头后,他倒头便安然大睡,只等天明便要启程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