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之夜,王府之中,我带着杨铁心四处游荡,好累呀!有没有加班费?
“快告诉我王妃住在哪里?”杨铁心问道。他抓来一个家丁,看来并不精通审讯之道。
像这种专业性很强的工作就应该交给我来做嘛,虽然我只不过看过几部电视剧,不过这种吸收了五千年糟粕的电视剧对于审讯这种小事情足够了!学习在于精而不在多,所以不要以为看得书多就是好事,一本《金瓶梅》就让你了解到风月无边,情色经典。
“你娶老婆了吗?”
“两个月前刚娶的。”
“你老婆漂亮吗?”
“马马虎虎,还行!”
“那么只要我在你这个部位来一刀的话,你说你老婆的下半生怎么过?要不要我去看看她?”
“你问吧!我什么都说。”
“王妃住哪里?”
“我是前院的,后宅不让进,上边写着‘家丁与公狗不得入内’,我不骗你,我真的不知道呀!”失败!应该找个侍女,打晕!
“你有相好的吗?”
“我不会说的,我虽然只是一个侍女,不过王妃待我们很好,婬贼,你休想打我家王妃的主意。”这到底是什么和什么?打晕,换一个。
“你有相好的吗?”
“大侠,虽然你长得不错,不过也不要这么直接吗?而且一来就是两个,人家的小心肝被吓扑通扑通的乱跳,不信你模模看!”哪里可以让我吐一下?咦!大叔,你也受不了啦!打晕,再换。
“你有相好的吗?”
呀!终于碰到一个正常的了。
“那么只要我在你这个部位来一刀的话,你说他还会和你好吗?”
“没有关系,他是个瞎子看不见的。”哇呀呀呀!天亡我也!
终于在不知道打晕多少人后,我们绕过一条竹篱,就看见三间乌瓦白墙的小屋。
这在江南是极普通的平民居屋,不意在这富丽绝伦的王府之中见到,我们都没有觉得诧异,我是有心理准备,杨铁心是觉得异常熟悉。
两人轻轻绕到屋后,俯眼在窗缝之上,向里张望,只见桌凳之物都是粗木所制,床帐用具无一不是如同江南的农舍,十分的粗糙简陋,壁上悬挂了一根铁枪,一张犁头,屋子的一角放著一架纺纱用的纺车。
只见正中间一个粗布青衣的女子坐在桌边,望著烛火呆呆出神。趁着摇曳的烛火,看到她秀美端庄的容颜,竟有种出尘的味道。
杨铁心浑身发抖,急欲进屋一问究竟,我赶紧拉住他,退后数步,为了自己的小命,也为了他的性命,必须谈谈!
“她是你妻子?”明知故问。我又没办法,不会让我装先知吧!
“是!”沉痛、不解、兴奋、难过。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咦!这首词适合现在的情景吗?
“她以为你死了,所以才嫁给金国王爷的吧?”要引诱他的思路。
“………”
“一个死了丈夫的女人该怎么过?你想让她一辈子抱着你的灵位孤单一生吗?”宋朝好像守活寡的很多耶,礼教大防坑害了多少年轻女子的一生。不过我喜欢,毕竟愿意戴绿帽子的同志应该没有吧!
在自己没有能力保障自己家庭和谐的情况下,让社会舆论来监督,这就是程朱理学存在的重要作用。
“你现在能给她什么?你闯进去就是破坏她现在的幸福生活,她还有儿子。”我是不是太残忍了,在大男子主义泛滥的古代他听得进去吗?
天呀!快些离开这里吧,我又累,有困,还要做政治思想工作,要再加把盐进去。
“即使你见到她,她愿意和你走,金国王爷愿意吗?这种耻辱他能承受吗?等待你们的将是无尽的追杀,无尽的逃亡,这就是你希望她过的生活吗?”还不幡然悔悟,痛哭流涕,感谢我救了他们一家人的性命。
咦!没有反应,不会下药太猛,他受不了吧!只见杨铁心脸上神情不断变换,突然吐出一口鲜血,落在雪地之上,犹如一朵朵绽放的红梅。
“你还有念慈呀!”我抓住他的肩膀摇晃道。
“多谢!”片刻之后,他神色恢复正常,抬头看天,漫天飞雪依旧,长长的出了口气,似乎要把这二十年来东奔西走、寻找爱妻所积聚的酸楚都吐出来。
“我只想再看她一眼!”他走向小屋,神色自然。我到底做对了还是做错了呢?
所谓英雄人物应该就是能在关键时刻突破自己的人吧。不过他还要看多久,十分钟够不够?好冷呀!好累呀!
正在此时,外边传来呐喊之声,难道我们的行踪暴露了?也是,打晕那么多人怎么样都会引起怀疑,况且那些人也该被人救醒了吧。
许多人向这边奔来,看来目标果然是我们,我要不要躲起来呢?太不仗义了吧!让杨铁心挟持我当人质?他们会在意一个小家丁的生死吗?
看来,如今只有挟持王妃了。不过还在傻站着的这位老伯会同意吗?难道说我的小命今天就要终结了?我还没娶老婆呢!
“大叔,要走了!”我提醒道。
“好,跟在我身后,随我来。”此刻的杨铁心没有了丝毫老暮之气,浑身上下英姿勃发,充满斗志,就如同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个风雪之夜。
二十年,一个轮回!
二十年前,他为了家人而战;二十年后,妻子嫁作他人妇,他为了什么而战?
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念慈?不可能是为了我吧!
“我若不幸身故,替我照顾念慈!”临终托孤吗?
喂!大叔,你若身故,念慈我会照顾的,关键是他们会放过我吗?你是我们的主力呀!一定要活着出去呀。
此刻我们已经冲进人群,杨铁心拿着一根木棒当枪,把杨家枪法发挥到淋漓尽致的地步,刺、扎、锁、拿、盘、打、坐、崩、招招致命,枪枪夺魂。
枪挑一条线,棍打一大片,身轻好似云中燕,豪气冲云天!
谁在配乐?谁在唱歌?
此刻他似乎突破了杨家枪的限制,达到融会贯通的境界。那根木棒似乎有灵魂一般,在人群中绽放出血红的花朵。
真帅呀!这是真正战场上才有的枪法。我尽量缩小身子,躲在他的身后,毕竟刀剑无眼,杀你之前不会和你打招呼。
咦!如果我在背后杀掉杨铁心,他们会不会认为我和他们是一伙的而放我走呢?说笑而已,大家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们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有那么无耻吗?我是那种为了自己出卖同伙的人吗?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突然听到有人大喊“走水了,王爷的房间走水了!”此言一出追我们的军士顿时大乱,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我们杀出一条血路,直奔王府的院墙,杨铁心把我推到墙头,转过身去,静静的看着远处那纷乱中的一点火光。
咦!他不会还要回去吧!把我送出去照顾穆念慈,自己去送死,这是三流电视剧里的剧情呀,千万不要这么白痴啊!
幸好,杨铁心不是琼瑶笔下的主人公(咦!我这算人身攻击吗?只是打个比喻而已。),他跃上了墙头。
幸亏他过来了,不然这么高的墙头我还真的不敢跳!万一摔成残废连医疗保险都没有。
两个身影相互搀扶着消失在茫茫白雪之中………
高升客栈附近的一个小旅店里,穆念慈帮我揉着脚,木办法,谁让自己倒霉呢?跳下来的时候下面刚好有块石头,脚崴了!
不过能让美女帮我揉脚,哈哈!太值了!
如今已是半夜时分,小丫头到底在那里?她有事吗?应该没事吧!不过王府里如今高手如云,欧阳克也在那里,不行,我要回客栈看看。
“夜已经深了,你行动不便,身上还有刀伤,外边还有官兵追捕,你就在这里躺一下吧!”美女相约,同床而眠,是不是暗示着什么?
我一瘸一拐的走进外边风雪里的时候还在想如果刚才答应了会怎么样?有时候意婬也能增加力量。
“有事的话,到东城‘有间客栈’找我。”我这是欲擒故纵吗?
风在呼啸,雪在飞舞。我又累,又冷,有困,身上酸痛,我记得好像有几刀划过我的身体,不过我为什么现在没感觉呢?
喜儿:北风吹,雪花飘,雪花飘飘年来到。爹出门去躲帐整七天,三十晚上还没回还。大婶子给了玉茭子面,我等我的爹爹回家过年。
杨白劳:十里风雪一片白,躲债七天回家来,指望着熬过这一关,挨冻受饿,我也能忍耐。
到底是谁人唱的样板戏?谁人拉的三弦琴?难道我精神错乱了?
躲过几拨金兵,摔了几个跟头,终于到客栈了!
推开小丫头的房间,没人!我的心顿时冰冷一片,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为什么有个地方会很痛呢?
咦!我的房间怎么亮着灯?
推开门,一个熟悉的身影扑面而来,一种解月兑放松地感觉布满全身。
“你这人真是的,让你别动,你非要乱闯,你又不会武功,我找你半天,最后看到你被一伙人追杀,我只好去放火,就知道让人不放心。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小丫头的小拳头落在我的身上。
我看着小丫头急切的说话,心里有一种温暖在蔓延,不过我真的不行了,只看到小丫头的脸孔,以及从那张诱人的小嘴里说出的我听不到的话。
“蓉儿,我好累!”我轻声说完,就躺倒在床上,再也不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