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看着台上陈止默侃侃而谈的模样,有些忿恨,忙转身对身边的陆缓道:“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想把向天挽捏死!”
“她已经躺在医院里了,还需要你动手?”陆缓的目光依旧牢牢锁住了台上站着的慕云深,此时,她正在和司仪在小声的交谈着什么。
“那苏哲怎么办?”出着缓好。
陆缓轻笑,嘴角上挂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嘲讽,“自杀还需要负责吗?”。
秦越点头表示赞同,这时陈止默似乎解说完毕,现场不少人在给他鼓掌,秦越有些担忧,“云深这个丫头到底在搞什么鬼?”
“你还不够了解她,她既然敢承诺,就能赢。”陆缓轻道,“倒是,秦教授,您似乎要担心的是自己。”
“我看到的也只是部分参赛作品,又不是全部。”秦越以为陆缓是说同时有两个人抄袭的事情,他倒不怕突然要带个学生,关键最小化的将这件事压下去才是重要的。
陆缓轻哼一声,“你觉得谁会那么傻,将一份设计图同时卖给两个人去参加比赛?这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
秦越这才明白陆缓的意思,“可是我那时候看到的就是沈颜的名字,究竟是谁在中间动了手脚?”一个大胆的怀疑浮上心头,“难道,我们看到的稿子,只是一个障眼法?”
“这次比赛牵涉到了很多行业的知名人士,但是看到这次的抄袭稿子恰好是却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作为评委,而我却是赞助商,身份不同,看到的稿子却都是小白的,显然这是有心人的安排,”陆缓顿了顿,“我甚至怀疑,这所谓的抽签定先后,也是早被人算计在内的。”
“能动稿子的人,真是屈指可数!”秦越听到这里,也有些不悦的蹙眉。被算计的感觉,让他不爽到了极致。
“顾家人,恰好就是其中之一。”陆缓顿了顿,“不管沈颜是不是真的抄袭,你阻止她都是对的,但对方就是揣摩到这一点,才会在后面又插入了一个真正抄袭的人”。
沈颜,不过是被那些人拿来当做挡箭牌罢了!
这就是所谓的金蝉月兑壳。知道秦越和他能看到比赛的稿子,故意放出一个沈颜的假象来,其实不过是虚晃一招,而真正抄袭的人,却是陈止默。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那时候秦越不出声阻止,如果沈颜就是抄袭者,现在的场上,慕云深或许更加艰难!
人最怕的并不是对手,而是背叛自己的朋友,就像向天挽,背后捅的这一刀,已然让她失了分寸。
“顾清明和她没有这样的深仇大恨。”秦越有些不忿。
“我只是说顾家,”陆缓接着道,但声音压低了几分,“当年慕家一夜之间家破人亡,顾家能月兑得了干系吗?”。
秦越一怔,“你想说什么?”
“当年出国的时候听到了一些风声。”陆缓的眸色转深,“是不是顾家人做的事情,等会儿比赛结束了,你去查一查便知。”
此时恰好台上陈止默已经解说完毕,他向众人鞠躬道了谢,退到了一旁。
云深此时也恰好和司仪交流完毕,抬头望向台下的观众,陈止默虽然解说完毕,但还是有不少人在津津有味的交谈着,很显然,他的演说已然深入人心。
她一站到舞台中央,台下马上就寂静下来,云深知道,多数人还是会有看好戏的念头!
虽然她的成功与落败,与他们无关。
“我想说的话并不多,”云深拿起话筒,清了清嗓子,转身朝司仪使了个眼色,司仪会意,大屏幕上显示出来两张估价的清单。“我想让诸位看看着两张估价单。”
陆缓看着舞台中央站着的人,她的声音温柔坚定,方才的怯懦不安仿佛是众人眼花,而现在说话的人,才是真正的慕云深。
她有着自己的原则,不侵犯,却也不会手软。
“大家请看,这两张估价单上的价格,几乎是一模一样,刚刚司仪介绍过,我和陈先生并不处在同一个城市,而本市的建材价格,我想在座各位心底必然有数。试问陈先生如何将价格,做成了本市的价格?”慕云深的声速不疾不缓,语气不卑不亢,目光坚定的扫了一眼评委席上的人,又看向一旁站着的陈止默。
不能怪她投机取巧,只是光凭一张嘴,她没有赢的把握,她离开座位的时候,陆缓只告诉她两个字,差异。
刚刚开始她单纯的将心思都停留到了设计图上了,却忘了她和陈止默本就是两个不同城市的人,试问不同城市的人,报价单上的价格又怎么会完全一样?
“这不能当做一个证据。”陈止默显然没有预料到慕云深会从这里下手,一时有些慌乱,一直微笑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紧张。
“是,这并不能算理由,但是陈先生您显然忘了最重要的一点。”云深坦然一笑,她要的不过是陈止默心虚而已,其实比赛并没有规定报的价格一定要是某个地方的价格,或者不是某个地方的价格,“请看我这扇窗帘上的图案。”
云深又朝司仪使了个颜色,司仪将屏幕上的图片切换卧室的窗帘上去,并将束缚住窗帘的一截缎带放大了出来。
“这里,其实压根不是印花,而是十字绣。”云深声音才刚落下,场内许多人就有人开始低声讨论起来,而陈止默更是变了脸色。
“这套设计图是田园风格,许多构思,其实陈先生解释都十分的合理,但是唯一的不慎,就是这里。”云深忽而看向陆缓,目光如流水般倾泻而来,声音确实愈发温柔清晰起来,“玫瑰花图案,原本就很浪漫,而又贴近自然,是田园的不二之选,而十字绣却是在这样的浪漫之上更添加了几分精致。”
云深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不知道陈先生是不是注意到,刚刚那两张报价表上唯一的差别就是窗帘的价格,而差的这个价格,恰好就是十字绣的价格,网上买来3.5元的十字绣,加上它的运费6元,一共似乎9.5元。”
云深的声音落下,偌大的会场上无人再出声,紧接着,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好”,顿时整个场面火爆起来,站在镁光灯下,她能看到不少人都站起来鼓掌,之前连连发难的那位评委也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陈止默已经无法解释他估价单上的自相矛盾,如果是窗帘上的是玫瑰印花,那窗帘的价格就不可能和普通的窗帘价格一样,而如果硬咬住那个窗帘的价格不是本市的价格,那么其他的价格和云深的报价单上价格一样便又是他一道致命伤!
一开始的时候,云深只是单纯的想在那里加上一截玫瑰的图案,并粗粗的填了价格,也就是陈止默的那张估价单上的价格。后来她跑了市场,却并没有找到这样的布料,但是那时设计图已然画好,她便想起了用十字绣代替的方法,在最后提交设计图的时候,将窗帘的价格多加了9.5元。
仅仅是这一点点的差异,让她钻了空子。
台下的观众席已经纷纷闹闹起来,甚至评委席上也在讨论着,让司仪好不忙碌。
“陈先生,您还有什么话说?”云深拿着话筒,走到了陈止默的面前。
陈止默的目光还停留在大屏幕之上,听到云深的声音忙转过身来,带着一丝不屑,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道:“是我太小看你了,不过,你以为事情就这样简单结束了吗?”。
云深陡然一惊。
顺着陈止默的目光看去,舞台的另一侧,林夕佳穿着一身水红色的礼服走了上来,她笑着走到了司仪原本的位子之上,“各位,请安静一下,听我说一句,好吗?”。
不得不承认,时间能改变很多,即便是当年嚣张跋扈的林夕佳,现在也变得极为大方,身上也有着不输于向天挽的矜持优雅的气质。
司仪看到林夕佳走上台来,似乎松了一口气,在林夕佳的配合下,两人没过多久就压下来了混乱的场面。
“你认识她?”云深拿掉话筒,追问一旁的陈止默。
“往下看不就知道了。”陈止默看了她一眼,一抹嘲讽扫过眼底,待到场面静下来,他绕过了云深,径自走到了林夕佳的身侧,同林夕佳握了手,两人笑着站到了一排。
“我先自我介绍下,我是顾清明的秘书,我姓林,而站在我身边的这位,是顾先生的学弟陈止默。顾先生因为私人原因没能担任这次比赛的评委工作,对此,向各位说一声抱歉。”林夕佳的一番话,说的十分得体,早前关于顾清明回国又匆匆出国的事情,早就传说纷纷扬扬,林夕佳的出现,无疑是给了众人一个转移关注点,台下又开始讨论起来。
“而关于陈先生的所谓抄袭,只是为了让众位参赛者意识到一个问题,设计出独一无二的作品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学会保护自己的作品。这点,慕小姐做的非常好。”林夕佳转过面来,带着深深的笑意看向还愣在原地的慕云深。“让我们为慕小姐的出色表现而鼓掌!”
台下一时唏嘘声不断,众人这才惊呼鼓掌,原来这是顾清明的一招测试棋!除了对顾清明周密考虑而赞叹,多数人还是抱着一种庆幸的心里,幸好没挑上自己啊!vjva。
听见掌声,云深这才回过神来,林夕佳不知何时和陈止默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了,“抱歉,慕小姐,如果给您带来不便,还请您谅解。”
“客气了,林秘书!”云深莞尔一笑,一道杀人的视线,直直的看向秦越!
果然,那厮没有半点惊讶!
(挥一挥手帕,稍后还有两更~祝亲们阅读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