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明问:“师爷为何一下子把如此众多的掌门信物都交给惠恩师伯呢?”
陆断鸿迟疑了一下,说:“告诉你们也无妨。恩师精通道学占卜术,算准了自己的圆寂之日,传位掌门之日的当晚,恩师就驾鹤西去了”说到这时,陆断鸿已忍不住泪流满面,浑浊的泪一痕痕划过那张苍老的面颊。在这样一个仙风道骨的长者的脸上,更是凄凉。
山洞内瞬间安静了许多,只听见柴火燃烧的“劈啪”声。宁静中,道和用年轻的手拭去陆断鸿眼角的泪,并安慰他。拭干的是泪,不!是撩旺的火焰烘干了陆断鸿的泪,但燃不尽的,是一份悲伤。
陆断鸿过一会儿说:“其实过了这么多年,许多问题就看淡了。人都希望修道升仙,可真正成仙的又有几人呢?大部分人还是逃月兑不了生老病死的因果循环啊!为师百年之后,不知你们又会有怎样的感触呢?呵呵!”陆断鸿自嘲道。
“师父这么厉害,搞不好就会修道成仙哦!”道和说。
“哈哈!你这个小滑头,成果岂是这么容易修炼而成的!为师可不敢妄想这些哦!为师只期盼你们这些徒儿当中,哪怕只有一人修成正果,也就是为师最大的欣慰啦!”陆断鸿似乎对他们三个人特别憧憬,这番话应该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
“咦?师父。那在师爷收的徒弟当中,您和惠普师叔都排行第几,其他师叔师伯都是谁啊?”道和调皮地问。
“呵呵。为师排名第四,你们惠普师叔排名老八。其他人依次为为师的大师兄惠天、二师兄惠民、三师兄惠恩、五师弟惠贤、六师弟惠空、七师弟惠鸣及九师弟惠忍。嗯!真是怀念他们呢!”
“惠忍大师是我们的九师叔?”道明问道。三个弟子都略带些惊讶之色。
“嗯。你们惠忍师叔本是少林俗家弟子,后改投道家门下。恩师见其出身少林,功夫不赖,且与道家有缘,便破例收他为第九名,也是最后一名弟子。”
“哦,怪不得惠忍大师说与师父您渊源甚深,原来是这样啊!”道和说,吐着舌头笑了笑。道智问:“那为何惠忍师叔又做了达摩院的方丈呢?”
“四十年前,朝廷刚与西域月氏国停战,月氏国进贡大量金银财宝来讨好朝廷,希望划定国界以后永不相犯。当时我师兄弟九人被朝廷钦点为御前侍卫,并负责这些财物的押运。
可是,不想,押运车走到黄山一带,突然杀出大批人马来抢夺财物。后来经过确认后,先头的是天邪教余孽六大护法使者:魔戒、魔镜、魔剑、魔鼓、魔锥、魔唇,之后跟的是天邪教教徒及当地的土匪强盗,共大约两万多人。
我师兄弟九人及其他二十名随从侍卫与两万敌军力战到底,黄山脚下不断有人死掉,大师兄和二师兄都已在乱刀中倒下,我等师兄弟愤怒不已,力拒天邪教余孽。而这时我朝援军已至,天邪教六护法使者见势不妙,逃往黄陵山顶,你们惠普师叔不甘大师兄及二师兄的死去,对六大护法使者穷追不舍,我等兄弟也跟了上去。
追至黄陵山顶,六护法使者见没了退路,便想回头,就撞见了你们惠普师叔。你们惠普师叔喊道:‘你们这些魔教余孽,昔日我家师父饶你们一命,你们不悔过自新,今日又来加害我两位兄长,我要替他们报仇!’
说着便与六护法使者打起来,我等师兄弟到来也加入其中,一时战局混乱,难持理智。你们惠普师叔报仇心切,不经意间露出了致命性的破绽,魔唇一招夺命花环暴击过来,你们惠鸣师叔急忙用身体挡住了惠普,你们惠普师叔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惠鸣倒在他的眼前,变得癫狂不已;而惠恩掌门师兄及我等师兄弟也已身负重伤。一时间我师兄弟方寸大乱,使六魔教护法使者有了可趁之机,后来你们慧贤师叔及六师叔惠空二人为挽救败局,甘做肉盾,把六魔教使者困在冰水窑阵中,你们惠忍师叔和惠普师叔才终于手刃了六魔头。
你们惠恩师伯觉得有负恩师嘱托,泣不成声的对我说:‘师父嘱托我保护好师兄弟们。如今发生如此事情,既辜负了师父厚望,又有损我道家名声,为兄实在无颜面存活于世了。师弟,这些掌门信物我现交付与你,任你为枷叶观第七代掌门,其实我等师兄弟中你最合适当这个掌门了,当初师父选掌门时就有意选你,是我’
‘别说了,师兄!别说了’为师当时拒绝了你们惠恩师伯。
‘还有,这些东西请交与我的家小。日后还请师弟照顾我的家小了。’说着你们惠恩师伯掏出一把金质小刀、一串童心锁及一个红色盒子交到我手中,拜托我交给其家人。
‘拜托了,师弟!’说完你们惠恩师伯坠入山崖,魂荡黄陵山下。
而你们惠普师叔也变得神志不清,抱着你们惠鸣师叔一言不发。
押运的财物没有缺失,先帝念我等拼命杀敌保护财物有功,嘉奖我等师兄弟九人。
将师兄弟遗体带回枷叶观埋葬后,你们惠普师叔觉得是自己的盲目追赶导致了这次伤亡惨重的结果,没有去参加受封仪式。先帝知道你们惠忍师叔手刃了魔教护法使者,便嘉奖建造了达摩经院,并封其为达摩经院主持方丈;而我也无法接受用师兄的的死来换取荣华。何况先师教导我们修道者应以降妖除魔、匡扶正义为己任,你们惠忍师叔担任达摩经院主持方丈在于弘扬佛法,救赎苍生,是件大功德的事情;而我只请求陛下任命为师留守枷叶观,传道施教,完成先师的遗志。先帝同意了我的请求,以后常召我等到宫中研讨佛法道学,先帝对我等厚爱有加,还让小太子,也就是当今的陛下,跟我们学习佛道呢,渐渐太子与我师兄弟二人已成为亦师亦友的亲密关系了,虽然近几年陛下忙于朝廷政务,未曾相见,但时不时也有书信来往。
后来我师兄弟三人商讨,掌门人信物繁多,决定分开放置,神兵‘寒冰’由你们惠忍师叔带到达摩院作为镇院至宝之一,汉仙笛及土仙珠留在枷叶观由为师保管。之后我和你们惠普师叔去你们惠恩师伯的家中,发现屋内一片狼藉,你们惠恩师伯的家人已不知所踪,向镇上的人打听得知,前几日,几个大汉前来滋事,将一家老小带走,估计那帮人是天邪教余党,这些魔教余党,真是纠缠不清啊!人已去,还来找其家人的麻烦。几年下来也未寻到其家人,所以你们惠恩师伯留下来的东西,就一直放在你们惠恩师伯居住的竹闲居。”陆断鸿讲完这些,面色中透着对诸事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