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
如果我必须离去
你不要哭泣
请微笑着为我送行
一切虽已结束
但是
一切又已开始
当我准备去火车站时,陈蕾拿出了刚才照的相片让我给她写点什么,我差点就以为自己是个当红的明星,正面对着个热情的崇拜者,想了想,我在照片上写了这几行字。
我说的一切又已开始是指陈蕾新的生活,但我想陈蕾可能会理解成是我和她之间的开始。这本来就是我所希望的,如果这是一种欺骗的话,也应该是种善意的欺骗,我不愿陈蕾受到什么伤害,除了自己以外,我可以给她任何我拥有的东西,不光是怜惜她,更因为她象——小米!
本来我不愿陈蕾去送我,但她执意要去,并再三保证绝对不哭,也只好由她,反正今天一别之后,再见已是遥遥无期。
打了个电话给李大伟,他在20分钟内就赶到了车站。我只淡淡告诉他公司让我回去,也不提给他加货的事。李大伟心中肯定是急如星火,却又不敢开口问我,只得求助地望向陈蕾,偏偏陈蕾却低着头,就像没有见到他一样。看着李大伟猴急的样子,我暗暗好笑。
可以上车了,我忙拿着手提箱向入站口走去,陈蕾和李大伟在我旁边,无意中向他们看了一眼时,正好见到李大伟伸手搂住陈蕾的肩膀,而陈蕾却象是被电击到一样,拨开了他的手,紧紧靠到了我身上。
我停下脚步,静静望着李大伟,他这时一定是气愤和尴尬交集,左脸象菜市场新鲜上案的猪肝,红中带紫,右脸却似水果园里还没长成的苹果,青得发亮。我对他说:“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放弃陈蕾,我每月给你加百分之五十的货,额外再给你十万条管灯。二是你继续纠缠她,我马上停你的货,当然,陈蕾愿意和你在一起又当别论。二选一。”
管灯是公司中最赚钱的灯种,每条的纯利在1。5元左右,也就是说李大伟只要放弃陈蕾,除了多加的货外,每月还有15万元的额外收入。
李大伟这时脸上的表情又加入了一种不敢相信的惊喜,如果能给他接上电源的话,就与公司中生产的一种五彩灯相差无几了。李大伟当然是聪明人,所以很快就调整了过来,笑着对我说:“谢谢楚经理,我一定把质量抓好,绝对不辜负您的一片好意。”
这选择早在我意料中,于是我也微笑着向李大伟点了点头,同时听到身边的陈蕾长长地嘘出一口气。
到我走上火车,陈蕾一直都是用劲抓着我的手,我对她说:“你自己多多保重。”陈蕾却什么话也没说,用种让我差点心碎的凄婉看着我。我几乎是扳开了她的手指才得已顺利逃上车去,透过玻璃窗,陈蕾怔怔地望向我,一动也不动。直到火车随着汽笛声启动时,在快速倒退的景物中,我依稀见到有两行泪从她白如玉石的脸上滑下。
她终于还是哭了。
一切似曾相识,心中又隐隐约约地痛。
驶出城市后,扑面而来的是一片空阔的平原,我打开了窗户,于是风中春的气息便从我鼻中直钻入了心底,心情蓦然好了起来。其实这两天我一直被种说不出的情绪所左右,直到此刻才放松下来,我盼望火车快点回到广州,那儿有我的权力和价值,也有我的醇酒与美人。
我拿出口袋里的照片,陈蕾的笑容中有着浓浓的忧伤,稠稠的离愁,我松开手,照片随风而舞,在空中飘飘荡荡地向远方而去。我不是个爱做梦的男人,陈蕾终究不是小米,该断当断,过去的这几天就当她是个绮丽的梦吧。其实就算是小米又能怎样,我想我对她应该是恨比爱深,今生今世,也许直到来生来世,我也是绝无可能原谅她的。
赶到公司时,还差几分钟就要下班了,我走进老头子的办公室,背负着双手叫了句:“董事长,找我有事?”在老头子面前我的表面功夫一直做得很好,每次听他训话时都将手放在背后,一付恭恭敬敬的样子。
老头子点点头:“湖南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我说:“挺不错,质量数量都比较好,我已同意他再招100个工人,并加大他的货量。”老头子又点了点头,对我说:“你别说不知道我叫你来的用意。”我回答他:“基本上是猜到了,就不知道对不对。”老头子说:“你是聪明人,猜得不错,这边暂时交给你我也放心,只是你要注意和钱明的关系,将相和则国家兴。”
我肚中暗骂日,钱明算什么将相,他算个鸡巴。嘴里却说:“是,我会注意和他搞好关系。”老头子满意地笑:“好,就这样吧,你明天便行使总经理的职责。”
走出办公室,我将老头子的十八代祖宗骂了个遍,***资本家,在电话里说用不了5毛钱的几句破话,也要将老子从那么远的地方招回,有钱人真***就是拽!
回到家里,只感到腰酸背痛,可能是昨晚太拼命了,我也不知道究竟和陈蕾共做了几次爱,一切都在浑浑噩噩中进行着,在我的感觉里,有时她是自己,有时我却分明的看到她变成了小米。
将自己抛到沙发上,我顺手摁开了电视遥控,一个傻不愣登的女主角在向个面黄肌瘦的男人深情表白:“我爱你……我爱你……直到天荒地老……”胃一阵收缩,我忙换了个频道。这个台正在放着个舞蹈比赛,好象就是近期传得沸沸扬扬的什么广东省明星杯大奖赛,可惜我天生对舞蹈没什么天赋,除了艳舞外,其余的所有舞蹈在我眼中都只是一群疯子在抑制不住的抽风而已。
我正想再换个频道,突然眼光被那个正在独舞的女孩所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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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黄昏/请你陪我到梦中的水乡/让挥动的手在薄雾中飘荡/不要惊醒杨柳岸/那些缠绵的往事/化作一缕轻烟/已消失在远方/暖暖的午后/闪过一片片粉红的衣裳/谁也载不走那扇古老的窗/玲珑少年在岸上守候一生的时光/为何没能做个你盼望的新娘/淡淡相思都写在脸上/沉沉离别背在肩上/泪水流过脸庞/所有的话现在还是没有讲/看那青山荡漾在水上/看那晚霞吻着夕阳/我用一生的爱去寻找那一个家/今夜你在何方/转回头迎着你的笑颜/心事全都被你发现/梦里遥远的幸福它就在我的身旁
在这略带忧伤,略带期待的背景音乐中,那个女孩在专注的翩翩而舞,长发飞扬,姿态妙曼,步履轻盈,犹如踏水而行,不着点尘。她的每一个舞姿都是那么圆转如意,宛若无骨,有如天成,四周鲜艳的装饰,耀眼的霓虹灯在她面前也全都黯然失色。
我虽然不懂舞蹈,但我却能从她每一个动作和造型中分明地感受到了她的轻愁和她的羞涩,只这一刹那,我对舞蹈的看法因她而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场舞,我还发觉她是我所见到的女孩中最美的一个。
一曲终了,观众们掌声如潮,直到女孩向观众鞠了一躬转入后台我才回过神来。有些失望,我仔细地听着台上人对她的介绍。然而主持人却面无表情地说:“现在我们来请评委老师们为18号选手的初赛成绩打分。”
“日”我大骂一声,如果现在那主持人在我面前,我一定会抓住的胸口拼命摇晃:“你招不招?她叫什么名字?住在什么地方?不说的话俺将你碎尸万断!”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我一看,是老狐狸打过来的。
刚一接通,老狐狸的广式普通话就在我耳边响起,楚生啊,我这来了两个朝鲜妞,你要不要尝尝啦?我叫道日你妈的,说了多少次,别再叫我楚生!在老狐狸那蹩脚的发音中,怎么听他都是在骂我畜生。
老狐狸“呵呵”一笑,说:“你来不来啦?周生我已通知了,他马上就到的啦,这两个妞可是很正点的啦,还18般武艺样样精通。”我一听,胯下的那个部位就慢慢发热,我动动身体,好象腰也没那么酸痛了,于是说:“我这就过来,你***再敢骗我,老子就阉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