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齐越便走到了苍岭孤儿院所在的那个小土坡下了。
齐越又往上走了不到两步,便听到一阵“轰隆轰隆”的机器轰鸣声。齐越一愣,赶紧抬头向上看去。可是眼前的情景却让他简直不敢相信!
漆黑的围墙倒塌了,砖渣铺了一地。三面的砖瓦房也只剩下一面,而且一群建筑工人还在“乒乒乓乓”地拆着墙。几辆挖土机也正在工作,整个土坡被铲平了半米有余。
“你们在干什么!”齐越大吼一声,快速地冲了上去。
听到齐越的吼声,一群工人立即停下了手中的活,回头看了他一眼。但见喊话的不过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孩子,工人们便又转过头,继续进行着手里的工作。“梆梆梆……”榔头、锤子、铁锹等工具一起上阵,仅剩的一面砖瓦房也在迅速地消减着……
“住手!不准拆!”齐越站在一片废砖之上,指着前面的建筑工人大声喊道。
没有人再理会齐越。齐越的喊声就像石沉大海,只在水面荡出一层浅浅的水痕,便立即消失不见了。
“到底有没有人在听我说话!”齐越有些发火了。他随手操起一块板砖,便朝那群建筑工人走了过去。
“你想干嘛?想闹事啊?没看到我们正在干活么!”见齐越杀气腾腾地走了过来,戴着黄色工程帽的包工头走上前来说道。
齐越上上下下地将包工头打量了一番。只见他五短身材,腆着个孕妇似的大肚子,手里还拿着一支笔和一个小本本。
“你是他们的头?”齐越问包工头道。
“可以这么说吧!”包工头想了想,说道,“这里的工人都是归我管的!”
“很好!”齐越点了点头,说道,“快命令你的工人停工!”
“停工?”包工头两眼瞪得老大,说道,“你是喝多了还是脑子有病啊?这个工程是我花了老大的气力才接下来的,怎能说停工就停工?”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齐越说道,“这里是我的家,我绝不允许你们想拆就拆!”
“神经病!”包工头转身朝工人们挥了挥手,说道,“大家不用理他,继续干活!”
包工头的漠视彻底地激怒了齐越。于是齐越举起手中的板砖,奋力向包工头的头顶砸去。
“嘭……”只听一声脆响,包工头头上的那顶黄色工程帽被齐越手中的板砖拍得粉碎!与此同时,齐越手中的板砖也碎成了好几块。
尽管有工程帽护头,但包工头的脑袋还是懵了好一阵才清醒过来。他缓缓地转过身,愤怒地对齐越说道:“好小子,你可别得寸进尺!要是再在这里胡闹,别怪我报警抓你!”
“我胡闹?这里可是我的家!”齐越大吼道,“你们没经过我的同意就私自拆迁,才是真正的胡闹!”
“得了吧你!”包工头从手提包里掏出一纸文件,说道,“你自己看个清楚吧,这块地已经被我买下来了!”
……
包工头给齐越看的,是一纸卖地合同。承包方是天际建筑队,而卖地方的签名处却签着H市市长赵伦的名字!
对于赵伦这个名字,齐越并不陌生。一方面,是因为赵伦就是赵楚楚的爸爸;另一方面,还因为他还是苍岭孤儿院的东家。
齐越无话可说了。这整个苍岭孤儿院都是赵家的财产,既然赵伦想卖地,齐越也没什么权力反对!
看着仅剩的几间房间一点一点地被建筑工人们拆掉,齐越心中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伤感。尽管自从来到现代社会之后,他总共也没来过孤儿院几次,但这里毕竟是他的心目中的一个归宿——他在这家孤儿院长大,对他而言孤儿院就是他的家!
可如今,这个家就要被人拆掉了。饶是他有一身天生神力,可也丝毫没办法改变这个现实!因为这个家原本就不属于他自己。
在现代社会,武力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金钱和权势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然而齐越却也并不怨恨赵伦。毕竟,这些年来,孤儿院的一切日常费用都是由赵伦在提供。如今孤儿院被烧毁了,除了诗雅外,孤儿院的其他孤儿也全都被人认养了,这个孤儿院也确实没有了再存在下去的必要。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与其让这个闲置的孤儿院占着块地皮,还不如推掉后重建一座高楼大厦。
想到这里,齐越转身便离开了孤儿院。倘若再在这里停留下去,眼前衰败的情景只会让他心中徒增伤感。
“神经病,真是个疯子!”看着齐越渐渐远去的背影,包工头一边模着自己头,一边骂道。
……
孤儿院已经没了。陈阿姨如果真离开了医院的话,那么她就只有可能去杨柳家看诗雅去了。
于是齐越离开这个已经被拆得差不多了的孤儿院之后,转而又向杨柳家去了。